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翀臉鐵青站在屋裏，屋裏的人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。

整個屋子裏，噤若寒蟬。

「陛下。」孫皇后出聲，走到了蕭翀面前去。

蕭翀看過去，神終於緩和了幾分。

孫皇后拉著蕭翀坐下，這才和他說話：「陛下這是怎麼了？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？」

蕭翀就將事前因後果說了一遍。

孫皇后越聽越是皺眉，也越來越明白，為什麼剛才張貴妃會說那樣的話，做那樣的事兒，又是那麼一個神。

孫皇后最後也是只能皺眉：「承瑞小小年紀，怎會有那樣的心思。」

蕭翀了眉心，一臉疲憊和無奈：「朕又怎麼會知道。」

蕭翀說完這話，好半晌孫皇后才問起了陸挽棠的況：「恬妃的況，可還好？那孩子是真保不住了麼？」

孫皇后問完了這話，就去看旁邊立著的海棠：「你們娘娘現在怎麼樣？」

蕭翀便是沒回答。

海棠只說不知，太醫剛開了藥方。

蕭翀顯得有些憂心忡忡，所以孫皇后就安他：「這也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事，不過是有緣無分罷了。等到緣分到了，也是可以再要孩子的。恬妃畢竟還年輕。」

最終，孫皇后就說了一句特別現實的話：「陛下也很清楚，那孩子本就是……瑞兒或許是推了一把，但若是普通孕婦，未必會如此。」

「貴妃剛才我也瞧見了。陛下那麼對，怕是傷了的心。畢竟是瑞兒的生母。」孫皇后一聲嘆息：「張家那頭，肯定也要有意見了。」

張家一門忠烈，這一代就這麼一個獨，進了宮來，自然是也希對方過得順遂。

而不是這樣。

蕭翀深深吸一口氣，一瞬間臉上竟然有那麼幾分迷茫之：「朕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了。這件事……」

到底是誰對誰錯？

張貴妃若沒錯，蕭承瑞若沒錯，難道就真是恬妃有錯麼？

「恬妃經歷這個事，必定也是心中難委屈，到時候，就想法子好好補償罷。」孫皇后提議了，神也是平和無比：「陛下日後也對多疼幾分，這是最好的。」

這樣的補償，是最合適的。

這件事，當是什麼都沒發生過，也是最合適的。

息事寧人，大事化小。

孫皇后這樣提議，讓蕭翀沉默了。

面對蕭翀的沉默，孫皇后大概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孫皇後有些無奈提醒：「陛下，恬妃肚子裏那個是您的親骨，那瑞兒呢？」

蕭承瑞更是蕭翀的親骨，更是唯一的親骨。

總不能夠，讓蕭承瑞去償命吧？

蕭承瑞才多大？未必懂得這個事兒到底是代表了什麼。

所以，怎麼追究？

蕭翀疲憊的吐出自己心頭的想法：「養不教，父之過。」

教不嚴，師之惰。

蕭承瑞邊的人，是不能留了。

孫皇后沒立刻答話，而是說自己進去看看陸挽棠。

蕭翀拒絕了：「現在那般心，怕是誰也不想見了，朕進去，也是不自在。皇后你就別去了，去了也是折騰。」

陸挽棠那樣的懂事兒，自然是任何時候不會丟了自己的謙遜。

所以這個時候，孫皇后也好，他也好，都別進去了。

蕭翀想得如此周到，孫皇后自然也是不想勉強什麼了。

當即，孫皇后就沉默下來，屋裏重新變了大氣都不敢出的狀態。

而此時，裏頭陸挽棠終於忍耐不住自己的疼痛，輕聲的哼出來。

蕭翀立刻便是攥了拳頭，一臉心疼的架勢。

孫皇后見狀，就安道：「陛下也不必太過擔心。不會有大礙得。」

畢竟之前，也才沒了一個孩子，不是麼？

卻沒想到，蕭翀沒想到這個，反倒是更加擔憂：「子虧損厲害，太醫說，很危險。」

甚至是真可能沒了命的。

孫皇后唯有繼續勸說。

而蕭翀這頭失了理智，那頭陸挽棠也攥著碧蓉的手，疼得滿頭是汗，卻還是咬牙出問話來：「陛下怎麼說。」

碧蓉心裏心疼，卻也是擔憂這件事，故而一臉憂心忡忡的：「陛下什麼也沒說。但是聽皇後娘娘的意思，這件事，恐怕皇後娘娘是想大事化小了。」

陸挽棠頷首：「碧蓉，你出去，跟陛下說，是我不小心摔的。和小殿下無關。」

碧蓉一愣：「娘娘！」

陸挽棠已是夠慘了，再這樣說的話，那豈不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頭咽？

陸挽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來，卻因為疼痛很快就消失了：「快去，這件事必須善了。」

否則的話，便是後患無窮。

「陛下定是十分為難。不可陛下覺得為難。」

陸挽棠說完了這些話之後，就再也沒有力說出什麼話來。

碧蓉也不敢猶豫，很快就出去見蕭翀。

一出去，就聽孫皇后正在勸說蕭翀。

蕭翀卻是沉默。

碧蓉將陸挽棠的話轉達給了蕭翀。

蕭翀看著碧蓉，漸漸蹙眉：「真這麼說？」

碧蓉點頭，眼底卻是有淚花：「娘娘是這麼說的。娘娘是不小心摔的，還請陛下不要再繼續追究這個事兒了。」

「小殿下年紀畢竟太小，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。所以就了這樣。」

誰都知道，陸挽棠這是也在勸說蕭翀息事寧人。

孫皇后也是跟著勸：「這個事，陛下就聽我們的一句勸罷。」

蕭翀深吸口氣，心裏的痛都是不能遏制。

不過，蕭翀當然也知道，這樣置了，對陸挽棠是最好的。

所以，蕭翀便是頷首，擺擺手：「皇後去置這件事吧。」

「是。」孫皇后應下，又再一次提出去看一眼陸挽棠。

蕭翀還是沒同意：「朕陪著吧，皇后你去置這個事。」

頓了頓，他才又繼續說下去：「朕不希宮裏傳出任何流言蜚語來。更不希任何人呢，說對恬妃不利的話。」

蕭翀也真是強勢。

孫皇后頷首，有些無奈。

不過也覺得理所當然：「這個事，是恬妃深明大義，自然是應當如此。」

沒有道理陸挽棠做了退讓，最後還陸挽棠背了罵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