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管家斟酌了一番,最終把一張紙遞到沈清手里。
“這上面的東西,世子夫人一看便知。”
沈清沒有立即查看,接過紙條和季文彬一起上了馬車,等到馬車上才打開紙條閱看起來。
只見不大的一張紙條上寫著麻麻的蠅頭小字。
“魯氏喝茶幾盞,于溫泉莊子落水,被老鰥夫所救,出家修行。”
“劉氏遞桃花一枝,被不知名婦人當街掌摑,憤大病。”
“趙氏主接近,摔傷左,三個月不能下床。”
……
這一件件一樁樁,全都是平日里不怎麼起眼的事,但結合在一起,不難讓人看出其中端倪。
“這……怎會這樣?”季文彬接過紙條看了一眼,頓時憤怒不已,饒是反應遲鈍如他,經過今日錢靈慧的事,也不難猜想到,這些事背后的原因。
季文彬膛上下起伏,狠狠捶了一下車壁。
“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?簡直喪盡天良!劉氏給我梯桃花,不過是我當時離得遠,不方便去折,才好心給了我一枝。還有那趙氏,確實曾經同我表達過好,可我對并沒有那種意思,當時便婉拒了。趙氏也是面人,后來便不曾說過什麼,怎麼連們也要害?”
沈清示意季文彬不要著急,“您覺得害們的人是誰?”
季文彬也是焦頭爛額,“之前那三人都有可能,上回我到魯家人,還咒我孤獨一輩子。還有柳霜,前幾月我在太學還收到咒罵我的信件。當然,還有就是你大伯娘……勞什子大伯娘,就是朱婉寧。此婦人心腸惡毒,對我賊心不死,也有可能害靈慧!”
沈清聽季文彬這麼說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,嘆了口氣,說道:“您還是先別胡思想了,咱們回去和祖父稟報過后再說。”
季文彬下午本來還有課,可都出這種事了,他哪還有心回去上課?
兩人回到季家把紙條遞給季伯禮,季伯禮看了一眼,將紙條揣進袖子里,“料想錢家遇到這麼大的事,不會留你們吃午飯了,都了吧?還是先讓廚房上飯菜吧。”
季文彬對著午飯,只覺得味同嚼蠟,“父親,靈慧的事……”
“錢大姑娘的事不是這一時半刻能解決的,你要是實在吃不下,那就先下去吧。”季伯禮瞥了一眼季文彬淡淡地說道。
季文彬沒有法子,他自己沒啥手段,只能依靠季伯禮,自然是季伯禮說什麼就是什麼。
要是換做從前,肯定又得急著發脾氣,如今至知道輕重了,就是再著急,也只好先行離開。
“清清,你也了解你父親。明白自己從前有多混賬了,不免在今人面前多補償一些。”等到季文彬離開,季伯禮同沈清解釋。
沈清詫異地看了季伯禮一眼,張秀娥還給季文彬生了孩子呢,當初們母二人那麼苦,也沒見季文彬怎麼擔心。現在一個認識了不久的錢靈慧傷,季文彬心急如焚。
沈清不是圣人,饒是知道季文彬如今改好,這是負責任的表現,心中也多有點不痛快。
沒想到,自己這點微妙的心,居然被季伯禮一眼看出來了。
“祖父不必擔心,這點我還是知道的。”沈清很快整理了一遍心,決定不因為季文彬的事破壞自己的好心。
把錢管家的意思說了一遍,又道:“錢管家的要求我沒有立刻答應,打算回來問您的意見,這件事您怎麼看?”
季伯禮沉了一陣,著胡須點了點頭,“既然他們錢家有作罷的意思,左右兩人連庚帖都還沒換,那就這麼算了吧。”
季伯禮之所以答應得那麼快,是因為錢管家的話確實有道理。
季家雖然勢大,哪怕有人圖暗害錢靈慧,季伯禮自會找人護著。可人終究不是機,總會有疏的時候,包括錢靈慧在的錢家人,都沒有自保的能力。
與其連累別人,這門婚事還不如作罷。
“我也是這麼想的,只是父親那邊恐怕沒那麼容易接。”沈清搖了搖頭。
季伯禮道:“沒那麼容易接也得接,禍事都是他惹來的,總不能連累無辜之人。”
沈清一想也是,季文彬本質上還是一個良善之人,要是這麼和他解釋,想來他也不會太過糾結。
只是,這麼一來……季文彬的婚事恐怕就更加艱難了。
“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,命里有時終須有,命里要是沒有,那也強求不得。”季伯禮臉上閃過一哀傷。
沈清猜想季伯禮這是想起祖母寧懷英了,也就安道:“祖父您也別想太多,您這不是還有我們嗎?”大風小說
季伯禮含笑點了點頭,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好的事了。更何況,除了與失散多年的兒子相認,還多了一個如此出懂事的孫?
“清清,你覺得做這些事的人是誰?”季伯禮的注意力轉回錢靈慧的事上,祖孫兩人的看法很一致,這些事應該都是一個人做的。
沈清道:“柳霜和崔素素應該不可能,們孤兒寡母,又已經和崔家鬧翻了,恐怕沒有那麼大的能耐。剩下的便是朱婉寧和魯家,魯家雖說不大可能做這事,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。但孫還是覺得,朱婉寧的可能更大。”
朱婉寧不知哪來的運氣,離開青州后幾乎一無所有,在磁州被秦家針對的況下,還能靠著兒翻。
“那你便去一趟李府,警告他們一番。”季伯禮平和的眼里出幾分殺意,“不必管他們背后是不是豫王,豫王府還不敢徹底得罪我這把老骨頭!”
說著,季伯禮從袖子里掏出一塊金令牌到沈清手中,“拿著這個去,我看誰敢對你不敬。”
這件事本該季文彬去,奈何季文彬讓他教書可以,這種威嚇人的事,卻是半點經驗都沒有,只能讓沈清一個小輩去了。
沈清平時不找事,但也絕不怕事,接過令牌道:“祖父放心,我定然不負祖父的囑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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