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勤勤,你別生氣,爺爺跟你保證,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。」
半年多沒見,他的背脊佝僂的更加厲害,甚至同方思勤的說話的時候,不得不抬頭面對著方思勤。
「嗚嗚嗚……」方思勤不說話,只是扭過頭,著眼睛。
「老四,扶你娘進去。」方老漢同一旁默不作聲方有貴吩咐了一句,又看向方寶軒,「思蘭、寶軒,你給我跪下。」
「我不跪!」
這些年來,方寶軒被家中寵得無法無天,即使這大半年來,寵稍緩,但在方家老宅,他依舊是一個小霸王。
一旁的方思蘭,倒是不敢辯解,被方有仁一個眼一掃,就乖乖的跪下來了。
「我還指揮不你了?」方老漢鬍子一抖,看向方有仁,「拿我的拐杖過來!」
方有仁飛快地拿來拐杖將之遞給方老漢,方老漢接過拐杖,一個撲楞子就要朝方寶軒打來。
方寶軒豈是放乖乖挨打的主,連忙躲開了。
「你還敢躲?」
在這鄉下,長輩教訓晚輩,那是基本作,沒想,方寶軒不但不跪,竟然還敢躲,方老漢越發生氣了,不由得發了狠,快走上兩步,揮起拐杖,重重的打在他上。
這一拐杖打了個實打實,一時之間,不單單是方寶軒傻了,眾人都愣了。
半響后,那痛覺上來,方寶軒才捂著胳膊,大哭道:「你竟然打我,你不是我爺爺了!」
「娘,你在哪裏啊,你兒子都要被打死了。」方寶軒一面哭著,一面往廂房跑去。
趙氏在裏屋早就心如刀絞,只是不想看到方思勤一家人,所以方才一直躲在房間里罷了,此刻聽到兒子的哭聲,哪裏還待得住,只打開了房門,將朝這邊跑來的方寶軒摟到了懷裏。
「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,我兒子不過是跟他們開了一個小玩笑而已,你們用得著這樣打他嗎?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。」趙氏摟著方寶軒,控訴著方思勤等人。
「都十歲了,還是一個孩子?」
方老漢看著趙氏,怒罵道:「老大、老二他們十歲的時候,都能下地幹活了,就是老三、老四,小時候得到一些偏,也能幫著家裏放牛,方寶軒這小子都十歲了,還整天沒個正行,我看就是你這個娘給教壞的!」
趙氏默不作聲,方老漢便又道:「我看,還是得將老三回來,省的你個婦道將孩子教壞了。」
「老三若是回來,我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啊。」趙氏忍不住反駁了一句,「我們都已經分家了。」
方老漢瞪大了眼,「你的意思是,你們分家了,就不是我的兒孫,就不歸我管了是不?」
「兒媳沒有這個意思。」這等不孝的罪名,趙氏還是不願意擔上。
「老二,去老三回來,若是連家中的婆娘都管不住,還當得什麼家。」方老漢又吩咐方有誠。
方思勤拉了一下方有誠的角,方有誠便說道:「爹,算了吧,三弟在縣城待的好好的,我這也不知道他在哪做事。」
「那就老四去,他總知道了。」方老漢便吩咐道。
見到方有貴想要拒絕,方老漢便將眼一瞪,「怎麼,你們這一個個的,是不是我都不了?」
「沒有,爹,我去就是了。」方有貴還是非常孝順的。
方思勤不耐煩看方家老宅的大戲,便問方有誠,「爹,還有兩個孩子呢?」
「他們有些困了,在你爺爺床上睡覺。」方有誠說了句,方思勤便跟姚氏一起去方老漢的房間抱他們。
一進方老漢的房間,一獨臭味便撲面而來,見到們進來,坐在椅子上的方老太,轉頭譏諷道,「怎麼,還怕我將他們掐死?」
方思勤跟姚氏都沒理,只抱起還在睡的孩子就走了。
出了門,方思勤又讓方有誠抱起另外兩個,借口葉遠平說找他有事,拉走他回去了。
等出了老宅院門,姚氏忍不住的吐槽道:「以前都不知道你是這樣不乾淨的人,你說一天也不幹重活,怎麼屋子這麼髒,被褥都黑出油了。」
又看向方有誠,「你也真是的,孩子都不照看好,兩個就讓他們在那樣髒的床上睡,另外兩個倒好,讓人去餵糞,你可真是個好爹,就讓人這樣作踐自己的孩子。」
「我這不是沒注意嘛。」方有誠便說了句,「再說了,我小時候不也是那樣過來的,沒事。」
「還沒事,我真是……」姚氏聽到方有誠的話,真的是要氣死了。
方有誠見狀倒還知道哄,「你別生氣,這次都是我的錯,我下次一定注意。」
「我就不該讓你將他們帶過去。」姚氏還是憤憤不平,「我當時可真是被豬油蒙了心。」
到家了,姚氏張羅著要去給幾個孩子洗澡,生怕孩子上沾上了跳蚤,說到這,方思勤也覺得一了起來,也連忙說要去洗個澡。
等洗完澡回來,便跟姚氏閑話起家常來,「娘,我怎麼覺得我這才去老宅,老宅好像破敗了不,也變髒了。」
「可不是。」姚氏點點頭,說道:「以前有我們幾個兒媳婦流打掃呢,現在只剩下三房跟四房了,你那四嬸你是知道的,以前就懶,跟算盤珠子一樣,不撥不,你那三嬸,以前看著倒是個乾淨利落的,不知道怎麼會這樣。」
「更可笑的是你,以前見到院子裏有一坨糞,就要在樹下罵上好久,罵我們這些做媳婦的人懶,現在倒好,沒人給弄了,還不是照樣住著,屋裏也臟,院裏也在髒得很,也沒看自己下手。」
末了又問方有誠,「你爹你們兄弟去做什麼?還有,我聽說老四要蓋房子了,是不是真的?」
「爹我們兄弟沒什麼事,就是說一家人好久沒坐在一起了,上我們聊聊家常,你沒看到,孩子們都來了嘛,老四是打算過段時間蓋房子,他人勤快的,今年又是種地,又是燒炭,蓋房的錢應該是攢得差不多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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