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雪梅,梅花傲然立在枝頭。
亭子四周如上次一樣被圍了起來,裡面放著幾個爐子,地上鋪著大紅的地毯。
踏亭子的人,都自覺地了鞋子,只著著子盤坐在地上。
如上次一樣,大家提議玩遊戲來消磨時間。
蘇玉瑤瞥了眼坐在方淮安和錢中間的蔣思思,笑道:“上次那遊戲玩著就不錯。要不是有人玩不起,半路跑掉了,那天大家一定會玩得很開心。”
話音落地,蔣思思一僵,雪白的貝齒輕輕地咬著紅脣。
上次在蘇玉遙的脅迫下,當著那麼多人的面,到亭下大喊三聲“我是賤人”,簡直是一生的恥辱和惡夢。
蘇玉瑤再次提起,就是要難堪。
蔣思思有些委屈,瑩瑩的水目向了方淮安,別有一番楚楚的姿態。
“玉瑤,事都過去那麼久了,還提它做什麼。上次的遊戲雖好,但是也已經玩過了。不如換個新的遊戲?”
方準安在這樣弱的目下節節敗退,下意識地開口拒絕道。
他說這話的時候,蘇默正從盤子裡拈起一塊點心,放到蘇笙手上聞言瞄了蘇玉瑤一眼,見神難看,放在桌子下面的帕子已經地絞麻花狀了。
方媽媽的目微微沉了一下,很快恢復了原樣,如果不是蘇默一直暗暗地關注,可能本捕捉不到這個目。
“對著傲雪紅梅,單純玩樂,豈不是負了這滿園景。不如我們來個詩句接龍吧?誰接不上,那就是輸了,輸了的人當然是要挨罰—”
錢不懷好意地把目瞟著蘇玉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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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玉瑤這個胖丫頭,再沒有人比他還了解的了,九囊飯袋一個,雖有先生教過,但大字不識一蘿筐。
與詩詞有關的遊戲,必輸得難看無比。
至於蘇默,他聽說這丫頭連學堂都沒上過,更不用提了。
他承認,提議玩這個遊戲,是來之前,他與方淮安一早就商量好的,爲的就是替蔣思思找回面子的。
蔣思思生於書香門弟,詩詞歌賦簡直信手拈來,玩這樣的遊戲,必大大地出一回風頭不可!
蘇玉瑤臉劇變,剛想拒絕,蘇默就看見那個婆子附耳對說了幾句話,便很快改變了主意。
“好。背詩詞就背詩詞,誰怕誰?誰要是答不上來,就讓誰侍候的丫鬟小廝到亭外站著,我們一人賞一個雪球砸在臉上,你們誰好不好?”
姜到底是老的辣,那個方媽媽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,蘇玉瑤瞬間就由劣勢轉了優勢。
遊戲可以玩,但罰的事,卻要由主子邊的丫鬟揹著,代自己的主子過。
這一招簡直損至極,聽得蘇默失態之下,差點拍手絕!
此話一出,站在亭子裡面的丫鬟胭脂瞬間臉蒼白起來,咬著脣,可憐地看著蘇玉瑤。
蘇玉瑤只顧自己開心,哪管別人的死活,連眼風都不帶瞄一下的。
不止胭脂,還有錢,方淮安等人的近侍,無論是丫鬟也好,小廝也好,均是一臉忐忑地看著各自的主子。
“有丫鬟的自有丫鬟替主子罪,象蘇默這種沒有丫鬟小廝的,又該當如何?”
錢抓住了蘇玉瑤話裡的,特意拿蘇默作筏子,其實是在替蔣思思擔心。
蔣思思的父親是個秀才,家裡只買了個使婆子做活,還有一個小丫鬟是充門面用的。
蔣思思出門從來不帶什麼丫鬟,也無人侍候的。
在座地各位都心知肚明,隨著錢的話,先是看向了蘇默,接著又默默地轉向了蔣思思的方向。
蔣思思有些難堪地垂下了頭去,纖細的手地揪著襦下襬。
蘇默有些無語,心說,這破遊戲,你們自己玩就好,幹嘛扯上我?
“那好辦。我就不——”
剛想開口拒絕,就被坐在旁邊的蘇玉瑤狠狠地在手臂上掐了一記,後面的話只能消失在蘇玉瑤瞪向的惡狠狠的目裡。
“不玩遊戲,我要你們姐弟來做什麼?當壁花的嗎?沒用的東西!敢拖我後,小心我拿鞭子死你們!”
蘇玉瑤低聲音,語氣沉狠厲。
蘇默果斷消了音,掀開手臂一看,蒼白瘦弱的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指甲印,這蘇玉瑤下手可夠黑的。
放下袖子,敏銳地覺到有一道目鋒利的目正如影隨形地盯著。
盯著看的人正是站在蘇玉瑤後的方媽媽。
見蘇默回看,還對著蘇默和氣地笑了笑,但笑意卻不達眼底。
蘇默有些莫名,這個方媽媽自始至終一直在暗暗地觀察。
爲什麼?
難道是穿越之後,與原來的蘇默相比,變化太大了,引起了蘇大夫的警覺和懷疑,所以特意派出了邊最得力的人,來觀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?
昨天,在清平城裡被蘇連城抓包,不得已承認了福祥酒樓新出的招牌菜名都是起的。
等和小笙回到了村子裡,一向與不對付的黃華就被到蘇家問話了。
這二者必然有著某種聯繫!
肯定是蘇連城先行歸家後,把此事告知了蘇大夫人,蘇大夫人不相信一直表現平平的庶竟然有這樣的才華,才特意讓蘇玉瑤把他們姐弟招到了蘇家,只爲試探是不是真有那些本事!
想到這裡,再在心裡琢磨一下,一會兒這些公子小姐們即將玩的詩詞接龍的遊戲,蘇默不由恍然大悟,這蘇大夫人手段果然高竿,讓周圍的人不知不覺得就能爲所用!
想通了這些,蘇默看向方媽媽的眼神不由變了。
“蘇默是沒有丫鬟不假,但不是有弟弟嗎?要是接不上來,就讓小笙去外面代罰。至於蔣思思也沒有丫鬟,那我就莫能助了,大不了自己的罰自己唄!若是跟上次一樣玩不起,那就不要來我蘇家丟人現眼!”
蘇玉瑤話裡話外都在針對蔣思思,凡是明眼人,只要不瞎的,都能看得出來。
的話一說完,不止蔣思思臉難看,連錢和方淮安也不由變了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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