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紀蓉娘在延禧宮的時候故意借著打扮自己而拖了拖時間,可在到達靜貴人的寢宮時,依然遇到了“匆匆趕來”的孫院使,而孫院使的后還跟著之前給靜貴人診治過的杜太醫。
見著他們二人,紀蓉娘只微微笑了笑,并未點破二人的姍姍來遲。
幾人在靜貴人的寢宮外稍稍寒暄了一兩句,也就分了主次依次進了靜貴人的寢宮。
因為幾乎不能進食,靜貴人已好似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,額頭上正敷著冷水帕子,一張原本就長得水的臉,因為發燒,更是紅得比打了胭脂還要好看。
屋里服侍的宮們一個個更是屏氣凝神的,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到了自己的主子。
見著紀貴妃領著太醫們過來了,們才集松了一口氣。
“貴人……貴妃娘娘來瞧您了……”靜貴人近服侍的宮也就在一旁提醒著。
已經兩日不曾進食,又燒得有些暈乎的靜貴人就微微抬了抬眼,在微哼了兩聲后,就沒了什麼靜。
紀蓉娘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計較靜貴人的失禮,將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,好讓孫院使上前號脈。
一時間,整個房里就靜得落針可聞。
孫院使號完了左手號右手,隨后更是仔細瞧了瞧靜貴人那腫起的嚨,這才一臉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,走出室后才問道:“之前杜太醫給靜貴人開了七副藥,這剛吃了三天,剩余的藥呢?”
靜貴人宮里的大宮雖不明白孫院使為何會有如此一問,但還是讓宮里負責熬藥的小宮將剩余的四副藥拿了過來。
孫院使也就拿出一副藥來,皺著眉頭將那些藥一味一味地查了起來。
屋里的人包括紀蓉娘在,見著孫院使面凝重,也就都保持著沉默,不敢吭聲。
良久之后,孫院使才從藥包中抬起頭來,只是他依舊眉頭不展地問:“貴人前兩日的用藥,是誰負責煎制的?”
一個小宮模樣的人怯生生地站了出了,答道:“是奴婢。”
孫院使就看了那小宮一眼,和悅地繼續問道:“這幾日給娘娘煎藥后的藥渣可還留著?”
小宮就錯愕地看了孫院使一眼,然后有些不明所以地瞧了瞧旁的大宮。
那大宮也就答道:“這些日子的藥渣子都倒在院里的一棵海棠樹下了。”
“那趕帶我去瞧瞧。”孫院使也來不及解釋那麼多,而是催促著那宮道。
那宮自然不敢怠慢,也就領著孫院使去了,杜太醫自然是跟在孫院使后,而不明就理的紀蓉娘也跟著他們一起去院子里。
孫院使在杜太醫的耳邊輕輕嘀咕了兩句,那杜太醫的神也就大變,隨后跟著孫院使在那海棠樹下的藥渣里翻找了起來。
紀蓉娘一瞧他們這架勢,也就奇道:“孫院使是不是懷疑這藥有什麼地方不對?”
孫院使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,卻始終沒有說話。
不多久的功夫,就聽得杜太醫突然道:“院使大人,您說的是不是這個!”
紀蓉娘就循聲看去,只見杜太醫的手中多了幾粒胡椒大小的黑顆粒。
孫院使瞧見一后,面比之前更為凝重了,他在仔細看了看那些黑顆粒后,也就給紀蓉娘使了個“請跟我來”的眼神。
紀蓉娘也不是第一天同孫院使打道,也就跟著孫院使走到一僻靜之。
孫院使見前后無人后,這才同紀蓉娘道:“娘娘,下臣剛才細診了一番,認為之前杜太醫的診斷并沒有錯,靜貴人這就是突發熱毒,之前杜太醫的用藥就是把的熱毒給了出來,所以的癥狀這才越發的明顯了……”大風小說
“那照著孫院使這意思,還要給靜貴人用之前的藥麼?”紀蓉娘就有些不解地道。
不曾想,孫院使卻是搖了搖頭,考慮了良久才道:“可若真只是服用杜太醫所開的藥方,自然是無妨,可貴人的藥里卻被人地混了這個。”
說著,他就將手攤開來,讓紀蓉娘瞧見了他手心里的那幾粒黑顆粒。
“這是……”紀蓉娘不通藥理,只認得些許常用的藥材。
“這是牛烏子,和清熱解表的蔓荊子長得很像。”孫院使也就解釋道,“但它的藥效卻同蔓荊子截然相反,特別是和其他解熱毒的藥用在了一起,反倒了一劑毒藥!”
紀蓉娘聽到這,也就不自地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你是說,靜貴人這是中了毒?”在這深宮之中已是生活了多年的紀蓉娘心中就已經有了預,但還是不想隨意地揣測別人,因此還是抱了一希道,“是開錯了方?還是抓錯了藥?”
孫院使凝重地搖了搖頭。
“來之前,我特意看了杜太醫開的藥方,他的藥方沒有問題,而且也沒有開蔓荊子這味藥,”孫院使很是慎重地道,“我剛又查看了剩下的藥包,同樣沒有發現蔓荊子和牛烏子……”
紀蓉娘的臉就變了變。
藥方沒開,藥包里沒有,藥渣里卻找了出來。
這明顯就是有人在刻意下毒!
“原本在用過杜太醫的藥后,會引導的熱毒都發出來,隨后就會慢慢地轉好!可服用了這牛烏子后,熱毒不但沒有發散,反倒在之前的病灶集聚……我剛瞧了靜貴人的嚨,已經腫得只剩一條,恐怕是連水都難以下咽了。”
紀蓉娘聽著也就眉頭一跳。
“孫院使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紀蓉娘就側過頭看向了孫院使,“您是說靜貴人已到了藥石無醫的境況了?”
孫院使就一臉為難地看了看杜太醫,隨后道:“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,微臣還有一記虎狼之藥……只是……”
聽到這,紀蓉娘瞬間就明白了過來。
所謂虎狼之藥,必然很是兇險。
那差不多就是在賭命。
也難怪孫院使如此舉棋不定,畢竟這是在后宮,出了事,他可是要負責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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