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怕，沒事了。」

沈長安還以為張妍是在害怕，低聲的安了一聲。

「嗯。」張妍怯弱的低下頭，掩住了眼眸之中的神。

早在壺提被抓住的時候，張妍心中的害怕就放了下來，旋即而來湧上心頭的，是漫無邊際的妒忌！

張妍作為尚書千金，整個京城的俊傑可謂是任由挑選。

可是卻在最好的年紀里，沒有選擇嫁出去，而是選擇待字閨中，結各種千金夫人，不斷的擴展著人脈，便是因為心中一直都有一個聲音，不斷的告訴，理應嫁給權利至高點的人，而非眼前這些所謂俊傑。

因為堅信著，所以張妍一直都潔自好，默默的觀察著局勢，更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擔得起母儀天下的姿態，而去不斷的接更多新鮮的事。

所以明白，司北辰給沈長安的兩個護衛，武功和膽識都是一流的。

正是因為知道，才會生出無盡的妒忌。

不明白沈長安為什麼能夠三年之後穩居司北辰的心頭，甚至還超越了沈息雲的地位，更不懂，這樣優秀的男人，為什麼不是的？

沈長安若是在發現壺提的時候，將張妍放棄，那或許還沒有那麼的妒忌，畢竟人無完人，明白沈長安並非是那麼的善良之後，說不定，還會生出些許的同類。

可偏偏，沈長安沒有。

沈長安選擇救了，選擇將事鬧大，不惜驚了老將軍過來。

這一系列的事，在旁人看來，張妍理應恩戴德，可實際上，卻只有滔天的妒火。

「長安。」

司北辰聽著兩個守衛的彙報后，邁步朝著沈長安而來，眼中被擔憂填滿。

這樣的擔憂，若是看向張妍，定然要將自己的心都挖給司北辰。

可沈長安，卻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。

縱然反應那麼平淡，司北辰也如常一般的對微微一笑。

全程，都沒有分給張妍一丁點的目。

「……」

隨著大堂的人越來越多，壺提的酒意，也終於有些許的減退，開始瞇起眼睛看了看周圍的況，不明覺厲的就要起，卻被鉗制住他的人，一把摁住，骨骼『咯嚓』之聲發而出。

壺提哀嚎：「哎喲哎喲！我朝正和天朝議和，你們就對來使如此，是不想要和平了麼，是想要開戰麼！」

這麼一番話說出，他就是打定主意，要仗著份矇混過關了。

畢竟晟朝雖然是個大國，但正因為大，每一年所要耗費的資就更大，一旦打仗，所耗費的東西也更多，所以肯定會議和。

這樣的節骨眼上，壺提不過是強搶一個子，甚至都沒功，頂多算是發生點小矛盾而已，他也已經被打了一頓，押在了這裏，難道這些人，還真的敢置他不？

就在壺提說完這番話，整個大堂都有些寂靜的時候，一道龍行虎步的影踏了進來。

老將軍都已經準備休息了，上就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衫，一張臉佈滿寒冰，顯然在來的時候，就已經得知了發生什麼事了。

看見他，壺提心裏『咯噔』一下。

畢竟是戰數十年的對手，老將軍的臉在外邦那可是能止小兒夜啼。

「開戰？我晟朝從不怕開戰，倒是你，給你三分，你就敢開染坊了？給我拖下去，斷了他的，丟進大牢！」

老將軍行事向來是雷厲風行，一聲令下后，守衛頓時出手，在壺提大起來之前，堵住了他的，將他往外拖了出去。

見到壺提這樣的下場，沈長安心裏非但沒有痛快，反而升起一抹擔憂。

司北辰看了一眼沈長安，輕聲道：「放心吧，義父行事，自有分寸。」

「嗯。」

司北辰的話，確實有安到沈長安。

畢竟自古以來就有兩國戰不斬來使的潛規則，就算是京城裏的那個使臣幾次三番愚弄晟帝，也沒有以死刑，而是將他關在了驛站，和外界斷了聯繫。

這次老將軍置壺提，手段令人膽寒的同時，也讓沈長安生出擔憂來。

「丫頭，放心吧。這議和，是議不功的。」

大堂里的人群散去，老將軍來到沈長安面前，解釋的說了一句。

沈長安倏忽抬頭，對上老將軍狡黠的眼睛，因為司北辰的話而散去的三分擔憂，如今徹底不存。

「好了，快去休息吧。」老將軍憐的了沈長安的頭，目及張妍時，語氣嚴肅道：「你也去休息，霍巖那逆子，怎麼說也是我的兒子，還不上外人去照料，你千金之軀，還是好好的休息吧。」

「……」

張妍握著的手掌，指甲都穿破了皮，鮮縷縷的浮現，卻並沒有多大的痛覺。

……

壺提的事，以斷了、丟大牢，做暫時的結束，而在議和結果真正下來之前，外邦那邊也按兵不。

初雪降臨，迎來第一場鬧騰的，反而是鎖在柴房裏的霍巖。

張妍被警告不能再去照料霍巖，但最後還是留給霍巖一堆的東西，以至於他自己照顧自己，卻也傷勢痊癒了，而後便破了柴房，跑了出來，在老將軍的院子門外，足足跪了一個多時辰了。

「你猜他為什麼跪著？」

司北辰摘下佈滿風雪的斗篷，隨手掛在一邊，與正在煮茶的沈長安相對而坐。

沈長安了手，行李並沒有帶很全，這個冬天註定有點難捱了。

「你這麼問，那肯定他不是自願跪著的，既然不是自願，那就是老將軍罰他的。因為他不知悔改，並沒有覺得那一個小隊所有犧牲的人，理應他贖罪。」

聞言，司北辰會心一笑，從袖口摘下一串玉手串，放到了沈長安面前。

手串瑩白，帶著些許溫度，雪花落其上，融化水滾落，讓玉更添了幾分晶瑩。

「猜對了，這是給你的獎勵。溫玉，有養暖之效。」

司北辰說完，也不去管沈長安接不接，自顧自的繼續說道：「說回霍巖，不僅是義父，就算是我，也不免失起來，他竟然覺得，自己的命比之那些將士要重要，所以那些人為他而死，沒有任何的錯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