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長安剛走過來，老將軍就從解開上的水囊，倒了一杯熱騰騰的熱水遞了過去。

「老將軍，這可使不得。」

沈長安趕忙的雙手接過，謝道：「老將軍真是太客氣了。」

「這算什麼客氣？你之前救了我的命，現在又救了霍巖的命，如今還抓住了細，安了百姓，功勞一樁樁一件件，我都會如實寫明奏於陛下的。」

有了軍功在，那沈長安再回到京城，位怎麼著也要再升一升了。

不過陞這種事，放在別人上那是一等一的大喜事，放在沈長安上卻不然，地位越走越高，所收到的束縛也越來越大。

但好也很明顯。

沈長安收斂了三分，出了一個淡笑來。

因為給百姓們許諾了半個月，這半個月，沈長安就要將他們的病癥一一查清楚，這些人說也有二百來個，想要治好他們，沈長安幾乎是要將時間掰著用，索就搬到了城外，開始一個個的診斷了起來。

有了沈長安住在這裏面，司北辰也安排了好些個心腹護著，在一些細節方面上，又抓獲了兩個細，更加讓誰很長安在百姓們的心中地位又上升一個層次。

而安排的細遲遲沒有消息回稟，外邦那邊索打起了持久戰，時不時的來擾一下，很快撤退，倒是讓人很是煩惱。

沈長安幾次查證，也終於確定了瘟疫的病原，是來自一個小孩上。

看著這小男孩上被老鼠咬出來的傷口，沈長安皺眉問道：「這傷口都開始結痂了，你這是什麼時候被咬的？」

「半個月前，不過它咬了我，我也抓住了它，把它吃了。」

小男孩看著也就七八歲，正是一派天真的模樣。

但他說出的話，卻讓沈長安一下膽寒。

「孩子，你喝了這個，睡一覺吧。」

沈長安端出一碗麻沸散，這其中的劑量很低，不至於讓他有什麼太大的副作用。

小男孩沒有對沈長安有什麼防備心，端來了，他就『咕嘟咕嘟』的喝了，而後慢慢的就睡了下來。

沈長安趕忙拿出膠囊倉，將孩子放了進去。

不一會兒，檢查報告出來，看見一瞬間，險些尖出聲。

這孩子有三種病菌，已經蔓延了五臟六腑，這還只是存活下來的數量，其中不乏有更多無法存活，從而死在了他的，變這三種病菌養分的。

「神醫姐姐，你怎麼了？」

小男孩睡醒，就看見沈長安臉很不好，有些怯弱的問道。

沈長安聽到聲音，回過神來搖搖頭，「我沒事，但是孩子，你能告訴我，你吃了老鼠之後，還接了誰嗎？你可有發熱、或者不舒服的覺？」

「有啊，我吃完之後就肚子疼，到現在，一道晚上就疼，神醫姐姐，是不是老鼠在我肚子裏吃我的啊。」

沈長安無法解答這個問題。

據這個孩子的況，沈長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他放回去，而且他接過的人，也迅速的列出一個名單來，將那些人全都帶來單獨居住。

很多人都不知道犯了什麼事，被帶走的時候還一頭霧水，接著，沈長安挨個詢問之後，發現大家都有發熱的況，但大多都熬過來了。

「有幾個沒熬過來，就死了，這不是很正常嗎？」

「那些死了的人真是不值，分明再過幾天就冷下來了，到時候溫度一降，就不會死了啊。」

「唉，沒那個命吧。」

和其他人一通聊天下來，沈長安心的沉重加劇了不，但所幸沒有像是故事節那樣大面積的鋪開來，而且在來的時候，也相對應的做了一些葯，可以先試試看。

說試試看，其實是對病人最大的不負責。

可是在幾個人的生死，和幾百上千人，甚至一座城的生命來看，就不那麼重要了。

沈長安試圖說服自己，但明白，這個理論，是錯誤的。

在沈長安的第一份葯發下去之後，很快幾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反應，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染最淺的人，而反應最小的，就是小男孩。

當然，因為出現了不同尋常的反應，開始有人覺得不對勁了，就想要來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，沈長安也不瞞著，直接說出了他們染病的事。

起初是沒有人相信的，可是小男孩很快就死了，死得無聲無息，等到發現的時候，分明才過去一夜，就已經臭得不行了。

沈長安迅速讓人火化掉，而後繼續診斷開藥。

這下子，再也沒有人提出疑問來了，甚至一些沒有接過小男孩的人，也爭先恐後的找沈長安檢查。

一查，還真的又查出兩個人來。

……

「早點休息，你看你都累什麼樣了？」

司北辰出城來看沈長安，見到眼底一片青黑，語氣心疼的說道。

然而沈長安卻搖了搖頭，「僅僅過去三天，已經死了五個人了。」

「義父也讓我來問問，這到底是什麼況？」

死了五個人，這事本瞞不住，沈長安也如實說了出來。

「你相信我麼，我覺得會有瘟疫的出現，所以一直查一直查，現在真的出現了，可我卻沒有解決的辦法，永安城能調過來的葯都已經調過來了，可是我腦子是空的，這三天，我已經把能夠想到的辦法，都想了。」

沈長安語氣很是自責，不是個喜歡把責任往自己上攬的人，但是這件事，既然已經發現了，卻不能去治療，就很讓挫敗。

這是醫學生涯中，最大的難關。

可卻難以克服。

「別折磨自己。」

司北辰拉住了沈長安，將摁在了自己的懷裏，「你本來就不是救世主，沒必要給自己太多的力，一切的事，儘力而為就好。」

「可是我……」

「你要知道，如果沒有你，在發現這是瘟疫的第一時間，不管是義父還是我，再痛心，也會將這些人，全都殺了，唯有如此，才算結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