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村長在人群里找了找，指向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，“鐵牛，你來說，一年前的石壁流，兩次都是你先撞上的。”

被李村長點名的鐵牛走出來，朝李離跟墨連瑾施了個禮才道：“不知道王妃娘娘想知道什麼？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。”

“那就說說你是怎麼發現石壁流的。”蘇離開口。

鐵牛抓抓頭，想了想才道：“我是咱們村的獵戶，常年在山上打獵活，一年多前，我聽人說，在山那邊看到過野豬，我便去了，哪知，才靠近山，就看到那嘩嘩的往外冒，很快就染紅了整個石壁。”

說到這，縱使知道是有人在裝神弄鬼，鐵牛還是渾哆嗦了一下，顯然還在害怕當初看到的那個畫面。

“當時你有沒有走近了去看？”蘇離再問。

鐵牛擺手，一臉畏懼的開口，“我哪敢再往前走？出了這等子大事，自然要回村通知村長。”

李村長接過話頭，“是，那日鐵牛慌里慌張跑來我，我帶了村里幾個年輕后生，一起去口，到的時候，口兩側的石壁，已經被鮮沾滿，那個山向來神，祖下流傳下來的話，都說那是山神爺的地盤，外人進去便會死，所以我們只敢遠遠的看幾眼，就回村張羅著要祭山神。”

蘇離靜默不語。

一般的，不管是人還是，只要流出外，不出幾分鐘就會凝固。

鐵牛親眼看到從石壁上冒出來，說明，裝神弄鬼的人事先藏在了巨石后面，瞅準他到，然后再取灌進空心石里面，讓從破口流出，造石壁冒的假象。

再加上桐溪村的人，對山本來就抱著敬畏之心，看到那種場景后，自然會放大了想，放大了說。

思及此，蘇離看向鐵牛，“你仔細想想，你看到石壁冒時，可有注意到石壁上方的巨石？或者聽到什麼聲響？”

鐵牛按照蘇離說的，努力回想，可想來想去，他腦海里就只有那副石壁冒的畫面，搖頭。

“那你是從誰那里聽說過，口附近有野豬出沒？”蘇離抿，兇犯需要一個見證人，而村里人都畏懼口，平時沒事不會輕易過去。

兇犯想要把人引過去，獵戶，是他最好的選擇。

“是井二娘跟我說。”鐵牛指了指人群里的一個老婦人。

那老婦人連忙道：“我也是聽明娘跟我說的，在山上開客棧，對山上的事最了解不過了。”

蘇離蹙眉，明這個名字，早上才聽過，是客棧里那個的年輕男人。

明娘，應該就是壯的掌柜夫人了。

腦海里不由想起掌柜夫人那張圓盤子臉……

正想著，胡香父母攙扶著從院外走了進來，噗通一聲在蘇離面前跪下，朝著連連磕頭。

蘇離愣了一下，回過神，把老夫婦倆攙了起來，“你們這是做什麼？”

“我們已經聽說了。”胡老漢夫婦倆哭著求道：“還請王妃娘娘一定要幫我們將香兒尋回來，才被送進山沒多久，肯定還沒出事，您行行好，大發慈悲，替我們將香兒尋回來啊……”

蘇離雖然氣他們冷冰冰的把親生兒推火坑，但這些村民信息閉塞，被人裝神弄鬼哄得團團轉，本就是害人，也不好再氣下去。

當即鄭重的點了點頭，“你們放心，既然我決定要管這件事，就不會坐視不管。”

胡老漢夫妻抹著眼淚，眼的看著蘇離。

懟過胡老漢的中年男人氣不過，紅著眼瞪向胡老漢，“你們倒好，兒才送進去沒多久，還能有一線生機，我家的小蝶呢？就活該尸骨無存麼？”

胡老漢垂下頭，不敢跟中年男人對視，任他指著鼻尖罵。

李村長連忙把中年男人推開，“好了好了，王妃娘娘跟五王爺都在這，你們吵什麼吵？再吵下去，案犯會自己跳出來認罪麼？”

這話一出，哄鬧的現場，頓時一片安靜。

蘇離想起浮生說過，石壁冒后，村里的莊嫁會無緣無故的消失，家畜也片片的死，那時有人提出了給山神爺獻祭姑娘，提出這點的人，會不會是兇犯？

“可還有人記得，當時是誰提出要給山神爺獻祭姑娘？”蘇離環視一圈在場所有人，音調稍揚。

“是老神。”想都沒想，村民們全都指向這人。

蘇離不解的看向李村長，“老神是什麼人？”

“他呀，是咱們村鼎鼎有名的神，平時神神叨叨的弄些旁門左道的東西，再加上小孩生病驚，找他看，隔日準好，久而久之，他便了咱們村頗有威之人。”

“他呢？”蘇離雙眼微瞇。

“半年前死了。”李村長嘆息一聲，“他能治別人的病，卻治不了自己的。”

事調查到這，算是告一段落了。

蘇離跟墨連瑾準備離開村子，往客棧去。

浮生是離兇犯最近的人，只要他醒過來，應該能說出一些關于兇犯的事。

那些個獻祭過兒的人，一路把馬車送到了村口，千求萬求，咬牙切齒的求著蘇離要把兇犯揪出來。

蘇離坐在馬車里，發脹的眉心，“墨連瑾，這件事你怎麼看？”

“先等國師醒后再說。”墨連瑾把蘇離拉懷里，替著眉心，“你先瞇一會，到了客棧再你。”

“嗯。”蘇離沒有強撐，乖乖閉上眼睛。

他手指的力道適中，替按著眉心的同時，一陣陣冷冽的氣息，隨著他手指的作而涌進的鼻腔，勾得心尖兒直。

到了客棧，墨連瑾把蘇離醒。

兩人下馬車，正好遇上趕回來的青木。

青木沒等自家王爺王妃問話，直接搖頭，苦兮兮的道：“周邊尋遍了，什麼也沒發現。”

蘇離蹙眉，“會不會有一種可能，罪犯就沒把胡香帶出山？里面錯綜復雜，保不齊他們走了另一條叉路？”

墨連瑾繃著一張臉，靜默了一會，“我跟青木長笛再去探一探那個山，你留在客棧。”

蘇離拽住他，“先別急，等浮生醒了再說，而且……”

后面的話，蘇離沒再往下說。

看向客棧所在的方向，晶亮的眸子，微微斂一條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