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挽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，盧國夫人也算是聽得若有所思。

這些話在盧國夫人心裏也不是沒有一點的影響力。

隨後陸挽棠就將話鋒轉到了自己上：「夫人覺得昨日的事是我的原因？」

一提起這件事，盧國夫人的態度就變得重新強勢起來：「難道你還要說不是你的原因？」

陸挽棠笑了一笑，神在這一刻竟是有些悲憫：「貴妃會做出這樣的選擇，恐怕也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可惡，而是因為貴妃心中恐慌吧。」

「再加上有些人挑撥幾句，所以一時才做出了糊塗事。」

陸挽棠說完這句話之後，只覺得有些口乾，索，就端起茶水來抿了一口。

這般神從容淡然的樣子，讓盧國夫人沒來由的就有點憋屈。

盧國夫人覺，從頭到尾，好像陸晚棠就從未對自己有過害怕的意思。

這種不能給對手帶去迫的覺，自然是讓人挫敗。

更是從來沒有過的況。

盧國夫人不由得微微瞇起眼眸，銳利的開始打量陸挽棠。

陸挽棠毫也不怯，就這麼任由盧國夫人打量。

好半晌，陸挽棠就聽見盧國夫人說了一句：「這吳國還真是人才輩出。連個宮都是這樣厲害。」

盧國夫人由衷的對陸挽棠誇獎：「如果僅僅是做個宮的話，還真是委屈你了。」

這話不應該算作是誇獎，應該算作是嘲諷。

盧國夫人分明是在說陸挽棠的手段高超，心機深沉。

對於這樣的評價，陸挽棠也不生氣，反倒是藉機牽扯出了另外的話：「不知夫人有沒有對我多點興趣？不如我將世說與夫人聽一聽？」

說完這話之後，也不等盧國夫人同意，陸挽棠就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了自己世。

「大約夫人從來沒有聽說過吳國曾經的世家大族，一個姓陸的家族。這個家族在江南一帶也算頗有威。」

「也曾出過那麼幾個高。」

「更出過好幾個讀書人。」

「陸安，就是我的曾祖父。」

陸安在前面幾十年的確是很有名，陸安曾經以剛正不阿，明察秋毫，斷案如神而聞名天下。

那是真正的聞名天下。天底下不知道陸安的人還真是見。

就算是別的國家，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，也都是有些悉。

只是陸安的命運，也算多舛，早些年就了一個鰥夫，養大了兒子之後，兒子剛娶妻生子，他就得了重病，撒手去了。

而他的獨子，陸清源雖說沒有陸安那樣的天賦異稟，但是畢竟也是在父親熏陶之下。所以也有那麼幾分能力。

陸家從頭到尾，就算不是真正的食鼎世家，但也絕不是那些小家子門戶能比的。

當年陸挽棠剛剛八九歲，就有不人家來求親。

一部分是沖著陸衝去的。

一部分是沖著陸晚棠來的。

當真的是門庭若市。

如此榮，陸挽棠偶爾想起也只有喟嘆一聲。

而盧國夫人顯然也是聽聞過陸安的。

一聽說陸晚棠竟是陸安的後人，還是驚了一下：「這怎麼可能？陸安的孫怎麼可能流落到宮中做宮？」

盧國夫人顯然是說到了重要之。

一般來說世家大族就算是沒落了，也斷然沒有賣兒賣，讓兒子孫去伺候別人的道理。

陸挽棠輕嘆，看著盧國夫人震驚的樣子：「夫人恐怕不知曉，後來我父親因為牽扯到一樁案子，便是被人陷害了。」

「當時被人說是父親行污賄，所以直接抄沒家產。我哥哥也被牽連，直接判了流放。我與妹妹，就被直接邁賤籍。」

「我費了些功夫，所以才能進宮做宮，當時也想的是若找到機會就替父親冤昭雪。」

「所以後來才做了吳國十二公主邊的宮。」

「結果未曾有什麼作為，偏偏吳國就發生了叛。十二公主逃出宮去，本來衛振乾是要殺我們泄恨，為了活命，我就提出代替十二公主過來和親。」

其實陸挽棠的這些說法，好多都與十二公主衛容央當初說的不一樣。

所以盧國夫人聽著這些說辭，一時之間就有一些糊塗和猶豫。

這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？

盧國夫人看著陸挽棠，想著平日的這些形容舉止，漸漸的也有幾分相信。

如果不是大戶人家也絕對培養不出這樣的孩。

如果真是陸安的後人，其實陸挽棠做了蕭翀的寵妃，也不算是辱沒了蕭翀。

「可不管怎麼說，你也做了那樣的事。蕭承瑞一個人是因為你，險些病死了。陛下對於你也是言聽計從。」

盧國夫人這時候的語氣就有了那麼幾分苦口婆心，就連神也和緩許多：「既然你是陸安的後人，就不該做這樣的事。魅君王，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可以的。」

陸挽棠輕嘆一聲，雙手疊放在膝上，背脊直，就這麼對上盧國夫人的目，眼神清亮又坦：「夫人難道真的以為，陛下這樣的明君會被人輕易迷嗎？」

「我又有何德，何能呢？」

陸挽棠這樣幾句話反問的盧國夫人是啞口無言。

盧國夫人本來下意識的就想反駁，但是對於這樣的話，反而是找不出任何反駁的例子。

在陸挽棠之前，蕭翀似乎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態度。

也正是因為如此，盧國夫人才會如此震怒和不安。

要知道蕭翀對於陸挽棠的包容和維護，已經遠遠超過了對孫皇后當年。

「陛下已經30多了。這個年歲，恐怕也不是輕易能迷的。或許陛下只是厭倦了所有人都要對他的決定，指手畫腳。」

「或許陛下做皇帝兢兢業業，這麼多年，也想稍微鬆快一些。」

「我與夫人看法不一樣。或許夫人一直都以為陛下從未長大。需要別人的提點和照顧。」

陸挽棠微微一笑，眼眸中的芒和又篤定：「我卻認為陛下就彷彿是參天巨木，早就一肩挑起天下興亡安危。他的決定，早已不需要旁人過多的提醒和糾正。他做事，自然有他的原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