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著銀子的太監手一抖，哆哆嗦嗦的說道：「沈大人，共賬……十萬零四百九十五兩銀子。」

十萬……

這數字出來的一剎那，不僅是林濤愣在了原地，就連數銀子的太監都傻眼的一直發抖。

「不對，這不可能，作弊！」

外邦使臣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，指著沈長安就開始控訴說道：「剛剛沒有那麼多銀子的，是安王……是安王的人來給送的，這本不能算是自己賺的！」

「哦？」

林濤聽到使臣的話，似笑非笑的說道：「可是安王爺他確實是了沈大夫的恩，所以償還也無不可，不過……」

聽到林濤的前半句話，使臣正要鬧，卻聽到他說了句『不過』，立刻又冷靜了下來。

林濤說道：「不過這確實是太久了，不算在今天的診金裏面。」

此話一出，外邦使臣臉上得意囂張的表立現。

「什麼？」

「這不公平！」

「沈大夫坐在這裏一下午，治好了多人。」

「對啊，真要算起來，人命無價，怎麼算都應該是沈大夫贏了才是。」

「就是就是！」

「……」

「大家安靜一下。」

眼看著周圍的人義憤填膺，沈長安趕出來，開口讓大家安靜。

說的話，還是有人聽的，場面也很快平靜了下來。

「安王爺給我送來的診金，乃是十萬白銀，這是銀票。就依使臣大人所言，去掉這十萬，可我還有四百九十多兩銀子，使臣大人，也還是逃不過輸的命運啊。」

沈長安轉眼，笑看向外邦使臣。

使臣臉一變，「什麼？不可能，怎麼可能還有那麼……」

「使臣大人，這出生雖然不被掌控，但眼界，卻可以因為學問和所看，而變得寬闊，但若是學問和走過的地方，都不足以讓一個人眼界開闊，那就沒有辦法了。」

這話外之音，就是在說外邦使臣目短淺而又輸不起。

而晟朝人多地廣，雖然窮人還是居多，可有錢的人，也不！

沈長安的四百九十多兩銀子，就是最好的見證。

事已至此，使臣臉灰敗。

林濤笑了一聲，宣佈了沈長安勝出，便帶著結果回了宮。

沈長安並未回去，而是一直在街道坐到了深夜，將來排隊的人全都診斷完后，又將今天的收穫全都給了小婕，以此來填補平安藥房的虧損。

……

沈長安在街道之上所說的一番話，徹底的堵了外邦使臣的後路，他大可以繼續耍賴要比試，但是否接，那就得看晟帝的臉了。

而外邦使臣顯然也知道這麼個道理，但顯然如果能那麼痛快的出朝貢的話，他也不至於作那麼多妖了。

果不其然，在一次早朝散去之後，沈長安又一次被到了書房。

半個時辰后，沈長安走出來，徑直的就出了宮。

安王府。

司北辰也才下朝沒多久，服褪去，只穿了一襲白，沈長安踏進來的時候，著他都不晃了一下眼。

「怎麼？還以為是白竹坐在這裏？」

司北辰這句話里藏著的醋味特別濃郁。

沈長安無奈一笑。

上次在蔣府，已經明確說過了和司北辰沒有可能，但後者對的態度卻沒有多大的改變。

沈長安自然不會覺得司北辰是沒放在心上，或許，他只是不想打破如今的平靜。

「沒有。」沈長安如實回答道：「白竹與你，我從來都分得清的。」

白竹穿著的白，如謫仙降臨，超凡俗。

可司北辰穿著白，實則袖口金線邊，咋看出塵，實際上還在這塵世之中。

分不清哪一種更好，但沈長安覺得，司北辰更接近於人間。

司北辰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有些稚了，了鼻子道：「來找我什麼事？」

「陛下給了我一個差事。」

沈長安落座，言語之間有些惆悵。

司北辰輕笑了兩聲，「是你去安外邦使臣吧？」

「嗯？對。」

沈長安點了點頭。

旋即，司北辰就憋不住的大笑出來。

「？？？」

沈長安被笑的一頭霧水。

眼看著是真的不知道和不清楚，司北辰也不瞞了，直接告訴，外邦使臣的事，早就在上朝的時候，晟帝就問過有沒有人要去理。

誰知道平日裏那些個厲害的言，一個二個都乖了鵪鶉。

「滿朝文武，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攤上這件事，這不，父皇那邊面子掛不住，也只能來找你了。」

司北辰玩味的說出了緣由。

沈長安一陣無語，「當初上了陛下這艘賊船，我可沒有想過要為一塊萬能的磚。」

「你是不想為，可你偏偏什麼事都辦好了。特別是之前街上義診，可是賺足了名聲。」司北辰讚歎的說道。

儘管最後他出了十萬兩，但是這十萬兩並沒有影響到最終的結果，反而猶如大子，給使臣的臉上扇的響亮。

這樣的事，換做是誰，晟帝不得好好獎賞一番？可偏偏沈長安也只有賞賜，其他實名的好卻一個沒落上。

「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功，要是輸了，代價可不是我能夠承得起的，若提前告訴陛下，他肯定不會同意，所幸現在事做完了，也還算圓滿，他才免去了降罪，有得賞賜就不錯了。」

沈長安對於賞賜的事，一向是看得開的，但卻不願意做好一件事，就被晟帝安排做好無數的事。

人非完人，總有做不好的地方。

司北辰笑著點了一下沈長安的額頭，「別愁了，我帶你去個地方。」

「嗯？」

……

因為沈長安街上義診，贏了外邦使臣，又說話堵了他其他的後路，以至於朝貢不得不獻上去，但使臣卻告病賴在了驛站，聲稱無法進宮面聖。

左右也是拖時間，一來二去，晟帝再抑的子也不住了。

去催促外邦使臣趕上朝貢，這事兒怎麼做，那都是做不好的，自然而然也沒人願意去攤上這樣的麻煩。

換做是沈長安，也是沒有好的想法，所以才會愁眉不展，冒著大風險來求助司北辰，卻不料司北辰所謂的帶去個地方，竟然是一間——書鋪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