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"可是現在它死氣沉沉,已泯然如尋常的木頭一樣了。
“那個時候,你說……如果我不後悔自己的選擇,就去見皇後。是什麽意思?你早就知道這一切……紅兒……紅兒呢?皇後可有放過?”
問出這話,錦妃腦中都過一個了不妙的念頭。
扣住玩偶,落了淚,淚水掉在了玩偶臉上。
看上去,就像這玩偶又落淚了一樣。
“你還記不記得,紅兒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你邊的?”寂修問。
“大概……我十二歲的時候。我有一次出門拜完佛回家,在轎子裏看到了街邊的。”錦妃答,“很可憐。而我一看到,就覺得與很有緣分,想著這或許是佛祖的旨意,我便讓母親,讓當了我的丫鬟。”
“陪我長大,分我每一天的喜悅和憂愁。陪我遇見陸郎,看著我與陸郎因梅妃的挑唆而分開,再陪著我嫁給陛下……”
“當初,說沒有名字。我看著有一條紅的發帶,所以紅兒。”
說到這裏,錦妃想到什麽,看向自己手中的玩偶,發現的頭發上,正好就係著了一條紅的發帶。
錦妃的手指開始忍不住的抖,然後便聽見寂修說:“對。萬有靈。玩偶自你年,便一直陪著你,你的所有心事都對講。所以謝你,想要保護你。有了心願,也有了力量,於是幻化出了人形,為紅兒。存在的意義,就是為你活、為你擋災、再為你而死。”
“不……怎麽會是這樣……”錦妃淚流不止,“我還以為……我還以為這不過是大家的一個寄托。我從不以為這是真……、是故意殺了梅妃,然後為我而死的嗎……”
“看著你嫁給朱棣後日日憔悴,心下不忍。加上,梅妃在使用越來越狠的手段來對付你。所以,想幫你重活一次。”
寂修看向錦妃。“現在,你不是錦妃,你隻是程錦。你可以去找你的陸郎了。”
也不知為何,錦妃的心突然覺得空落落。上前,看向寂修。“告訴我,上到底發生了什麽,我求你。”
“七日前的夜裏,來找過我。”寂修淡淡道。
那個時候,白折睡了。所以寂修單獨見的紅兒。
白折聽到這裏,不由也朝寂修看了去,隻見寂修拿出了一白骨。“到這白骨,你會明白發生了什麽。”
七日前。靈骨齋。夜已深了。
上弦月掛於天邊,為本來就來曆神的靈骨齋更增一分莫測之。
紅兒來到靈骨齋門口,抬手正想敲門,門卻自己開了。
門後站著的是寂修。
寂修請了紅兒進屋。
紅兒走至正廳後,才發現寂修早就煮好了茶。好似他早已知道自己會來。
紅兒走上前,坐下。好似有一些張,握了拳頭,指節因為用力而顯得發白。
寂修淡淡抬眸,看一眼,隨後遞給一杯茶。“夜裏涼,喝些吧。別怕。”
“多謝。”紅兒說著,握了茶杯。茶杯的溫度好似起了作用,讓蒼白的臉紅潤了些許。
淺淺喝了一口茶,紅兒開口道:“看來,你的確知道我是誰。”紅兒道。
“玩偶有靈。”寂修隻說了這麽四個字。
“確實如此。”頓了頓,紅兒看向寂修:“我……我殺人了。”
“願聞其詳。”寂修道。
“錦妃宮裏裝神弄鬼的事是梅妃做的,甚至梅妃給投了毒。近來,梅妃越來越變本加厲了。我察覺到不妥,跟蹤了。我用的是靈的份,看不見我。我發現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些詛咒的,……是鐵了心要置錦妃於死地。”
“詛咒?”寂修挑眉。
“娘娘近日莫名生了病,就與這詛咒有關。”紅兒道,“本就是害得娘娘與陸公子分開。如今,娘娘了昭儀,新仇舊恨湧上的心頭,是一定要與娘娘死。我認得那詛咒,是南疆,極其邪,以後娘娘若是有了孩子,連後代都會詛咒而變怪……”
“所以,我變了陸公子的樣子,引到了河邊,再變惡鬼的樣子,害投了湖。”
“此事是你一時衝。”寂修問,“你事後才發覺,死了,對錦妃同樣不利。所以你來問我,該怎麽辦?”
