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，兒知道了！”

哪怕沈茹強歡笑，但整個人看上去仍然渾繃。

“那待會兒吃過團圓飯，你就以子不適告辭吧，娘過一會兒就來陪你。”沈夫人輕輕的來自己兒的手臂，忙喚了秋梨過來，“照顧好小姐！”

沈家規矩大，團圓宴上大人與小孩不同桌。

盡管沈家人口在京城來說算不得復雜，但四房人加起來也有好幾十口，有面和心善的自然也有心狹窄的。

沈茹本屬大房老二家的兒，但老大沈央一家出事之后，自然也就了嫡房嫡支的嫡長。

這個份就顯示在沈家不可搖的尊貴地位。

往常大家也對此毫無異議，所過之，無不溜須拍馬。

可如今有了沈央長的下落，不人心中就活泛起來。

哪怕不管怎樣沈家嫡長的名分都落不到自己的上，但見長期尊榮的沈茹突然跌落下來，免不得要熱嘲冷諷幾句，似乎只有如此方能心平靜一些。

若只是這個份的變化也就罷了。

但家里為沈茹擇下的那門親事，實在是……

沈夫人暗自慶幸自己聽進了江婉的勸說，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打聽男方的底細。

這一打聽，越發涼了的心底。

兩家議親都還沒有過明路，卻不想對方已將此事傳揚得沸沸揚揚。

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說出沈茹的名字，可京里說得上名字的人家，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。

可惱的是，事傳出之后，大家都給道喜，仿佛自家茹兒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。

哪怕沈夫人已經知道了那男家的不堪，于自家茹兒著實不是良配，但說出來卻沒人信。

“娘放心，兒自有分寸。”

經沈夫人的提醒，沈茹已經能打起神，微微俯下，不慌不忙端莊的給快步而來的二嬸娘屈膝施了一禮后，便帶了婢秋梨向姐妹們的所在翩然而去。

“看看我家茹兒！要不是有如此相貌氣度，如何能配得上戚侯府的綽公子？”

“二弟妹請慎言，這還是八字沒撇的事呢，傳揚出去，別人會怎樣說咱們沈家？”

沈家二房的二夫人本想拍拍馬屁，沒料到卻在沈夫人這里吃了個不不的釘子，當即撅著一張離開，心里悶悶不樂。

“嘁，得了便宜還賣乖，好像嫁了綽公子多委屈兒似的！”

大人們尚有如此想法，一向將綽公子奉為香閨夢里人的沈家姐妹們，見了沈如就更加鼻子不是鼻子，臉不是臉。

“哼，若是想嫁那綽公子的，自己想辦法嫁去，還省了小姐一大心病呢，們何苦挖苦小姐！”

沈茹與沈家的姐妹本就聚離多，沒什麼，現在又因與吳綽的親事拉了不仇恨，一頓團圓宴吃得無滋無味的。

沈茹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，聽了娘的話早早告退，只是秋梨在一旁有些替憤憤不平。

“這樣的話還是說吧。”

沈茹悠悠嘆了一口氣，只是制止秋梨倒也沒有呵斥。

心已經開始想念江陵府的好朋友李翠，還有大堂姐趙蕓娘。

若是們倆在這里，肯定不會讓自己欺負。

如果要退掉這門親事的人是們，又會怎樣做呢？

……

被惦記著的李翠和趙蕓娘肯定是遠水解不了近。

此刻江陵府的李家人正歡天喜地的過年。

比起去年李延平出征在外，江婉過得憂心忡忡，今年李家搬新宅后，過的第一個年空前熱鬧。

李延宗上了一趟京城，雖然沒能將李延平帶回來，但至得到的是平安無恙的消息，且又有了舉家京之后的展，團圓可期，紅紅火火的日子越來越有奔頭。

吃過團圓飯，大家齊齊坐在暖房，談天說地，誰也不想離開。

隨著李家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，其實一家人閑適的坐在一聊天的日子，已經越來越了。

“娘，不如咱打牌吧？”

見得自家人難得如此齊整，最先按捺不住的是江梅，自從江婉教會了玩麻將，多有些上頭。

“好，我贊！”趙蕓娘也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，李翠也跟在二嫂的后頭暗的點頭。

“打什麼牌？”只余李延睿和李延宗兩人一頭霧水。

“先說好，也就過年自家人在一玩一玩，但凡與賭沾邊的把戲，咱們家的人可千萬不能沾。”

江婉著重盯著李延宗看。

麻將還是這個冬天貓冬，閑得無聊的時候隨手弄出來與家里的眷打發時間的，想不到過年這麼熱鬧都沒有打消江梅的興頭主提及。

盡管李延宗如今已與原著中的樣子天差地別，但在‘賭’這一字上，江婉還是十分謹慎。

積累家財如大浪淘沙，萬分不易；可染上賭癮，萬貫家財敗亡起來，不過須臾之間。

“這肯定知道的！”

在江婉警告的間隙，李翠已經將游戲規則普及給李延宗和李延睿了，李延宗一見娘的目過來，忙不迭地跟著點頭。

大過年的江婉也不想掃興，可等麻將拿出來，可怎麼分配都聚不齊幾個牌搭子。

一臺麻將四個人玩，可如今李家就六個人，如何組合都有人落單不滿。

“小妹你去找找楊嫂，或許有興趣陪咱們再搭上一桌？”

到最后，最先提議的江梅反倒只能嗑著瓜子坐在江婉的邊默默看牌。

“哎，要是老三能回來，爹也還在的話多好，咱家人就能擺兩桌。”

正在說牌搭子的事，不知怎麼李延宗突然就提起了他們的爹。

猛一聽到這個話題，江婉還有些發愣。

“咱們今年在江陵府過年，也沒辦法去給爹上墳，要不咱們初一回小柳樹村看看吧？”李延睿也故作隨意的看向江婉。

爹？

李文盛！

這個已經不存于世的人，在李家已經很久無人提及了。

猛一聽到的確令江婉有些不適應，但仔細想想，那人雖然不在了但怎麼說也是孩子們的爹，無論世俗還是孝道，逢年過節的確有上墳的習俗。

是疏忽了。

“要去就去吧。”用得著你們兄弟倆這樣遮遮掩掩嗎？

幸虧是一個死人。

要不然江婉想想都膈應。

好不容易調教好的孩子、好不容易才創下的家業，若再出來一個摘桃子的男人，那他的下場恐怕只有直接被打死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