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太醫出宮去給寧城公主看診，午后顧昕帶著霖兒睡醒了覺，李姑姑就來回稟，說鄭太醫求見。

“寧城公主的病況如何？”

李姑姑手極麻利替顧昕挽好頭發，也不戴什麼寶簪金釵，坊送了好些宮花來，有多呢？能裝滿一間房！就因為太多了，所以顧昕不得不拿來分送給旁人，自己留了些輕巧別致的。李姑姑給戴的這一朵就是許多細小的花朵編起來的，看著就帶著春天的一繁盛熱鬧勁兒。

鄭太醫也伺候過貴妃和大皇子請平安脈，知道的脾，一點兒也不拐彎抹角，行過禮就開門見山：“寧城公主子不大好。”

顧昕一覺醒來就聽到這麼個消息——就算和寧城公主沒，聽到這消息依舊心一沉。

“怎麼個不大好？”

鄭太醫略一猶豫：“如果好生調養，再多撐個兩三年也是可以的。”

顧昕手晃了一下，茶盞里的茶水險些灑在上。

李姑姑趕將茶盞接過去：“前次不是說，已經在好轉了嗎？”

這讓鄭太醫怎麼說呢？確實前一回診脈并不是這樣，但是今天診脈讓鄭太醫也吃了一驚。他也說不好為什麼就過了一個年，寧城公主的子竟然到了這個地步。“是微臣技藝不。不過微臣看了脈案、藥方，把公主前些時日服的藥材、補品都看過了，都沒有差錯。”

當然，鄭太醫行醫多年，他也見過有人在短短幾天里子狀態急轉直下的，有的老人年事高了，做七十大壽，做壽之前，人一直朗，連聲咳嗽也沒有，飯量也很好，一頓能吃兩碗呢。做壽那天兒孫滿堂，一起磕頭喊老壽星，他樂呵呵的過了一天，結果壽辰之后第二天就起不來，第三天就在夢中去了。

還有好些例子，事先并沒預兆，人去的很快。

寧城公主嘛，鄭太醫現在不能下斷言。

其一，他并沒有在寧城公主上發現有中毒之類的跡象。

其二，也許寧城公主府的人拿出來的藥材、方子還有補品并不是全部，寧城公主之前就是吃補品把子生生搞壞的，說不定又私下吃了什麼與藥相沖克，與的子更不相宜東西。

又自作主張，對郎中也不肯說實話，這種病人是郎中最頭疼的了。他們也不想想，這瞞到最后，倒霉的不還是他們自己嗎？

如果這種病人如果再加上脾氣暴躁，份又高貴，那郎中就更頭疼了。

鄭太醫就沒敢和寧城公主說實。

實在是，寧城公主看著就不象個講理，能擔事兒的人。

而且公主府里除了，就只有兩個半大孩子了，想找個能囑咐事兒的人都不，鄭太醫只好跟公主邊的楊姑姑待了幾句，無非是清淡飲食，注意休息這些。可楊姑姑私下也和他說，公主總是睡不好，那安神藥天天喝，可不大頂用，公主夜間還容易驚悸，所以現在屋里值夜一個人都不行，得兩個以上。

“公主前天還說夢見駙馬來，要走。”

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，有時候好些事兒涉及到神神鬼鬼的，并不是全無道理。寧城公主會夢到早逝的駙馬要帶走，或許是對自己的子也有了不祥的預。

這些事，鄭太醫一五一十都說了：“臣才疏學淺，或許診錯。娘娘若再遣兩位老道的太醫去看一看，說不定事還會有轉機。”

話是這樣說，但是無論顧昕還是鄭太醫自己，都知道這誤診的概率極小。

顧昕沉片刻：“知道了。明天讓郝院判再去看看。”

倒不是真信不過鄭太醫，主要是這事兒還是要確認一下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