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兮和趙卓在園子里慢慢地走著。
丫鬟和仆婦們則是遠遠地跟著。
沈君兮也就悄聲問起趙卓去湖州的事來。
“除了一開始小有波折外,也還算順利。”趙卓從不避諱同沈君兮說這些,“我們剛到湖州的時候,是那里的知縣接待了我們,可他們卻上下一詞,皆說閔啟明在湖州時一心向學,未曾婚配,至于金蓮娘就更不知道是何許人也。”
“為了證明他們所言非虛,他們竟然還拿出了閔家的族譜,關于閔啟明的那一欄,寫的也是尚公主。”趙卓就冷哼著說道。
沈君兮聽著就有了一驚訝之:“怎麼會這樣?那蓮娘就住在我的田莊里,而且的那兩個孩子你也是見過的,活的就是和閔啟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!”
“這我當然知道!”趙卓就眼神安著沈君兮,示意別急,“我仔細查看過那族譜,發現了拆卸和重新裝訂的痕跡……”
“怎麼?他們為了這件事,竟然連族譜都敢做手腳?”這一次沈君兮完全瞪大眼睛。
族譜素來記錄的是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。
每每更改族譜,都是需要開祠堂,祭拜過祖先,并在族人的監督下才可以進行。
當年金蓮娘與那閔啟明親時,定是上過族譜的。
而現在,竟然要將一個活生生的人,還有他們的孩子都從族譜上抹去,僅憑一人之力,是完全做不到的。
甚至可以說,整個湖州的閔氏宗族在這件事上都了幫兇。
“既是如此,那接下來怎麼辦?”沈君兮都不免替趙卓擔心了起來。
沒想趙卓卻是笑了起來:“他有張良計,我有過墻梯,我表面上和他們這些人吃吃喝喝,游歷著湖州的山山水水,暗地里卻讓徐子清帶著人時刻關注著這些人的舉。”
“也是他們的運氣不好,最開始那閔啟明不是寫了一封休書放在族長的手里麼?那族長特別代自己的兒子要將那封休書焚毀,不知道那族長的兒子是忘了這件事,還是他想替蓮娘們討個公道,那封休書竟一直在族長兒子的手上!而且被徐子清翻找到了。”趙卓就了沈君兮的手道,“見著了這份鐵證,那閔氏宗族的族長這才松了口,原來他們發現金蓮娘逃跑后,又尋不著人,也就想著一不做二不休,干脆將金蓮娘這個人從族譜上抹去,這樣的話,將來即便有人追問了下來,他們也有應對之策。”
沈君兮聽到這,才大舒了一口氣,然后笑道:“只可惜他們遇著了個豬隊友!不過這件事也是奇怪,不過是焚燒一份休書,他為何還要假借兒子的手?這不是舉手之勞的事麼?”Μ.166xs.cc
趙卓也表示不解地搖了搖頭:“這事我也沒想明白,而那閔族長又閉口不說這事,還真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。”
“那接下來怎麼辦?”既然趙卓將這些人都帶了回來,事肯定就不會輕易結束,沈君兮就關注起這件事的后續發展。
沒想趙卓卻是聳了肩,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道:“父皇當日的圣旨只讓我去湖州查訪此事,現在我將人證證都帶了回來給了宗人府,并且去父皇跟前復了命,這里面也就沒我什麼事了。”
“那閔啟明畢竟是駙馬,他后還牽扯著福、黃淑妃等人,我不可參與太深,”趙卓就同沈君兮解釋道,“接下來該怎麼辦,全看宗人府怎麼審怎麼判了,在那之前我也不會再參與其中。而且我也稟明了父皇,你這邊快要生產了,我想多留些時間陪在你的邊。”
沈君兮聽著就笑話他道:“那皇上怎麼說?”
“還能怎麼說?無非就是罵我無大志!”趙卓就有些得意地道,“可我甘之如飴。”
沈君兮就笑著搖頭。
在這種事上,總是說不過趙卓的。
沒想趙卓卻是突然道:“對了,我在湖州的時候,有個自稱是昌平侯府富三手下的管事來拜過碼頭,他說他是替他們家的富三去湖州進貨的,可我瞧他那樣子,倒像是想拉我的虎皮做大旗?”
“那你有沒有讓他做大旗?”沈君兮就狡黠地看著趙卓笑。
“原本是不想的,可我后來突然想起來,你好似與他們那個富三好,我便賞了他這個面子,見了他一面。”趙卓便揮了手道,“你京城這邊的生意不都是秦四在幫你打理麼?怎麼又跑出個富三來?是不是你覺得秦四那有什麼不妥?”
沈君兮聽著就一陣汗。
“你別瞎猜,秦四那邊的生意好著呢!”沈君兮就連忙解釋,“不過是福寧說想開個鋪子賺點脂錢,我也就上了昌平侯府的富三一道了,不過那鋪子里的事我不管,全憑那富三拿主意。”
趙卓聽了也就笑道:“京城里做生意的這些人里,恐怕就屬你賺錢賺得最輕松了吧?你都在哪兒尋的這些人?一個一個的都愿意為你賣命?”
沈君兮聽著卻是嗔:“我哪里讓他們賣命了,不過是湊在一起做點小本生意而已。”
夫妻兩一路上說說笑笑,在園子里待到覺察些涼意后,這才回了雙芙院歇下。
趙卓這邊果然說到做到,他將從湖州帶回的人證和證轉了出去后,便再未手過閔啟明的事。
期間,昭德帝曾使了吳公公來過一趟,稱想見一見金蓮娘和那兩個孩子,趙卓便派了徐子清將那母子三人送進了宮。
昭德十七年,在過了中秋節后,便連下了好幾場秋雨。
俗話說,一場秋雨一場寒,在沈君兮給自己裹上了厚實的妝花褙子時,宮里傳出消息,皇上以“停妻再娶”和“枉殺人命”為名親判了閔啟明一個秋后斬。
福公主當天就哭暈在了書房前。
沈君兮讓人將這個消息帶到了田莊,金蓮娘為此也默默地流了一晚的眼淚。
第二日,帶著孩子找到了壽王府,跪在沈君兮的面前,希在閔啟明死前能夠再同他見上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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