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秀娥第一次被人當著花子,一下子漲紅了臉,“叔,我們不是花子。”
“走走走!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!”大爺又打量了兩人一眼,不相信張秀娥的話。
也別怪這大爺把兩人當乞丐,母兩人臉憔悴,灰頭土臉。背上的被褥破破爛爛的,都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架子,一副逃荒的難民的模樣,說不是花子誰信?
青州這些年風調雨順,周邊地區遇上蝗災干旱,總喜歡往這邊逃難。
金溪書院的學生懷天下,心腸又,要是沒人在外面攔著,書院的梁柱都要被他們啃了。
沈清趕上前解釋,“李大爺,我們真的不是花子,我是來找我爹的。我爹沈文彬,在書院里教書。”
就算沈清他的名字,李大爺也不信,“你爹是沈先生?我兒子還是山長呢!”
聽到這里,沈清就只能默默嘆了口氣。
原主不是沒來過書院,相反的因為沈家人懶得跑。隔三岔五的,沈老太就要進鎮子送趟東西。Μ.166xs.cc
要不然怎麼覺得原主傻呢?這麼好的機會,原主居然一定都沒利用起來,每回來都在大門外等著沈蓮蓮出來接就算了。
就連親爹那邊,都不知道哭一哭,給娘倆爭取留在書院的機會。
至于娘就更別提了,沈老太不許來,這些年也就統共來過兩次。
和沈文彬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,現在倒比朱婉寧更像叔嫂。
沈清都快和李大爺磨破了皮子,山長夫人陶氏恰好經過,看見沈清嚇了一跳,立即問道:“你是清清?”
“陶夫人!”沈清連忙上前去,“您認得我?求您放我們進去找我爹吧!”
陶氏沒見過沈清,只是約知道有沈清這麼號人,還是通過沈清那張和沈蓮蓮有些相似的臉,才聯想到沈文彬的親生兒的。
試探著問了句,沒想到還真的是。
“老李,快把人放進來,人家真是文彬親閨。”陶氏連忙說道。
李大爺都懵了,“沈先生還有個閨?”
沈文彬可是山長最重的先生,書院里的學生也都喜歡他,都說他前途無量,待人還溫和有禮。
這麼風的人,居然有個花子一樣的閨?
別人的家事陶氏不好評價,只道:“什麼還有個閨?文彬就一個親閨!”
李大爺不敢怠慢,連忙把兩人放了進來,打量張秀娥的眼里充滿了疑。
沈清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,沈文彬只有一個親閨,那沈蓮蓮必然就不是沈文彬的親閨。
剛才可是當著李大爺的面,口口聲聲喊張秀娥娘,那朱婉寧和沈文彬……
——別說是李大爺了,要是自己不明真相,也覺得這關系可真是夠的。
“清清,你和你娘這是?”陶氏把兩人帶進書院就忍不住問道。
別人不知道沈文彬一家的況,卻是知道的,當年沈文彬也是從這金澤書院里考出去的,考上秀才之后卻沒有繼續科考。
丈夫惜他的才華,聘請他留在金澤書院當了先生。
可沈文彬來金澤書院職的時候,帶來的卻是自己的長嫂和侄。
沈清掐了一把大紅了眼眶,“謝謝陶夫人,要不是您,我和我娘都要活不了。”
張秀娥見兒哭得這麼傷心,心里也跟著難,“多謝陶夫人,以后我和清清一定報答您。”
雖然不善言辭,可上那子淳樸勁兒就是最大的誠意。
陶夫人心里一酸,說幾句激的話,陶夫人連問都不問到底是什麼事,就急忙把人去把沈文彬喊來。
沈文彬正給學生們講課呢,忽然有人告訴他,他家里來人了。
家里除了沈老太經常借著進城的機會來看他,只有三弟沈文榮偶爾會來看他。
見到妻,沈文彬也很吃驚。
他的妻子和兒,一個頭上纏著漲布,一個滿臉病容。
兩人著襤褸,臉上頭發上都是灰塵和汗水,這才多久不見,怎麼就這樣了?
“爹,您終于來了,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!”沈清帶著哭腔喊道。
張秀娥看見許久不見的丈夫,也忍不住委屈得落下兩行淚水。
沈文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一時手足無措,“清清,你不是嫁人了嗎?!”
聽聽,這是親爹說的話嗎?
嫁沒嫁人都不知道,還當著外人的面問這種話。
沈清忍住翻白眼的沖,“爹,我在家里病了一場,怎麼就嫁人了?”
陶氏臉上也出震驚的表,“文彬,你是不是忙糊涂了?清清要是嫁人,你這個當親爹的能不回去嗎?”
“是我糊涂了。”沈文彬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問的這話確實不像話,悻悻地問,“好端端的怎麼了這樣?”
沈清抹著眼淚說道:“爹,我病了一個多月,不能下床干活。在屋外天天罵我,昨天把娘也打傷了,還把我們趕了出來,就連咱們的屋子也騰給倩倩住了!”
沈文彬愣了下,屋子給沈倩倩住了,那他回去住哪兒?
當年他們兄弟三個分屋子的時候,他分到的就是又黑又小的雜間。大哥要親,三弟又比他小,他一直沒說什麼。沒想到,現在他娘連他的妻都要從家里趕出來。
“文彬,你娘這未免也……”陶氏看不下去了,“不是我多,弟妹和清清也太可憐了。不教書,也得好好管管家里的事!”
畢竟是自己的妻,慘兮兮地來找他,張秀娥頭上明顯還帶著傷,沈文彬心里也不是滋味,“還沒吃飯吧,帶你們回家吃午飯去。”
沈文彬在書院單獨有一間院子,三間青磚瓦房。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,花圃里還種了些花,姹紫嫣紅的很是好看。
一走進小院,一飯菜香味撲面而來。
廚房里的朱婉寧在圍上抹了抹手,笑容滿面地走出來,“文彬回來啦?今兒做了你吃的糖醋排骨,快來嘗嘗合不合胃口……”
四人相對,朱婉寧臉上笑容一僵,“秀娥和清清怎麼來了,也不提前說一聲,快來吃午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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