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挽棠深深一拜：「妾……謝過陛下恩典。」

隨後，竟也是不知道還能再如何，只能沉默緩緩退出去。

陸挽棠一步步往外走，一直看著蕭翀。

蕭翀也看著陸挽棠。

二人就這麼一直對視，卻是一直都沒有人開口言語一聲。

直到陸挽棠退到了門邊。

便又深深的一拜：「只願陛下康泰平安，順遂無憂。」

從此，大約便是再無相見之日。

蕭翀聽見了這句話，微微容，卻又很快忍耐下來。

最後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陸挽棠退出屋子去。

門簾被掀起來，又落下。

輕輕晃幾下之後，便是徹底歸了平靜。

外頭如何，陸挽棠如何，俱是已經都看不見。

陸挽棠神木然，一抬頭，卻早已是淚流滿面。

了皮子：「海棠，咱們回去吧。」

海棠心疼，又替著急：「娘娘！」

難道真就這麼回去了？陛下那兒，若真解不開這個心結該怎麼辦？

難道這輩子都果真不再見面？

海棠如此，陸挽棠依舊是那麼幾個字：「咱們回去吧。」

他不想見。

也不想聽多說一個字。

他心裏，是恨了。

陸挽棠心裏想著這些，恍惚有點兒想發笑，可鼻尖兒卻酸得厲害：明明是早就有預料和擔憂的事兒，如今真發生了，卻好像還是有點兒接不了。

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兒。

海棠不知所措，陸挽棠執意往回走，也只能扶著。

誰知沒走了兩步，陸挽棠忽然腳下就是一，就這麼的昏厥了過去。

海棠沒扶住，頓時驚呼：「娘娘！」

程也嚇了一跳，急忙上去幫忙。

外頭鬧出這麼大靜，裏頭的蕭翀自然聽見了。

蕭翀瞬間就起，沖了出來。

不過衝到了門邊，剛掀開門簾看了一眼，就忽然又收回了手。

而後，蕭翀面無表的慢慢踱步回去，繼續練字。

待到陸挽棠再醒來的時候，已是過去了兩個時辰。

碧蓉和青薔都回來了。

只是兩人都吃了一些苦頭——這還是魏葉特殊照顧的況下。

必過，好在痕跡都在上，從臉上手上也看不出什麼。

碧蓉就讓青薔也別聲張，只瞞著陸挽棠，一輩子也不知曉就是了。

這樣的事兒，蕭翀總歸要找人撒撒氣。

這個氣，在們上出了，自然也就不會對著陸挽棠了。

只是碧蓉知曉陸挽棠到底做了什麼，才讓們二人又回來的時候，著實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
「娘娘怎麼這樣傻。這樣不拿著自己的子當一回事兒。」

「陛下那頭，果真就是無於衷麼？」

碧蓉深深的憂心。

海棠卻不知道，只能無奈搖頭：「當時娘娘也沒帶我進去，我是真不知道。」

碧蓉應了一聲，「知道了。咱們再想想法子吧。」

總歸，是不能真讓陸挽棠和蕭翀之間生分了吧？

碧蓉想著，或許自己該去求見蕭翀？

可讓人沒想到的是，蕭翀卻沒給碧蓉這個機會。

蕭翀當天夜裏，就率先回了京城。

並且留下話來，妃嬪們盡可以在這邊等到暖和了再回去。

不過，恬妃子不好，就一直留在湯泉宮療養罷。

蕭翀就這麼走了。

碧蓉得知了這個消息時，幾乎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
怎麼能如此呢？

蕭翀沒帶所有人，連魏葉都是。

陸挽棠本還一直在等著，可沒想到的是，這個等待最終還是幻滅了。

知曉蕭翀離去的事兒時，陸挽棠只是愣怔片刻，而後確認一樣再問了一遍：「陛下果真回去了？」

「娘娘。」碧蓉看著陸挽棠神不對勁，便是輕聲喚了一聲。

陸挽棠垂下眼眸，忽然笑了：「本宮知曉了。」

再不許回京城。

蕭翀是說到做到，沒有半點含糊。

只是……

不等陸挽棠再有時間去接這件事，衛容央倒是過來了。

碧蓉本覺得陸挽棠沒必要見衛容央。

事雖然到了這個地步，但是兩人也算是橋歸橋，路歸路，從此再沒有瓜葛的。

不過，讓意外的是，陸挽棠卻說，見一見。

碧蓉不太願意：「娘娘現在，應當多休息。」

這話是實話。

畢竟陸挽棠子這般——

陸挽棠卻是依舊微笑：「又不是多大的事兒，見一見也好。」

倒是要看看，衛容央打算怎麼落井下石。

衛容央從外頭進來，上穿了一件薔薇的齊襦。外頭套了一件大袖衫，大袖衫是夾棉的，邊緣鑲了白的兔。

鴨蛋青的裳配上絨絨的兔，顯得很是清純可人。

而薔薇的襦，又人覺得平添了幾分俏麗活潑。

這裳，衛容央穿得很好看。

而且，穿這裳，顯得更是氣宜人，心頗好。

如此一對比，躺在床榻上的陸挽棠，就幾乎是沒法看了：臉蒼白，都是寡淡的。就是頭上的玉簪子，都更加襯得氣不好。

衛容央打量了一眼陸挽棠，忽然就「撲哧」樂了：「真是一招就打回了原型了。」

「下賤的宮就是下賤的宮，飛上了枝頭也不像凰。陸挽棠，如今你覺如何？」

衛容央的神有些惡毒的得意。

「當初，本宮你與本宮合作，你卻要那般。如今倒好。你求著本宮，本宮也不願意了。」

衛容央就是來給陸挽棠添堵的——看著陸挽棠堵心，就覺得一雪前恥。

「是你告訴陛下，我的份的。」陸挽棠卻並不惱怒，反倒是如此心平氣和的說了一句。

「是你主和盧國夫人提起了這個事的。」

衛容央沒否認，反倒是依舊洋洋得意：「是又怎麼樣？」

陸挽棠淺淺笑了一下：「我笑你太傻了。」

「你以為，你做了這樣的事兒，還能得寵嗎？」

這麼一個問題，登時就將衛容央給問住了。

衛容央有些不確定，卻還是要一下：「自然是能的。本宮難道不比你強——」

「大約公主殿下早就忘記了，當初是怎麼得到天下第一人稱號的。也忘記了，那舞，是誰給公主殿下排的。更忘了，當初九公主那件事兒的時候，是誰幫公主殿下出謀劃策的。」

陸挽棠一件事一件事娓娓道來，不疾不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