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兒大了,都有自己的主見了,不過說的也對,上次我看那賣豬的媳婦兒都跟了咱們兩條街,要是下次再去用糧食換銀子,他們難保不生出什麼想法來。”
殷博武也是次次擔心,說到底還是他們家太弱小,所謂人微言輕,但凡稍微有些權勢,就不必再擔心被人懷疑糧食多了。
“是這個理兒,可咱們家現在只能在這里了。”
衛氏嘆氣,要是在殷國公府中,妙兒的這個問題本算不上問題,他們隨意找個理由就能幫忙消耗掉了。
“若是能還煊王清白就好了,只可惜朝中局勢水太深了。”
殷博武心中仍憋著一怨氣,百年家業毀在自己手中不說,現在一家老小都到牽連,他其實比誰都回京。
“先前不是說好了嗎?咱們一家人都活著才有希,現在才哪到哪?”
回京不太可能,衛氏不希自己的男人再去苦惱這些不可能的事。
“是啊,其實此生能有你們陪伴在側,我已經死而無憾了。”
殷博武手為衛氏挽起發髻,眼中流出的皆是溫。
即便他的時運再不濟,上天待他還是不薄的。
殷妙在用早膳期間,還是向一家人了蕭玄又給了一些銀錢的事,并未和盤托出,只說蕭玄讓云江云河當了一些隨,并給了十兩銀子。
“十兩?這可不啊。”劉氏說道。
“我再進去說說他,莫要擔心家中開支了,他只需要安心養病就好。”
殷博武聽后還是很有的,昔日的天子驕子就算境窘迫,也不愿坐其,這風骨讓他敬佩。
“是啊,上次人家還把隨玉佩都給了咱們,咱們家現在這條件,那些就足夠他好幾年的開銷了。”
殷正宏也說道。
“祖父,爹爹,這些我已經和他說過了,不過他既然說妙兒收著他會待的更心安,妙兒也只好先收著了,今后咱們再去縣里多給他換些吃食便好了。”
殷妙吃了口濃稠的米粥,還好只說了十兩銀子,昨晚除了那些玉以外,那金銀兩錠分別都是20兩的,農村人家一輩子大概也攢不了這麼多錢。
“對了,我聽人說這縣里乞丐都幫派了,見到有人拿著吃食就會一窩蜂的去乞討,你們明日去縣城采買,還是小心為妙啊。”
殷承允也是從幾個經常去縣里賣山貨的村民聽說的,越是看起來沒錢沒勢的普通百姓,就越是容易被乞討。
“怎麼能這樣,這不跟強盜沒什麼區別了嗎?”
殷博文聽后詫異的問。
“回頭我去找馬嫂子讓教教我怎麼做窩頭的,咱這白面饃饃拿出去吃太惹眼了。”
衛氏的話讓殷妙頗安,至一家人現在都懂得藏拙了。
長陵村的里正近日很是忙碌,除了要修墻,讓村民有些防的本領以外,他還沒有忘記之前特地讓大家開墾出來的木薯地。
眼看馬上就要夏,這個月的春雨依舊沒有來臨,好在殷妙說過木薯耐干旱,因此那地里的木薯并沒有到太大的影響,移栽后長勢良好。
“里正爺爺可以再讓人山上看看還有沒有新長出的木薯。”
殷妙站在木薯地旁邊建議道。
“這幾日大家都有些不敢上山了,就怕那些山匪還藏在山里頭。”
魏里正說道。
殷妙這才明白為什麼早上去山上都沒見到什麼人了,原來是這個原因啊。
“沒事的,我和我家人都去過幾次了,不會出現山匪的。”
因為那些山匪都死了啊,殷妙心想。
“那,回頭我多讓幾人結伴去看上一看,不過這大旱天的,山上的東西可能也極。”
魏里正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,地里莊稼長勢都不好,糧價卻一直在漲,或許今年不會是個太平年了。
“里正爺爺,是不是收稅的差也快要來啦?”
殷妙問道,在南蕭國,雖然他們家不用糧食稅,但這戶稅還是要的,不同的是糧食稅的有差親自上門收取,而戶稅的只需要里正統一收了出去即可。
“可不是嘛,這雨不按時下,稅可是年年都要按時的,不過殷丫頭放心,你們家屬于下下戶,大概準備500文錢就夠了,最讓我發愁的是那些有耕地的人家啊。”
魏里正滿面愁容,一畝地就要至納5斗糧食,這無異于給村子雪上加霜。
殷妙有些慶幸他們沒領到耕地了,但還是說道:“謝謝魏里正告知,回去我讓爹娘去湊一湊,看看能不能湊夠500文。”
要是擱在以前,他們出500文會很可疑,但現在殷博文剛開了學堂,再加上鄰居們都知道衛氏和甄氏兩人接了繡活,所以湊夠500文也不會被人說什麼。
而在順著路往回走的時候發現,很多村民都互相開始借糧食了,若是不出糧食就只能銀子,這對于窮村來說太難了。
“哎,老天爺不讓人活啊。”
“往年收補補銀子也就算了,今年若是按照市場糧價補銀子,這誰補得起啊……”
“家里人都快死了,還守著那五斗糧不敢,等了糧也不知咋辦!”
“……”
殷妙聽著村里人的抱怨聲,心中也只能無奈的嘆氣。空間里現在頂多有80多斗糧食,一戶5斗糧的話也幫不了幾戶。況且他們家可是出了名的窮,本找不到理由去幫助村民。
“妙姐姐。”
殷鶴的聲音從后傳來。m.166xs.cc
“你不是在蘇郎中那里,怎麼提前出來了?”殷妙疑的問。
“妙姐姐,蘇郎中讓我告訴咱們家里一聲,小心家中東西被人盜,他家昨夜進了賊,曬在院中的草藥全都被了。”
殷鶴說道。
“草藥干什麼?”這村中只有蘇晚風一個郎中啊。
“許是拿到其它地方去賣吧,現在藥草價格也漲了,也幸虧花婆婆把灶房里的糧食都藏了起來,蘇郎中灶房的門鎖也被掰斷了。”
殷鶴很打擊,他以為村里人人敬重、激著蘇晚風,因為蘇晚風此前經常開方子都不收錢,現在這樣的人卻被以怨報德,他已經悶悶不樂快要一整天了。而蘇晚風見他心不好,便讓他先行回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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