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祖母？”徐盈瞪大眼睛，難以置信地看著康寧公主，似乎不明白康寧公主為什麼不同意與蘇檀的事，“您沒見過檀郎，他生得十分俊秀，比盛璟那樣的強多了，您要是見了他也一定會喜歡他的！”

愚蠢，真是愚蠢。

康寧公主十分后悔，當初徐盈被徐家養歪的時候，自己為什麼沒有強行把徐盈接到自己邊來養著。

都到了這種時候了，徐盈居然還以為，自己是因為沈清長得好看，才讓進鎮國公府大門的。

“盈盈，他一沒謀生手段，二沒功名，只有一張臉，拿什麼養活你？”康寧公主苦口婆心，“你是靖安侯千金，每月是吃穿就有多花銷，你自己算過嗎？不說別的，就是你那院里一日的開銷，那位蘇公子都拿不出來吧？你嫁了他，難道還要你來養活他？”

徐盈臉有一瞬間不自然。

本來是想這麼說的，嫁了蘇檀，對于徐家來說，不過多一雙筷子的事，難道徐家還養不活一個人？

至于前程什麼的，一來相信蘇檀的能力，這回落榜不過是意外。二來，有徐家和外家在，蘇檀就算一直運氣差，那也不妨事。

可康寧公主這句話，卻把徐盈的話給堵死了。

總不能當著長輩們的面說這些，他們本來就看不上蘇檀，那樣的話豈不是讓他們對蘇檀印象更差？

另一邊，沈清進了門也沒出聲，就和顧含章站在一旁默默看著。

誰知，看著看著徐盈的目就落在兩人上，沈清心里有不好的預，就見徐盈提著子站了起來，快步走到兩人面前。

沈清：“……”

這徐盈鬧就鬧，別把和顧含章扯進去啊。

徐盈顯然不知道沈清的想法，一把拉住顧含章的袖子，“表哥，你是狀元出，人人都說你的才學在翰林院都是拔尖的。檀郎他只是懷才不遇，其實他詩文寫得很好的，你去考考他，就知道他是有真才實料的！”

“不必我去考，他參加恩科考試，禮部都會留存他的卷子。若是他真是滄海珠，我便直接拿著他的卷子面見陛下，請陛下破格授予他一半職又有何妨？”顧含章認真地看著徐盈，這并非他想要打發徐盈，而是認真考慮過才說的。

他說完頓了頓，語氣變得嚴肅起來，“但他要是不像你所說的那般，你便不許再與他來往，你可愿意？”

徐盈原本臉上出喜，可在聽到顧含章的話后，不自覺松開顧含章的袖子，往后退了兩步。

沈清看著這一切，在心里默默搖頭。

徐盈真是太沖了，連自己都對蘇檀沒信心，怎麼還能讓別人相信，蘇檀有能力給幸福？

“事就這麼定了，你與那蘇檀不得再有聯系！”顧淑玉見狀立即說道，“現在就跟我回家好生反省，最近這段時間不得出家門一步，那個蘇檀讓他打哪兒來滾哪兒去！”

說罷，顧淑玉也不管徐盈愿不愿意，用力拉著徐盈往外走。

徐懷仁向來沒有發言權，站起來朝幾人點了點頭，便跟上顧淑玉的步子。

一家三口走出院門，還能聽到顧淑玉的聲音傳來，“一個小白臉就把你迷住了，真是把我的臉給丟盡了……”

顧淑玉和謝瓊如、沈清的關系都不大好，之前對沈清怪氣，也是想在這個把自己比得了一頭的嫂子面前找找存在。可徐盈在外頭找了個比沈清還不如的窮書生，一個大家閨秀，為了男人要死要活，顧淑玉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待。

三人一走，大殿里便顯得安靜了許多。

康寧公主看看沈清，本來想說讓見笑了，但一家人之間說這個顯然太過見外，只能化作一句嘆息。

“祖母，您也別著急了，最起碼表妹還來征求您的意見了。表妹只是一時被迷了，冷一冷也就想通了。京城那麼多青年才俊，難道還找不出一個表妹喜歡的嗎？”沈清坐到康寧公主邊勸道。

康寧公主臉上神稍緩，了眉心道：“但愿如此。”

說完，又看向顧含章，“含章，你方才那麼肯定與盈盈說，可是看過那蘇檀的卷子了？”

顧含章點點頭，他得知徐盈的事便去禮部，調看了蘇檀的卷子。禮部和翰林院的關系一向很好，再加上顧含章的份，主事的員直接就把蘇檀的卷子擺在他面前。

蘇檀的卷子可以說一塌糊涂，要不是所有參加院試的，都必須是舉人。顧含章都要以為，這是哪個只是讀過幾年書的人寫出來的文章。

別說是那些進士科的舉子，就是明算科的學子寫出來的，恐怕也有比他強的。

“當真這麼差？那他是如何中的舉？”顧修遠表示不理解。

他雖然是康寧公主的兒子，但也是正經科舉出，當年也是二甲進士，自然知道舉人的水平在哪兒。

顧含章道：“也許是早年中舉，后來荒廢了學業也不一定。這些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并非表妹的良人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他落了榜就早點讓他回鄉去吧。”康寧公主聞言道，“至于盈盈……明算科的進士也好，你姑母自己盤算的也好，總比嫁給這個蘇檀的好。”

直到沈清跟著顧含章從公主府出來，康寧公主除了讓蘇檀回家去，也沒有再說其他的。

沈清有些驚訝地問顧含章，“就只讓蘇檀趕回原藉就算了？”

按的想法，康寧公主這樣的份，怎麼也該去警告警告蘇檀，讓他不要再打徐盈的主意。就憑蘇檀自己卷子答得一塌糊涂，還敢和徐盈吹噓自己的才華，就可以看得出，蘇檀不是個踏實誠懇的，敲打起這種人來，沈清一點愧疚心都沒有。

“自然是要好生敲打一番的，不過姑母肯定會手，祖母也就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。”顧含章解釋道。

沈清一想也是，顧淑玉那氣急敗壞的樣子，自然得狠狠教訓“勾引”自家閨的人。顧淑玉都出手了，康寧公主自然沒有手的必要，小小一個蘇檀，還用不著堂堂公主親自出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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