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巧月接過和離書，也代表同意了老祖母說的話。

楊老太心里松了口氣，生怕不接。

繃著的那弦一松，楊老太的氣息變弱，握住楊巧月的手已經松開。

楊巧月反手握住老祖母的手，不讓閉眼。

“祖母，您不能睡，我娘還沒回來，馬上就到了！”

聽到楊巧月的話，楊老太才勉強睜眼，看到楊巧月殷紅的眼眶。

怎麼在最后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孫的好，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。

“五……丫頭……呢？”楊老太十分用力，聲音還是很輕。

楊在房外已經冷靜下來，知道母親快不行了，沒想到后果會這麼嚴重。

“娘，兒在！兒在！”楊急忙爬進來。

楊老太蒼老的手掌輕輕打在臉上，“陳……陳家，若是他們……執意扶正，你就休……夫，回來！人……不能……沒有臉面的活！”

楊愣住，從來沒這麼想過，為了兩個孩子，心里已經打算接側室的安排。

“娘，我……我沒想過……要回來！”

楊老太一下咳嗽起來，氣得口起伏：“你……你要……是去做那側室……就不準……不準再進楊家！”

楊老太說得很決然，咳嗽得更厲害。

楊愣住，沒想到家里那麼堅決，想要爭辯，可是母親的已經油盡燈枯，要是傳出是氣死母親的。

陳家會直接休了，楊家也不會再容，恐怕還會到不孝之刑。

只能迫不得已答應下來。

楊老太臉緩和下來，的機能已經反應遲鈍，死亡臨近。

借著強撐的意識，安排了最后一件事：“楊家……宅……今日……起，巧月……掌家！”

轟！

所有人面震驚，就連楊巧月自己都沒想到，老祖母最后留下這樣的安排。

趙氏甚至一度以為老太太會讓掌家，心里落差太大，忍不住出聲質疑。

“娘，我承認月兒南莊有起，可再怎麼也只是個小孩，哪掌得了……。”

趙氏的聲音有些激，其他人紛紛看著。

柳氏同樣一臉不可置信，比起楊巧月母，更希趙氏掌家，點頭應和。

楊老太虛著氣哼道：“這事……我已經定了！待月兒……如待我！”

是說這句話老祖母就已經用盡余下的力氣。

趙氏被楊齊心狠狠瞪了一眼，老實點頭應下，心里卻不服。

周氏對此沒有任何意見，楊巧月南莊和鋪子大家有目共睹，至就一個都弄不。

“娘，您不要生氣，我相信月兒會比我們任何人做得都好的。”

“護好……楊家！”

楊老太笑著，瞳孔渙散，呆呆著那些悉的面孔，一張張變得模糊，直到消失。

耳邊漸漸安靜下來，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。

然后失去了所有和知覺。

“恩恩！”楊巧月臉大變，急忙喊道。

木恩恩診脈，楊老太脈搏已經停了，鼻子一酸：“七七，老夫人已經……走了。”

楊巧月心里堵得慌，兩世為人本該看淡生離死別，真正遇上還是會忍不住的悲傷。

本該討厭老祖母的，可最后一刻，一切都化解了。

有什麼事比活著更重要呢！

“娘！”

“祖母！”

楊家人同悲傷，對于父親伯父小姑而言，獨自拉扯他們幾兄妹長大的母親沒了。

對于楊承棟楊穆忠楊晨蘭花他們來說，從小疼他們的祖母沒了。

楊晨和楊蘭花泣不聲，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，老實跪在柳氏旁。

老祖母最后一刻都沒顧上們，留下一言半語。

們心里是有怨的，只是被祖母離世的悲痛占滿。

楊巧月的緒恢復得很快，沒時間讓沉浸在悲傷的緒里。

老祖母最后離世前的代，讓掌家那就要把這個落魄的楊家支撐起來。

眼下最重要的是老祖母的后事。

楊巧月讓下人到屋外掛喪幡，屋氣氛凝重，不得不開口打破滿屋子哭聲。

“各房今天便給娘家發訃告，通知老祖母去世的消息，七日后落葬，遠近親友足以趕到。”

的話提醒了大家，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，讓樓老太安穩落葬才是重中之重。

楊巧月的鎮定已經有了掌房人的模樣，葬禮的辦對一個家庭的名聲萬分重要。

楚朝百事孝為先，這也是孝道的直接現。

門外剛掛上喪幡，福叔和呂氏匆匆趕來，看到這一幕，深知已經晚了。

呂氏手腳一，差點暈過去，同來的管秋趕扶著。

“夫人，您可千萬不能有事！”

呂氏緩過神，眼淚已經止不住從眼眶流出，穩住，自己走進屋。

屋所有人一臉沉痛，樓老太安詳躺在床上。

楊巧月看到呂氏，是沒有第一時間去通知母親，誰能想到會來得這麼快。

“娘，對不起，我去通知您晚了。”

呂氏心悲痛，知道兒是擔心，沒有責備，緩緩來到樓老太床邊。

“母親，呂氏來晚了！”呂氏哭著，過往的事一幕一幕在腦海中回憶。

呂氏嫁給楊賈配的婚事還是老夫人定下的，在柳氏門之后也多維護的正室立場。

如今走了，哪能不傷痛。

楊巧月安呂氏：“娘，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，祖母走得很安心，沒有憾。眼下重要的是葬禮，您要給外祖母和舅舅家發訃告，今日要送出。”

呂氏了淚水，兒說得沒錯，還有好多事要做。

楊巧月為了緩解母親的悲痛，將和離書拿給：“祖母讓我拿給你的，扶正的事已經過去了，以后都不會再發生。”

呂氏愣住，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，接過和離書，看到楊賈配沒有簽名。

“晚點再跟您詳細說，我先安排事。”

楊巧月說完，就給一旁楊穆忠說道：“四哥，你去一趟大寺，他們是丹州最有名的寺廟，務必請他們安排大師來給老祖母做法，多錢都行。”

楊穆忠收起悲傷，當天立即出發。

楊巧月隨后讓管秋去南莊管增和阿茂其他三兄弟過來幫忙，家里人手不夠。

南莊的事暫時放一放，順便去通知吳掌柜明起暫時閉館，等祖母落葬之后再開門。

管秋應聲，立即出門去安排。

“妹妹，我需要做什麼！”楊承棟問道。

他對這些事一竅不通，急切希忙起來緩解悲傷。

“大哥，你是四房嫡長子，其他哥哥都不在，這幾天陸續會有人來吊唁，需要你跟著父親伯父們出面接待。”

“好，有什麼大哥能出上力的盡管吩咐。”

楊巧月點點頭，順著看到楊賈配憔悴的面容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失落的父親。

兩年前從京師府被貶都沒這麼低落。

“多照顧一下父親和母親，他們比我們更悲傷。”

楊承棟輕輕恩了聲，看到妹妹目堅定，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事，心。

他妹妹真的長大了，無形中撐起了楊家。

他是家中長子，更應該承擔起責任，掩去臉上的悲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