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娘的尸檢結束后，蘇離看向孩子。

他上唯一的線索，就是胳膊上有目地的那一刀。

據弧度、切面、深度來看，像是很薄的彎月型匕首，一般來說，常人用的都是直面的匕首，用彎型匕首的人不多，如果兇手面，憑介這一點，很容易認人。

害怕錯過什麼，蘇離又回頭把娟娘母子的尸，重新尸檢了一遍。

得到的線索還跟剛才一樣，這才拿了針線，開始替娟娘合。

合完，又幫娟娘整理好容，蒙上白布。

蘇離的心沒比驗尸前輕松多，尸檢得到的線索不多，娟娘一旦下葬，恐怕再沒挖墳啟棺的可能，擔心因為自己的疏忽，會讓案子陷在僵局里。

“四小姐，你已經盡力了。”宋來看出蘇離的想法，安了一句。

“我們再按照現有的人證證，推演一遍，看看還有沒有的。”蘇離指了指外面，帶上宋來走了出去。

繁星正坐在臺階上，兩人在旁邊找了個空位坐下。

“假設丫環藍青被人事先迷暈了過去，娟娘起夜，王明睡得死，喚不醒藍青，又不想驚醒嬤嬤，便決定自己去茅房。”蘇離率先開口。

宋來接著道，“娟娘去了茅房，反手關門時，被事先藏在里面的兇手從后面勒住，死亡，而后，兇手......”

蘇離原本混沌一片的腦子，忽然清明，“不對......”

“有何不對？”宋來追問，就連繁星也不解的看了過來。

蘇離回憶了一遍茅房里的細節，然后才道，“死者周圍有極重的檀香味，孕婦一般不會用香，那就證明這香味可能來自于兇手，而孕婦本對氣味是十分敏的，如果兇手事先藏在架子后面，娟娘推開茅房門的時候，一定會察覺到氣味異常，做出反應......”

“四小姐的意思是，娟娘對那氣味是悉的？不認為那是種危險？”宋來道。

蘇離點了點頭，“娟娘的尸上，完全沒有掙扎反抗的痕跡，是在關門毫無防備的時候，被兇手從后面勒住的。”

“如此說，兇手與娟娘應當是有關系的？”

蘇離抿了下，“不排除這個可能，這是一個新的調查方向。”

除了這一點以外，在離開王家的時候，大房夫人邊的嬤嬤，到底想跟說什麼？

大房夫人又在刻意瞞著什麼？

“那個嬤嬤一定有鬼，四小姐，我今晚去將綁出來。”繁星面無表的了拳頭，想到泊里的嬰孩，的一腔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漲。

蘇離趕擺手，“你別，知法犯法的游戲可千萬別玩，雖然我們目前對案子一籌莫展，但要相信，真相永遠不會遲到，枉死的人總有一天會得到公道。”

繁星沉默下來，不再作聲。

蘇離拿過宋來的記錄冊，看了一遍，“線索就是這些了，收工吧！”

“四小姐要去府衙麼？”

蘇離聞言，下意識地看了眼天，墨連瑾的話，就像深固在腦子里似的，想忘都忘不掉。

離晚飯的時間不遠了！

“一起去府衙吧，案子刻不容緩。”貌似有點違心！

“好。”

宋來去與看守停尸的差待了幾句，而后三人一起離開。

不遠的義莊，正在熱火朝天的修繕中，看樣子，還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完工。

“對了，這幾日我去看了唐如風，他還像之前那樣，四小姐難道就沒法子了麼？”宋來忽然問了一句。

蘇離想起墨連瑾對于宋來的懷疑，對上他的視線。

他看起來平凡極了，眼底很干凈，沒藏什麼心眼，可越是這樣，越覺得他太過平凡了，哪怕是簡之航，都要比他引人注目一點......

蘇離將視線錯開，沒有實質的證據，不想懷疑任何人，有種傷害，一旦造了，就會沒法彌補。

搖搖頭，道，“沒法子，只能等。”

“不管是柳音，還是唐如風，出事的過程都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。”宋來嘆了一句，不再作聲。

三人走上長街，不斷有香味從百姓家里傳出來，墨連瑾的聲音，詭異的在耳朵里響著，一遍遍的在重復，“晚膳回來用，本王等你。”

蘇離一臉頹敗的停下腳步，“宋來。”

“四小姐有事？”

“我有點累了，剛才我們的推斷跟線索，你都記錄過，你一個人去府衙也可以吧？”

宋來怔了一下，然后才道，“可......以！”

“那明天一早，府衙見。”

“好。”

蘇離看了眼繁星，轉朝五王府的方向走去。

宋來站在原地，直到蘇離的背影不見，他才轉，臉上再沒半點緒......

順利回到五王府，蘇離朝繁星開口道，“今天辛苦了，明天一早你來接我。”

繁星點點頭，直到蘇離進了五王府的大門，才離開。

蘇離去了前廳，飯菜已經擺上了桌，墨連瑾坐在位置上，并沒有筷。

“我回來晚了嗎？”蘇離深吸了口氣，盡量讓自己別太繃著。

“不晚不晚，菜肴剛上桌。”楚嬤嬤應了一句，朝丫環招了手，丫環立刻端來了水盆。

水盆里面有藥材，是洗手洗澡常用的，沒想到王府里居然備了，這意思，是嫌剛剛驗了尸？

蘇離有點別扭，但還是仔細洗了個手，“要不，我先去換服再來吃飯？”

“不用，過來。”墨連瑾薄輕啟，朝招手。

蘇離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，本來想在離他遠點的位置坐下，可這麼大張桌子，除了墨連瑾坐的那張椅子，就只剩下了挨得他極近的那張。

沒得選，只能老實過去坐下。

忍不住滴咕了幾句，“嫌棄尸臭味，還讓坐那麼近......”

“說什麼？”墨連瑾勾了下，看出是誤會了。

“沒說什麼。”蘇離下意識回避。

“病從口，而吃東西時用到的是手，不止是你，方才本王也洗過了，只是因為你工作特殊，才在水中多加了味藥材。”

他耐著子解釋，在邊關這麼多年，他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。

蘇離這下子更別扭了。

不行不行，小臉快要燙出天際了！

埋頭開始吃飯，冷理！

沒注意到的是，從埋頭那刻起，他幽深的目就一直盯著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