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伯禮說不管季文彬，還真的就沒管季文彬。

第二天，季伯禮就派孫廣福親自帶著一大堆聘禮，到聶輕眉的小院兒去提親。

就連昭武將軍府那邊都沒打招呼，聶將軍得知妹妹要嫁人，還是從旁人口中聽說的。

最后，為了表面上不做得太難看，季家還是勉為其難地派了個人，象征地去了昭武將軍府一趟。

聶將軍作為兄長，本來應該生氣。

可他前陣子自己雖然沒說什麼，他妻子做的那些事，可都是他默許的。

常年在外的親妹妹和離回家，他這個做兄長的非但沒有照顧，著妹妹把院子讓出來，還拿出了積蓄給侄兒蓋院子。

聶將軍這段時間在朝堂上都抬不起頭來。

可誰他生了這麼多兒子，一家子開銷太大，連個正經的院落都沒，以后自己這些兒子又該怎麼娶親？

“聶將軍，聶夫人已經同意這門親事。就等著我家老太爺選定吉日，便與我家老爺親了。到時，我們季府擺酒席，聶將軍可千萬要來啊。”孫廣福看著聶將軍似笑非笑。

都說宰相門前三品。

孫廣福作為季伯禮邊的最得臉的人，在家中或許看不出來，但到了外頭，那絕對不是一般人敢得罪的。

聶家嫁兒，雖說聶老將軍不在了，但聶將軍這個大哥還在，怎麼也該擺上酒席慶賀，哪有跟個外人似的，到別人家吃喜酒的道理。

孫廣福這麼說，不過是在維護聶輕眉，故意不給聶將軍好臉看罷了。

“孫管家說笑了，小妹出嫁，嫁的還是季大人這般龍章姿的人。我這個做大哥的，自然得把小妹風風地嫁出去。”聶將軍臉上笑容僵。

孫廣福滿意地點點頭，“這是聶將軍的家事，我一個做下人的不好手。但以后，聶夫人可是我季家的主母。有些心思，我還是勸聶將軍收干凈的為好。聶夫人顧念骨親，待你們寬和一些，我家老太爺心里卻跟明鏡兒似的，容不得一點沙子。”

聶將軍連連點頭稱是，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。

京城里這些人，個個都是人，他做的事又豈能奢旁人看不出來？

只是沒想到，他小妹和離后，還能有這麼一場好姻緣。

要是早知小妹與季文彬有緣，聶將軍說什麼也不能縱著妻子，把小妹從聶府趕出去。

……

季家向聶輕眉提親的事，就跟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泊，瞬時濺起一片水花，整個京城都被這個消息轟了。

季文彬的世，加上他之前和那麼多子傳出過緋聞，這還是季家第一回正兒八經認可未來季家夫人的份。

沈清確定季伯禮已經派人向聶輕眉提親后，便把事告訴了張秀娥和江老太。

“還用得著你告訴，我們今日一早就知道了。”江老太慢條斯理放下手里的活，抬起頭來瞥了一眼沈清，“那位聶夫人，我聽說是很大的來頭？”

沈清誠實地把自己的評價告訴江老太，“聶夫人巾幗不讓須眉，據說肅州軍營里的許多將士都服。雖然是個子，但也一心為了家國大事，確實是個值得佩服的人。”

能讓沈清這麼真心實意地夸獎的人沒幾個，聶輕眉就是其中一個。

江老太聽了沈清的話，忍不住冷哼了一聲，“這季文彬也不知道哪來的運氣，前半輩子有你娘為他任勞任怨。臨到頭了，又有這麼一位心甘愿嫁給他。也是祖上積了德，才有命這清福。”

季文彬與聶輕眉的事，季家上下除了季文彬都高高興興，江老太卻開心不起來。

正好這幾日余長東從外地回來，特地來了一回天機閣拜訪，還給江老太孝敬了不東西。

只是不知怎的，江老太看見余長東，就鼻子不是鼻子，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
“娘，余大哥好不容易來一回，您就別為難他了。”張秀娥都忍不住給余長東解圍。

江老太沒好氣地瞪了張秀娥一眼，“真是大不中留。”嗯。

余長東剛到京城，忙得分乏，還不知道季文彬和聶輕眉的事，等到張秀娥拉著江老太離開，余長東這才看向沈清。

“清清，我這是有什麼地方惹到你外祖母了？”余長東試探地問道。

面對江老太這個未來丈母娘，余長東可是十二萬分小心，就生怕哪里惹江老太不開心，江老太不準備把閨嫁給他了。

江老太平時對他也是好，可今日不知怎的，好似哪里都看他不順眼。

“余叔可知道，我祖父派人去給聶夫人提親的事？”這話本不該沈清一個小輩和余長東說，但這段時間相下來，沈清也看出來了，余長東對娘那是真心的，有些話提前說清楚了也無妨。

余長東很快反應過來，“聶夫人，就是從肅州回來的那位聶夫人？”

沈清問道：“您知道那位聶夫人？那您也應該知道，我外祖母為何看您不順眼了吧？今日我也多問您一句，您和我娘這麼久了，應該也差不多有個結果了吧？”

余長東經過沈清的提醒，再不明白就是個傻子。

張秀娥和季文彬和離，張家人這邊都憋了口氣。如今季文彬還比張秀娥早有了結果，換他是江老太肯定也開心不到哪里去。

余長東當然想早點把張秀娥娶回家，可問題是，不點頭的是張秀娥，而不是他呀。ωＷＷ.166xs.cc

“清清，我早就同你娘提起此事，但你娘心里似乎一直有顧慮。”余長東解釋道。

兩人之間的事，沈清也沒有多過問，今日聽余長東說了，才知道是之前誤會余長東了。

不過，張秀娥遲遲沒有點頭也有可原。

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繩。

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，再次面臨選擇，張秀娥肯定得謹慎一些。只是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，江老太這邊余長東都不知道見過幾回了，余長東的父母，張秀娥卻從來沒見過，這怎麼能行？

不論是否立馬親，再怎麼說也得互相有個了解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