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翀對於陸挽棠說的事兒,還真是半點也不害怕。
蕭翀不屑的嗤笑了一聲:「這又有什麼好害怕的?」
「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朕,朕做什麼,他們都有話說。說了幾十年了,又能如何?」
對於這個事,蕭翀看得明白:「若一個子便是能顛覆朝廷,便是能讓王朝覆滅,那倒不是人的錯。只能說,那皇帝太過昏庸無用。」
怪來怪去,也該怪自己才對。
怪什麼人?
「不過幾棵樹,又能說如何?」蕭翀擺擺手,「若真有人說,那朕倒是問問他,家中可有妻妾,可有給妻妾做過什麼?」
天下男人都一般,做什麼只盯著他?
做皇帝的,天天被別人牽著鼻子走,怕這個也怕那個,那還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?
這皇帝,做得還有什麼樂趣?
蕭翀如此豁達,陸挽棠也不逗趣了。
蕭翀這次來,當然也不可能一個人來。
事實上,既然他要過來住兩個月,那後宮所有人,也都差不多挪過來了。
除卻陳羽容,除卻梅昭容,剩下的人都要來。
就連良妃也是不例外。
孫皇后帶著人,要兩日後出發。
這兩日,蕭翀是打算多陪陪陸挽棠的。
下午陪著陸挽棠泡過了湯泉之後,便到了用甜點的時候。
因為蕭翀來了的緣故,所以顧影就做了水晶糕。
不過,陸挽棠的卻是紅棗茯苓糕。
並一小碟子的水餃。
餃子一共四個,用小蒸籠裝著,端了上來。
至於喝的,也是一碗當歸紅棗桂圓甜湯。
蕭翀看著端上來這麼幾個小蒸籠,嘩啦啦啦擺了一桌子,他就忍不住驚奇:「這一次做這麼一點,還懶得費工夫了。」
陸挽棠抿笑:「也不只是做這麼一點。也會多做一些,剩下的,就給底下人分了。」
蕭翀頷首:「怪道我看們都胖了。」
唯獨陸挽棠是最瘦。
看著就更加可憐了。
陸挽棠無奈:「陛下!」
「晚上可有宵夜?」蕭翀又問一句。
陸挽棠頷首:「自然有的。有時候是湯麵,有時候是湯圓,有時候是點心。」
蕭翀看一眼陸挽棠,毫不客氣:「今兒就吃湯麵吧。要什錦的。」
南邊的東西緻,正餐吃著一般,但是點心和宵夜是都不錯。
蕭翀如今食慾正好,陸挽棠看著也歡喜,便應下來。
不過想了想這麼久婧嬪都陪著自己,當初在剛進宮時候,婧嬪也是第一個有善意的照顧,所以就提了一句:「那晚上呢?陛下您看婧嬪——」
「你們不錯?」蕭翀忽然出聲打斷了陸挽棠。
陸挽棠應一聲:「畢竟妾進宮時候,在婧嬪姐姐那兒住了一些時日。再加上,我們都是南邊的,有時候也聚在一起說話。」
「所以你就願意把朕往外推了?」蕭翀微微挑眉,一臉似笑非笑。
陸挽棠看一眼蕭翀,忽然有點兒心虛,就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。
「朕回頭自然會去,這兩日,便是多陪陪你。」蕭翀如此說了一句,臉都是沉了幾分:「你再提旁人,朕便與你不痛快了。」
他這樣一說,陸挽棠自然也是不敢吭聲了。
接下來兩日,也就不得要老實些了。
就是婧嬪在自己屋裏等著,實在是煎熬得很。
不過,這也是無可奈何得事兒。
而這兩日,蕭翀和陸挽棠,倒是過了兩日尋常夫妻的日子。
陸挽棠當然明白,蕭翀這樣陪著自己,是因為之前傷,他卻將一人留下了。
所以他心頭,多有些愧疚的緣故。
到了最後一天晚上,就提起了自己的哥哥陸沖和陸挽梅來。
「朕人去查了,暫且沒消息。」蕭翀也沒太在意,隨口一回。
陸挽棠接下來的話,就這麼噎住了,也沒法說下去。
等到要鼓足勇氣的時候,卻聽蕭翀忽提了一句:「宮裏怕是要進新人了。」
陸挽棠一下愣住,「嗯?」
如此突然?這不是很奇怪麼?
好好的,怎麼就要進新人了?
蕭翀倒是十分坦然:「陳氏那般,至是要添一個的。這個事兒,是姨母張羅。」
「皇后也是一番好意。」
所以,他就沒辦法拒絕。
畢竟,子嗣還是十分重要的。
蕭翀說完了這話,才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說的話:「你也別往心頭去,不管是誰,也是比不得你。」
陸挽棠好半晌才反應過來,這是蕭翀在安自己。
陸挽棠抿笑:「陛下的教誨,妾記住了。妾定不往心頭去。」
只是很快,陸挽棠就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早了。
雖說其實並不曾將蕭翀的後宮放在心底,更不打算吃醋難過,可也不是人人進宮來,都可以平靜相對的。
第二日中午時候,孫皇后就過來了。
孫皇后帶著張貴妃,良妃,長孫婉,還有盧國夫人新選的那位姑娘。
其他幾個人也就罷了,到了之後就先行去安頓。可是孫皇后要先領著人來給蕭翀請安,所以就直接過來了。
陸挽棠這些日子,其實住的一直都是蕭翀的用宮殿。
從當初過來湯泉宮,就是。
只是沒住在正殿裏頭,而是住在了廂房裏而已。
故而,孫皇後過來時候,陸挽棠也在。
陸挽棠給孫皇後行禮完了一抬頭,看見了那個立在那兒的姑娘,猛然僵住。
那姑娘也不膽怯,反倒是抬起頭來,朝著陸挽棠燦然一笑。
真是到不可方。
陸挽棠只覺得腦子裏「轟」的一聲,一下子就變了一片空白,手足都是一片冰涼。
更有一寒氣,就這麼從腳下冒上來。
蕭翀最先覺到了陸挽棠的不對勁兒,不過還沒開口,就聽見那姑娘俏生生問一句:「恬妃娘娘這是怎麼了?怎的臉如此蒼白?是不是病了?」
聲音竟是無比的甜。
這麼一個人兒,立在那兒,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薔薇花。帶著清晨的水,立在那兒,吸引著人上去,忍不住想要採擷。
傾城傾國,是真不誇張。
陸挽棠腦子裏一片空白,好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,艱難的和蕭翀說:「陛下,妾難。」
蕭翀忙太醫過來,好一頓忙碌。
孫皇后微微蹙眉,半晌才回頭對那姑娘道:「你先回去,回頭陛下空了再來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