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現在北地,依舊是一片雪白世界。
陸挽棠抬頭看一眼山頂那邊的白雪,抿笑:「到時候,就能放風箏了。」
「你喜歡放風箏?」蕭翀微有些詫異。
「小時候喜歡。」陸挽棠笑笑,微微瞇起眼睛回想了一下從前:「哥哥會放一個大鵬的風箏,每次都給我一隻蝴蝶的。還有小妹,的是個蜈蚣,特別多的腳,最難放上去,每次都是哥哥給放上去。」
蕭翀頷首:「沒想到,吳國太子還有這樣的閑。倒是真人意外。你那個妹妹,如今在哪?是還在吳國宮裏沒出嫁?」
蕭翀這是沒有多想。
可是陸挽棠卻是一下子驚出了一汗來。
剛才一個不察,太過放鬆之下,竟然將話都說出來了。
這些事兒,可不好解釋。
看著蕭翀沒有疑心的樣子,陸挽棠猶豫了一下,忽然就覺得,或許這是個好機會。
說出來的好機會。
陸挽棠最後就說了句:「陛下,若妾有事瞞著陛下,陛下會惱麼?」
蕭翀沉些許:「那要看是什麼事兒了。」
「不過,朕相信你,若你真和朕瞞著什麼事兒,你必有你的緣故。」
蕭翀這話,反倒是讓陸挽棠一個字說不出來了。
若是他生氣,或是甚至又懲,也就說出來了。
可偏偏……
「怎麼,是有事兒瞞著朕?」蕭翀隨口問了一句,看那樣子,竟像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。
陸挽棠搖頭:「就是隨口一問罷了。想起了從前一些事兒。」
「你母后當初聽說逃出宮了?」蕭翀反倒是忽然問起這麼一句。
陸挽棠一愣:「陛下怎麼知道。」
蕭翀挑眉:「朕是誰?」
蕭翀如此坦然的得意,陸挽棠登時無言:「那陛下可有母后的消息?」
知道衛容央母后的消息,或許也能猜出幾分衛容央的境。
這件事一日不解決,一日就像是如鯁在,危機四伏。
蕭翀看了一眼陸挽棠,搖搖頭:「倒是沒有確切消息,只知道最後是在里魏國不遠的邊境線出現過。」
「或許是來找你了。」蕭翀如是猜測。
陸挽棠默然片刻,頷首嘆息:「可惜也聯絡不上。」
心裏卻是一片戒備。
若衛容央母后沒死——
「但是有小道消息說,是被劫匪伏擊了,被擄走了。死活不知。」蕭翀又說了一句。
蕭翀忽然這麼一句話,登時就讓陸挽棠驚了一下。
驚了這麼一下之後,才反應過來,自己應當是著急的。
可是現在的反應——
陸挽棠抿住了角,心想,以蕭翀的反應力,恐怕也是要悉一切了。
就在陸挽棠滿心不安的時候,蕭翀卻忽然說了一句:「對了,若這個孩子保住了,你想給他起名什麼?」
陸挽棠沒想到他忽然岔開話題,一時之間只是怔忪:「嗯?」
反應片刻后,才蹙眉沉思:「什麼名字啊——」
陸挽棠想了好一陣子,才想到了,於是堅定的說了一句:「就團兒。」
團兒,團團圓圓。
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意思。
「團兒。」蕭翀重複一遍,又沉思片刻:「倒也是個好寓意。團團圓圓,合家歡喜。」
蕭翀看著陸挽棠,了的臉頰:「是咱們一家三口,要團圓的意思?」
陸挽棠抿淺笑,卻不好意思答話。
最後,就只似是而非說一句:「陛下可別再說這話,人聽見,也不知會說什麼了。」
說是一家三口,又將孫皇后等人放在了哪裏?
陸挽棠握住蕭翀的手,低聲的說:「只盼著他能平安出生,然後團團圓圓。」
蕭翀當然知道肚子裏孩子的況,一時之間也不想再說話,唯有默默握了的手。
兩人在溫泉那兒賞花一陣,便是打算往回走。
陸挽棠打算自己走回去。
蕭翀橫豎也沒多大事兒,就陪著。
蕭翀如此閑適,陸挽棠還有些驚詫:「陛下今日怎麼這樣悠然?」
蕭翀搖搖頭:「朕累了一年,就不許歇一歇?」
陸挽棠輕笑:「自然是能的。」
「容才人的事兒,你可委屈?」蕭翀忽問起這個來。
不過語氣還算是平和。
陸挽棠一愣,搖搖頭:「這有什麼委屈的?妾罰也罰過了。」
「容才人畢竟年歲小。」陸挽棠笑笑,然後看一眼蕭翀:「陛下倒是半點不憐香惜玉,容才人估著要哭了。」
「既不是香玉,那又為何要憐惜?」蕭翀嗤笑一聲,看上去是真不在意。
陸挽棠看著蕭翀,癟道:「妾瞧著,可是真傾城絕。那容貌,世間都是罕有。」
蕭翀挑眉:「朕倒不覺得。朕還是覺得,世上最的,還是朕的妃。」
明知道蕭翀這是故意逗,陸挽棠還是忍不住說了句:「那是哪一個妃?」
蕭翀笑著擰了一把陸挽棠的臉頰,促狹道:「自然是醋勁不小的恬妃。」
蕭翀眸和煦,神竟是認真了一瞬。
陸挽棠微微一呆,隨後低頭遮住半張臉,嗔怪:「陛下拿人打趣。」
蕭翀低聲問:「你與朕說實話,可是吃醋了?」
許是他的語氣太溫,以至於有那麼一瞬忘了彼此的份,就這麼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:「是吃醋了。」
話音一落,自己也反應過來,忙改口道:「陛下別當真。」
蕭翀看著陸挽棠,然後嘆一口氣:「朕怎麼能不當真?」
只是說完了這個話,卻並沒有說後面的話。
陸挽棠默默的走,心想:當真了又如何?難道還能不寵幸後宮了?
從湯泉回來,陸挽棠就有些明顯乏累了。
碧蓉怕陸挽棠有什麼,連忙了太醫過來。
太醫一聽說陸挽棠出去了,登時急了,忙提著藥箱就過來了。
還沒診脈,太醫就啰嗦上了:「娘娘現在質虛弱,不宜外出。風一吹,便容易風寒。」
若得了風寒,顧慮腹中孩子,也是不能用猛葯的。
到時候,還不是大人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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