江婉是真的不知道馮真會選誰。

這個容娘一大早的就過來‘路過’，顯然是對上次的悔婚心生悔意了，想要挽回。

而據江婉昨晚的觀察，馮真對姚娘子也算深種了，只不過姚娘子過傷，此時心無兒之。但接連被馮真保護，馮真對姚春花更有救命的恩。

昨晚馮真暈倒之后，姚娘子心急如焚，哪怕江婉和郎中都一再的告訴暈的問題不大，還是整晚不解帶的守著。

人非草木，姚娘子對馮真肯定也是有的，只是到底是什麼，江婉這個白癡也弄不懂而已。

但前世看過不的影視、小說，第三者的介往往都是男、主認清自己的促進劑，有容娘這一劑猛藥灌下去，不的，就看他們自己了。

當局者迷，旁觀者清，無論是江婉，還是趙蕓娘，都覺得馮真和姚娘子是很般配的一對兒，只不過的事旁人不上。

“今天個空，咱們去人市買幾個下人回來。”江婉收回自己眼里的八卦之，終于是思緒回歸正常了。

前些天一直忙著，總覺自己疏忽了什麼事，卻一直想不起來。出了昨晚的事，江婉一下就想起人手不夠的事了。

其實擺冷飲攤時就想過的，只因那時規模太小，買人太夸張。

一開始江婉就沒指只靠自己幾個人將生意做大，三輛小推車之后就該大批量上市了，只是還沒有開始雇人，結果一場司打了全盤計劃。

好在司既是危機也是機遇，搭上鄭縣令之后，立馬實現了升級三連，雪飲立馬就了縣城里得上號的大生意。

鋪子里的跑堂和雜工都是雇傭的，有提的，個個做得緒激昂，都在大顯手，但是雪飲的生意紅火，難免也將桂花小院暴在了大庭廣眾之下。

尚有府的招牌在那里立著，張老三就敢打半路劫人的主意。那暗其他的人呢？難保不蠢蠢。

當務之急，除了給鋪子里聘一名得力的管事，還需要幾個忠心的安保人員。

“買……買人嗎？”趙蕓娘有些結。自己就是趙志雄買回去的，心里有揮之不去的影。

江婉能輕描淡寫的說出買人的事，是因為對封建制度下的殘酷早有心理準備，而且也能接鄉隨俗。

或許很多和平年代，用鍵盤主持公道的人會覺得人口買賣有違人權，太殘忍。

但近半年的現實生活已經足夠教會江婉做人。

有些時候，活著才是人唯一的訴求。當活下去都了艱難的事，人權要來何用？

這麼說或許很難聽，但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。

比如趙蕓娘，在才幾歲大的時候，要不是被趙志雄買回去教養，說不定早就死街頭了。再不濟比如姚氏姐妹。

當初姚娘子一文錢沒要，就為了讓自己和妹妹能吃上幾頓飯、頭上有瓦遮頂，就將自己賣到張家沖喜。雖然遇人不淑，過得苦不堪言，但如果沒有那一場買與賣的救贖，說不定也活不到現在。

存在即合理，有時候這個說法還是站得住腳的。

“再過不久我就要回村里去，這里只有你跟老二我不放心。咱家這況，雇人不如買人來得牢靠，往后家里的事只會越來越多，你要學會習慣。”

人經不住任何考驗，與其相信虛無縹緲的道德約束，往往不如一紙賣契握在手里更有說服力度。

“也是。”趙蕓娘接得很快，“其實相公每天早去晚回路上更不安全，要不，就先給他配一個書僮？”

“好。”

有錢的大戶人家孩子啟蒙時就配備了書僮，除了照顧生活起居，也一起讀書長，打小就開始培養默契，將來踏仕途就能為左膀右臂。

比如李延睿的同窗好友張易之，出不僅有書僮相隨，還有車夫仆婦，照顧得無微不至。

這樣養尊優的生活江婉肯定不會給，但一個伶俐的書僮還是很有必要的。

婆媳倆商量這事的時候就在院子里，也沒背著人，說完就準備去鋪子里開工了，卻沒想才轉，姚春花撲通一聲跪在了江婉的面前。

“嬸兒，你買了我吧！”小姑娘吐出這一句話后，抿了，只跪著不起，再不說別的。

“這是怎麼了春花？快起來，你現在就跟我們一起啊。”趙蕓娘上前拉，可小姑娘鐵了心紋不。

“嬸兒不答應我就不起來。”

趙蕓娘怎麼勸這孩子都不起，江婉只得沖揮了揮手，“你先去上工吧，我等會兒來。”

“春花你先起來，你得跟我說說為什麼要賣了自己。”

江婉在縣書院伙房里第一次看到姚春花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努力幫著姐姐做事的樣子，比李翠還瘦小的個頭，卻搬那麼多碗盤，干那麼多活。

相比姐姐姚娘子的老實木訥，其實江婉更欣賞妹妹姚春花的堅韌和勇敢。

“我，不想再為姐姐的拖累。”姚春花跟著江婉進了屋，好一會兒才囁囁著說話了。

“姐姐進張家也是因為我，現在馮大哥……也怕我委屈。可是我已經長大了，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了。”姚春花突然一掃臉上黯然的神，抬起頭著江婉，“嬸子一家都是好人，我愿意跟著嬸子，我會好好干活，不會的我可以學！”

“真的，我說的全是真話，嬸子你就買了我吧。”

姚春花邊說著又給江婉跪了下來，頭磕得一個比一個響，江婉一個沒拉住，的額頭就紅了大片。

“你可知道約了賣契就自己做不了主了嗎？你現在在雪飲也一樣干活有飯吃啊，賣了自己又不是件好事！好了好了，我知道了嬸兒答應你，只要你好好干，不趕你走！”

江婉就知道這孩子是為了姐姐的事。

心不由得唏噓，哪怕姐妹倆落得如此境，但相依為命都為對方著想，也是千金難買的溫。

“不，不同的。”

可哪怕江婉答應了，姚春花仍然一個勁兒的搖頭，“如果我沒有好去，姐姐就一直不肯答應嫁給馮大哥，而我……我也想一直一直跟在嬸兒邊。”

這幾句話仿佛支了姚春花所有的勇氣，眼圈都紅了。

除了姐姐，其實還有自己的私心。

從小到大，也見過不的人，只有在李家，在江嬸兒這里，才覺自己終于活得像個人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