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聞言,頓時想起了丑姑娘的臉。
第一天見丑姑娘的時候,就看出來了,的燒傷下面,明顯帶了刀傷,難道,丑姑娘就是那朱子的妹妹?并沒有死,被扔去葬崗后活了過來?
“賀千遠。”蘇離揪著一顆心,朝賀千遠下令道:“燕夫人已經認罪,你把帶回府衙關押。”
“是。”賀千遠領命。
當即,一行人分兩撥,賀千遠綁了燕夫人回府衙,蘇離跟繁星星匆匆趕去客棧。
一路上,蘇離的心都提在嗓子眼。
想起燕聰挨板子的那天,在長廊上,發現過從丑姑娘上掉落下來的白末,當時沒覺得有什麼,現在想想,那末倒很像是某種毒藥。
再且,打燕聰板子的木板,事后就將之清洗了個徹底。
這一樁樁一件件串在一起,丑姑娘跟燕聰之死,立刻就扯上了關系。
“四小姐,你慢一些。”繁星張的跟在蘇離側,護著,不讓來往的路人撞到肚子。
蘇離顧不上看繁星,“你這幾天都在客棧,有沒有注意過臉上有燒傷的那個姑娘?”
繁星點頭,“注意到過,四小姐懷疑?”
“你好好想想,有什麼地方表現得很奇怪。”
繁星按照蘇離的說話,認真想了好一會才道:“奇怪的地方倒是不多,我常見在大堂地,有時會著一間廂房發呆,發現有人看后,立刻回神。”
“是哪間廂房?”
“就是二樓靠最左邊的那間。”
“朱子的父親,就是死在了那間廂房。”蘇離咬了下,現在只希,丑姑娘是朱子的妹妹不假,但千萬不要是毒殺燕聰的人。
為了這麼個人渣,把自己搭進去,真的太不值得。
兩人還沒走到客棧,墨連瑾就迎面走了過來。
見到蘇離無恙,墨連瑾繃著的臉松了幾分,但開口的語氣還是有點冷,“為什麼不上我,自己去燕府?”
“好了,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。”蘇離沒跟他扯下去,一心一意只想快點回到客棧見丑姑娘。
“如何了?”
蘇離一邊快走,一邊把燕府里的事簡單說了一遍。
當說到燕夫人已經被收押后,墨連瑾的眉頭挑了一下,“說起攻心,你比我還要強上幾分。”
如果沒有朱子的案子在前,朱子父親的案子,燕夫人不會認得那麼干脆。
蘇離看了他一眼,“對了,你出來的時候,那丑姑娘還在客棧吧?”
“嗯,出來時,在大堂地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蘇離不知該松口氣,還是該繃心弦。
像柳音那樣的悲劇,真的不想面對第二次。
一行人回到客棧,丑姑娘正好清掃完,準備回后院去。
蘇離向前一步,擋在面前。
丑姑娘想了想,把手在服上干凈了,然后從袖袍里端正取出一條手帕,“這是王妃娘娘的東西,我已經洗干凈了。”
蘇離接過手帕,灼灼的盯著,“我想跟你聊聊。”
丑姑娘一怔,愣了幾秒才勾苦笑,“沒想到,王妃娘娘這麼快就能識破我的份。”
蘇離見說話爽快,并沒有否認或者不肯說。
皺著眉,緒復雜的示意去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墨連瑾跟蘇離坐在一邊,繁星習慣的站在兩人后。
丑姑娘有些不安,但還是聽從了蘇離的話,在對面坐下。
“我應該你朱姑娘,是麼?”蘇離開口。
丑姑娘坐的方向,正好面對二樓的最左邊,怔怔看了一會那個房間,然后才點頭,“是,我是朱子清,幾個月前,與父親一同來慶城尋哥哥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……”朱子清著一雙拳頭,把當時的遭遇說了一遍,說到被燕聰糟蹋的時候,淚珠子就在眼里打轉,卻微微昂著頭,不讓淚珠子往下掉。
這倔強堅強的模樣,讓人看了就心酸。
的說詞,跟燕父燕母說的并沒有太大的出。
被認為死了,扔去葬崗后又活了下來,臉上的燒傷,的確是為了掩蓋刀傷而自己燙的。
朱子清的過往說清楚了,蘇離不得不面對眼下的案子,“你……跟燕聰的案子,有沒有關系?”
朱子清靜靜的從袖袍里取了一小包東西出來,展開,出里面的白末。
蘇離沾了一點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,然后馬上用手帕把指上的末干凈,“是摻在面里的砒霜?”
難怪那天沒有注意,如果不放在鼻子面前嗅,就不會查覺到末有異樣。
“那日我在后面聽到戰王爺要罰他板子,我是想將這東西灑在木板上,殺了他的,為自己,也為父親,為哥哥報仇。”朱子清頓了頓,垂下頭,“可我始終沒能下得去手,燕府是害了我朱家滿門,可他們的錯,我不能用我的余生去背。”
蘇離沉默著沒有說話,如果這砒霜是朱子清手里唯一的毒藥,那就跟燕聰的死沒有關系。
因為砒霜要從創傷融進骨里,讓人致死,那傷口肯定呈現出某種反應。
燕聰的部,就沒有毒藥留下的痕跡。
“說起來,我還要多謝王妃娘娘,如若王妃娘娘沒來慶城,我遲早有一日是會尋著機會殺死燕聰的,可王妃娘娘來了,我便知道,燕聰到頭了,我不用賠上自己,去為一個惡人抵命。”
“朱姑娘,你做的很好,也說的很對,看的很。”蘇離對剛才說的那幾句話,到由衷的贊賞,“我相信你,燕聰的死與你無關,你的余生還很長,只要努力盡心,你會活得比以前更肆意瀟灑。”
朱子清一笑,眼眶里的淚終于墜了下來,卻是開心的,“王妃娘娘的大恩,我會時刻銘記于心。”
蘇離點點頭,讓繁星去取了紙筆下來,把去疤的方子寫給,“你臉上的疤是新疤,這個方子能讓疤痕去掉一些,雖然不能完全恢復,但會比現在好許多。”
“多謝王妃娘娘。”朱子清攥了方子,離座想下跪道謝。
蘇離把扶住,“其實我要謝謝你,謝謝你沒有做傻事,去殺燕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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