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凌衡川愣住，范謝奇還說：“放心，我知道你有書生意氣，想要為百姓做些好事。我不會去盤剝南清縣的百姓，那點銀子本不算什麼。”

“不過，我有外邦的客源，會把皂作坊的生意擴大，而且我還要你娘子幫我給田地增產和禾花魚的技，僅此而已。”

他說的條件不算特別過分，還很通融，對于凌衡川來說這是很合理的要求。

凌衡川想過他會很強的說出條件，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婉轉。

“范大人的條件令人心。”凌衡川不說道。

范謝奇笑道：“我要的是銀子是利益，不是殺人放火趕盡殺絕。你放心，我比那些個貪明白，百姓就像是下蛋的母，不能殺取卵，得細水長流。”

“再說了，我也不想出門就被人指著鼻子罵，我范家也要臉面，更不想等我百年后墓碑被人扔臭蛋。”

他說得這般寬容，簡直就像個菩薩一樣了。

“凌大人，我說得這麼明白了，你是不是該給個話了？”

凌衡川卻是猶豫著說：“范大人你給的條件確實吸引人，但是我還是要回去跟我娘子商議商議，畢竟我家娘子跟張大人關系很好，我們不能輕易舍了這緣分。”

范謝奇哈哈笑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也不會對張鈺做什麼，你們商議便商議，我不會阻攔。倒是你家娘子真是人才，大后天便是我家夫人的壽宴，不如你帶你家娘子一塊來。”

“我家夫人很喜歡吃禾花魚，一直想見見發明這個養魚辦法的子，你把人帶來，我保證作為上賓對待。”

凌衡川謝過他，也不想多留，做出個魂不守舍的樣子，過了一會兒就告辭走了。

出來后上了馬車他就變了臉。

范謝奇遠比之前想的還要難對付，這是個老狐貍。

谷雨問：“殿下，他真有這麼好心？”

不盤剝百姓，還跟殿下分利？

凌衡川搖頭：“不，他是要分化我跟張鈺。先分化了我們，我就好拿了，不過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在我，確切的說是在芙兒。”

畢竟張鈺好歹上面還有些人，跟眠先生的關系也很好，沒那麼好拿。

但他看起來就是一無所有，什麼依仗都沒有，沒了張鈺，拿他簡直太容易了。

范謝奇雖然提到唐一芙不多，但從今天的菜式到說到皂廠和稻子禾花魚等，每次說起來的時候都雙眼放，眼神中滿是。

他分明就是對唐一芙更興趣。

但他眼神中并沒有侯建那種的意思，更像是才之心，想要把唐一芙收歸麾下。

這就讓凌衡川更警覺了。

他回到客棧的時候，張鈺就在門口站著，看到他回來和上的酒氣，眉頭皺了皺。

“妹夫，晚上還是多歇息，莫要出去吃酒了。”

凌衡川說是，并沒有過多的解釋。

而張鈺看著他進了屋，眉頭皺得更。

他邊小廝說：“大人，送他回來的馬車是范府的，他是不是跟范謝奇勾結……”

“閉。”張鈺冷冷道：“這是范謝奇的挑撥之計，不要想，也別說。”

第二天，兩人便回去了，只是回去的路上神都不太好。

張鈺本來是要跟他一起去看唐一芙，但剛到了城門口附近就有人來，說是上面下了公文，讓他去理。

無奈，他只好先去縣衙。

“妹夫，明日我上門，我們一起商議商議。”

凌衡川本想說他們去縣衙，但他堅持要去村子里。

“小妹近日忙碌，就不讓來回跑了，還是我上門去。”

“那好吧，那我們在家里恭候大哥。”

凌衡川回到家沒多久，范謝奇送的禮就到了。

唐一芙回到家的時候，剛巧看到了那些禮品，不覺得奇怪。

“這是什麼意思，誰送來的？”

不喜歡收禮，平時也沒人給送禮，就算送也多是送菜、送個蛋、河里撈上來的魚之類的，還沒人送包裝這麼華麗的禮品。

凌衡川看了看，神更加沉悶。

“范謝奇送來的。”

唐一芙還以為聽錯了：“誰？送給你的？”

凌衡川指了指那些鮮艷做工致的布還有首飾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
這些都是給的。

子多喜歡這些東西，看到好看的布匹和首飾，沒有幾個子能不心。

就算是唐一芙看到了好看的東西一樣會心。

“這都是給我的？”

只簡單看了看，又給蓋上了。

“無事獻殷勤，非即盜，不對勁。”

好在很理智，知道其中況不對，頓時斜眼看他：“該不會你跟范謝奇合謀，做了什麼壞事吧？”

還真是一猜就八九不離十。

凌衡川無奈的說：“不是我們合謀，是他要跟我合謀先把張大哥踢出去，讓我掌控南清縣，他還說三年后陵昌府都是我的。”m.166xs.cc

唐一芙撇撇：“信他個鬼啊，就東擎國如今的象，三年后在哪兒還不知道呢，還把陵昌府給你，他倒是會說大話。”

凌衡川詫異的看過來，心中狐疑。

這小丫頭怎麼知道東擎國要起來？

但是唐一芙看起來還在氣憤，本沒什麼別的想法。

“你看我做什麼？”唐一芙還覺得他莫名其妙。

凌衡川疑的問：“你怎麼知道東擎國要？”

唐一芙無奈的說：“還不夠嗎？這幾年匪禍橫行，你跟張大哥都帶人剿過匪，更別說其他地方了。有了匪禍上面還有個那樣的皇帝，要不是沒有災，本撐不住這麼多年。”

除了南清縣，陵昌府其他的縣城過得就沒這麼滋潤，百姓過得苦極了。

所以這些年很多人都來南清縣找事做，還有人來投奔南清縣的親戚的。

這要是再有點災，百姓能立刻揭竿而起，就算不把皇帝拉下來，也能劃地為王逍遙一段時間。

學過歷史，知道一個國家要亡國是什麼征兆，所以這些年才一直在做準備，一直惴惴不安的。

而凌衡川也想起來總是看得長遠，并不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麼。

幸好，并不知道他將是那最大的反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