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——

沈長安只聽到了兵與兵的撞聲，面前再次被蕭遠擋住，而後又有了幾個士兵騰出手來，將團團護住。

現場一片混，沈長安捂住了耳朵。

……

沈長安不是沒有遇到過混戰，但如此規模巨大的確實是第一次遇到，腥味嗆得人呼吸不過來，有些前一秒還在談笑風生的夥伴，下一秒就變了冰冷的。

死亡與新生。

在瞬息之間分割開來。

戰鬥結束的時候，沈長安還有些恍惚，反應不過來。

「嚇壞了吧，已經沒事了，他們都撤退了。」

司北辰來到沈長安面前，輕聲的安。

沈長安恍然的抬起頭，眼中倒映出來的，是司北辰燃的面目。

雖然看著殘忍，此刻卻彷彿將沈長安從地獄拉回人間的曙。

沈長安問他有沒有傷。

「你提醒得及時，我沒有傷。倒是你，要不要好好睡一覺？這裏也沒辦法給你清理，只能忍忍，回永安城再說。」

「嗯，沒關係。」

鮮，沈長安見得不，只不過這樣的場面有些駭人罷了，不至於那麼脆弱。

經歷了一場戰鬥，許多人昨晚剛被沈長安理好的傷口，再次裂開，沈長安繼續去理，倒是很快的進了狀態之中。

「這次打完，下一次戰鬥，很有可能就是舉國決戰了。」

老將軍不住的慨道。

他戎馬一生，也曾滅過一些小國，但從來不主張屠戮百姓，但縱然如此，上的人命債也不，臨了老了，反而越發的仁慈起來。

「老將軍若是不想滅國，倒也不是沒有好的協商辦法。」

沈長安將老將軍手腕的傷用繃帶綁好，笑道：「只要給他們治好瘟疫就行。但他們能背叛一次，就能背叛第二次，讓他們暫時臣服可以，長期臣服，還得從長計議。」

「……」一番話讓老將軍醍醐灌頂，「你說得對。」

之後的路就好走了不。

大家都行軍趕路習慣了，沈長安有些走不道，也有了馬匹騎著，趕在天黑之時，來到了永安城的城門口。

這麼一大批士兵的出現，自然一下子就讓城牆上的哨兵發現，連忙回稟。

「報！」

「城牆哨兵傳來消息。」

「城門口出現大批士兵。」

「看其裝束，應當是我軍！」

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，霍巖還在和張妍廝混，一聽應當是我軍時，下意識就想到了老將軍。

「妍兒，是父親回來了。快，你我趕穿戴好，我們一起出去迎接父親。」

霍巖激萬分，雖然老將軍對他嚴厲，但畢竟濃於水，他對老將軍還是有依賴的。

反而是張妍緒就沒那麼高了，只是迎合的出了一個笑容，開始慢吞吞的穿戴了起來。

等到霍巖和張妍打開城門騎馬出來的時候，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。

「父親！你終於回來了，你平時不是總說，勝敗乃兵家常事，讓我始終要保持平常心麼？怎麼到你上，不就打了個敗仗，你就負氣離開，連著好幾日都沒有消息呢？」

霍巖駕馬來到老將軍面前，下馬之後，語氣仍舊是稀鬆平常。

卻不料，他話剛說完，就見老將軍舉起了手掌，迅速的落下。

啪——

霍巖的腦袋都被這一掌扇的歪到了一邊，隨後高高的腫了起來。

老將軍這一掌沒有留任何的力氣，打完還要怒斥一聲，「逆子！」

「……」

「霍巖哥哥，你沒事吧？」張妍頓時就紅了眼眶，看向老將軍，說道：「老將軍，您在說什麼啊？您沒有消息的這些天，霍巖哥哥一直很擔心你，剛剛得知您回來了，還高興的出來迎接，您怎麼……」

「張小姐，我霍家自己的事，還不到你這個外人手吧！」

老將軍一磅礴如海的氣勢，這是從戰場上殺人殺出來的，絕非是張玨那樣待在朝堂的文可以比擬的，全開之下，瞬間讓張妍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「父親，我已經打算和妍兒在一起了，以後就是你的兒媳婦，是我霍家的人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生氣，不過為你的兒子，這一掌，我了，但你不能對妍兒這麼說話！」

霍巖扭過頭來，開口說出的每一個字，牽著他臉上的傷，都讓他倒吸冷氣。

縱然他口口聲聲說這掌下來了，但眼中的神，卻分明是不服氣。

老將軍從來不是個拖延的人，當即便說道：「你不用為了什麼面子在眾人面前說下來這掌，我敢打你，就說明你做錯了事！」

「那請問父親，在你出征的時間裏，我將永安城守得滴水不，外邦無人來犯，城百姓安然無恙，我做錯了什麼？」

霍巖從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子，特別是被老將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這麼說，自然咽不下這口氣。

老將軍見他這樣，怒極反笑，「照你這意思，你不但沒有錯，反而還有功勞了？」

「那是自然！」

霍巖說的鏗鏘有力、擲地有聲。

「那我問你，瘟疫發初期，沈太醫於永安城三里地設置營帳，研究治病的藥，研究完後反而患疫病，你不但不將好好安置，反而將棄之不顧，你認為，這不是錯？」

老將軍的話讓沈長安倏忽之間抬起了頭。

沒想到，質問霍巖的第一句，竟然是關於的。

沈長安心裏不由得有些。

「義父向來是有恩必報，你多年前救了他一命，如今恪守初心，義父很佩服你這樣的人。」霍巖看出沈長安的心裏所想，開口為解釋道。

沈長安頷首，笑了笑道：「不，老將軍才是令人佩服的人。」

……

霍巖萬萬沒想到，老將軍出征回來的第一句質問，竟然是關於沈長安的。

他張了張，就見沈長安和司北辰在人群之中互相說著悄悄話的模樣。這賤人，不知到底給父親和哥餵了多迷魂湯，才讓他們一直都站在那邊！

「我沒錯！沈長安對百姓的恩德，我都看在眼裏，也讓孫大夫救了，是救不過來，那時候都半死不活了，不把送出去，難道留著在營帳里傳染其他人嗎？我也想過了，給立個牌子，回到京城，再給請個長明燈積累功德，已經夠了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