“不。這不是一時衝。”紅兒道,“我是深思慮才這樣做的。”
寂修向紅兒,雙眸不由有一詫異。許久之後,他輕歎了一口氣。“你想幫離這可怕又苦悶的後宮生活。”
“對。”紅兒認真道,“娘娘向來善良心,鬥不過梅妃的。這一回,我若沒發現梅妃的小作,娘娘已被害死了。不適合這裏,也不皇帝,隻想遠離這牢籠、與陸公子相守。我想幫。”
“陸公子?你可曾想過,他也許已經娶妻生子呢。”寂修道。
“不會。我都打聽過了。陸公子心裏一直記掛著娘娘,至今未娶。”紅兒道。
“看樣子,你的確已經深思慮。”寂修瞇了瞇眼睛,“你想替死。或者說,你是想付出你的自己生命,換取後半生的自由?”
“確是如此。”紅兒道。
“你能幻化人,是太過難得的際遇,可遇不可求。你不是人,第23章本無魂魄,死後不再有來世,將徹底消失於天地間。你不後悔嗎?值得嗎?”寂修問。
“值得。不後悔。娘娘的心願,就是我的心願。的畢生所求,就是我的畢生所求。”紅兒很肯定地回答。
寂修再給紅兒斟上一杯茶。“那麽,今夜你來找我,卻又是為何?”
“娘娘被賜死後,我不會立刻獻祭。我會等到死後、下葬後再獻祭,以求穩妥。我是想麻煩兩件事。第一、幫棺材上下手腳,免得娘娘悶死。第二、我獻祭後,人形消失,但靈力尚能支持一段時間。到時候,我沒有人形,但作為傀儡的我,還有知。我想你……在我徹底消失前,帶我去見娘娘一麵。我想……看著活過來,我才能放心。”
“最後,我要把那陸公子的住址告訴你,麻煩你轉告娘娘,以便娘娘能找到他。”
此刻,到這白骨的白折和錦妃總算明白紅兒上發生了什麽。
紅兒見梅妃用了南疆要迫害錦妃,為了救錦妃,隻有殺了梅妃。
同時,知道梅妃死了,柳眉一定會泄關於這二位娘娘的。
到時候,徐皇後一定會死錦妃。
但實則,這玩偶本就是錦妃的替,而紅兒也甘願替而死。
所以,一杯鴆酒下去,錦妃其實並沒有死。死的是紅兒。
白折朝一旁看去,錦妃早已淚流滿麵。
白折深深皺眉,不知怎麽安,隻有握的手,不由道:“錦妃你……”
“我程錦吧。這個自由,是付出生命給我的。所以,我必須要全的心意。對不對?如今,沒有什麽錦妃了。隻有程錦。”程錦說著,蹲了下來,抑製不住地掩麵大哭。
知道這個時候勸說無用,滿腹的傷心,都要哭出來才好。
所以,白折自退到一旁不去打擾。
不久後,夕徹底沉了下去。夜四合。今晚無星無月,須臾間,幾乎一亮都看不見。
程錦總算止住了哭泣。站起來,發現寂修和白折似乎都在等自己,麵歉意道:“抱歉,我……”
“無礙。人之常。”寂修道,“程錦,我紅兒所托,已經幫你安排好馬車和車夫。你今晚跟我們回靈骨齋盤桓一日,明日再去北京尋找那位陸公子吧。”
“多謝。”程錦又朝寂修鞠了一躬。
回靈骨齋的路上,程錦忍不住一直看著手中的玩偶。
馬車,白折點了一盞燈走過來。燈照亮了玩偶的臉。不同於之前的生,如今的玩偶已了無生氣。
程錦終於再一次確定——紅兒真的走了。
白折再見到程錦,是在兩年後。
讓白折驚訝的是,程錦竟然不在北京、也沒有和陸公子在一起。
那會兒,白折和寂修去杭州理了一樁事件,順便玩了一玩。
他們辦完事之後去了西湖。
“把西湖比西子,濃妝淡抹總相宜。”
這西湖太,無論什麽時候來,都有別樣的風。
兩人難得有空出來一趟,寂修想讓白折高興高興,便包了間畫舫,打算與一起泛舟湖上。
寂修與白折走上畫舫、坐穩,隨後畫舫往湖中心開去之後,老板娘出來為兩人斟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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