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地上那一灘泥,房心中大為快,「好!」
見大哥好,候霸林、程弼朗聲一笑,「大哥開心就好。」
「誰要是敢欺負咱二哥,這就是下場!」候霸林一拍肚皮,笑著看向謝瑤環,立時便變了臉。
房苦笑一聲,沉著臉,故意冷聲道:「誒!什麼二哥三哥的,還不見過嫂嫂!」
聽聞此言,程弼先行單膝跪地,拱手對謝瑤環道:「自古長嫂如母,小弟程弼,見過嫂嫂。」
「兄弟...」謝瑤環話語出,覺有些唐突,轉頭看向房,小聲道:「弼是?」
「三弟,三弟。」房含笑應聲,謝瑤環微微一笑,面和的道:「三弟請起。」
等到程弼站在一旁,候霸林就開始了他的表演。
候霸林拎起兩側護,輕輕拍打靴子,躡手躡腳的走到謝瑤環面前,蹲福道:「小弟候霸林,見過新嫂嫂。」
這一番話,候霸林故意著嗓子,說起話來嗲聲嗲氣,引得眾人放聲大笑,就連一向穩重的謝瑤環也不掩面輕笑了起來。
「好了,霸林,不要胡鬧。」房冷哼一聲,小聲嘟囔,「什麼新嫂嫂,舊嫂嫂。」
說完,房徑直走到席棚外,朗聲道:「候霸林、程弼!」
「下在!」二人連忙走出席棚,站在二百騎前方,拱手準備聽從房發號施令。
「命你二人率領二百騎,將道臺衙門團團圍住,仔細搜尋那曹州府衙失落的印!」
「得令!」眾人齊聲回應,接著翻上馬,徑直朝長孫安業所在的道臺衙門趕了過去。
眾人走後,房緩步走到謝瑤環面前,拱手道:「環兒苦了,下帶你去到道臺衙門吧?」
「房郎,蔡炳殺了就殺了。長孫安業乃是關隴一派的中流砥柱,切莫要莽撞啊。」謝瑤環被房抱在懷中,輕聲呢喃道。
「好,全聽娘子大人。」說完,房走出席棚,在謝瑤環耳畔小聲道:「環兒,皇後娘娘傳下旨意,要在八月中秋為我與麗質完婚。」
說著,房故意頓了一頓,語調飽含溫的道:「到那時,你和京娘一同過門。」
「真的?」
「真的,長孫皇后親口對我說的。」
「房郎!奴家過門后,便不再做了,要在狀元府好好...好生侍奉房郎。」
「誒!環兒為房俊了如此多的苦楚,餘生還是房俊好生伺候娘子吧。」
說著,房手牽過馬韁繩,懷抱謝瑤環在鬧市穿行,路上眾人紛紛道賀,一時風頭好不熱鬧。
來到道臺衙門,騎兵已經將衙門前前後後進出的大門完全守住,那些個衙役、捕快則被趕到一旁,蹲在牆角哪裏還敢多半句。
懷抱謝瑤環走進道臺衙門,房徑直來到公堂,將佳人放在刺史正座上后,含笑道:「娘子也來試試這刺史的椅。」
「房郎,奴家不過是曹州知府,哪裏能...」
謝瑤環話說一半,便被房揚手打斷了思緒,「后軍督府的妻子,為何不能坐一坐他刺史的椅子?」
「刺史不過從二品罷了,本都督乃是正二品大員,還會怕他?」房恨聲呢喃,雖然蔡炳已經伏法,但長孫安業卻還在法外逍遙,單憑房一人,顯然是無法將其發落的。
聽聞此言,謝瑤環不再開口,坐在木椅上默默養起了神。
房將右手緩緩放在謝瑤環肩膀之上,暗自催真氣運轉,用真氣溫養起了謝瑤環的傷。
過了約莫一刻,只聽一陣嚷響起,長孫安業氣勢洶洶的從衙外沖了進來。
長孫安業先前去到曹州府搜查范進,中途得知有一隊騎兵飛奔即墨城,生怕有變的他,這才匆匆趕了回來。
向守門騎兵出示過印后,長孫安業快步來到公堂,劈面便看到了站在公堂高臺之上的房。
「這個著盔鎧的小白臉,就是房老二?」長孫安業嘟囔一聲,見謝瑤環不曾被開刀問斬,不由心神一凜,暗了一聲不好。
「大膽罪犯,怎敢坐在本的位之上?」長孫安業緩步向前,正要將謝瑤環拉下來,卻聽耳畔響起了一陣「倉朗」的拔劍聲。
房手持龍泉寶劍,目如炬的看向長孫安業,冷聲道:「向前一步者,立斬!」
聽聞此言,長孫安業忽的停下腳步,指著房,語調有些發的問道:「兀那將,你是何人?」
「后軍督府。」房故意不報姓名,眼長孫安業,冷笑道。
長孫安業一雙豆眼轉了幾轉,含糊道:「后軍督府?不是房?」
「敢問閣下尊姓大名?」猜定來人不是房后,長孫安業的語調也變得緩和了許多。
房手提寶劍,看向長孫安業,拱手道:「曹州知府的賤。」
「什麼?」長孫安業被這句不不的話嚇了一跳,看向謝瑤環,嘟囔道:「是個流啊!賤?」
「不不不,說錯了。」房學著候霸林,著嗓子道:「是渾家。」
「渾家?不還是子嗎?」長孫安業拂袖冷哼,瞇著眼睛冷聲道:「閣下莫非就是房俊?」
「嗯,正是你家駙馬爺!」房微微點頭,他沒辦法置長孫安業,只得言語譏諷,用來報償謝瑤環刑之「恩」。
得知房的份,長孫安業變臉變,冷哼道:「房俊!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玷辱本刺史的座位!」
「不曾跟刺史說過嗎?本乃是后軍督府,論銜兒,比你大。」
「論才幹,論武力,論長相,嘿,論這閨房功夫...」房越說越沒溜兒,接著拱手道:「承讓承讓。」
「承讓?我讓你個大頭鬼啊!」長孫安業氣的連連頓足,險些罵出來,「你給我下來!」
「下來就下來。」房手持寶劍,緩步走下高臺,手寶劍一面,悠悠的道:「刺史是想與本比劍?」
長孫安業被房說的一愣,眼近在咫尺的青鋒寶劍,連忙向後退了幾步,搖頭道:「不比!」
「房都督駕到有失遠迎。」說著,長孫安業心機一現,不由想到了蔡炳,「本這就去找蔡炳,他來答對房都督的問話吧。」
「蔡炳?本幾時說要找他問話?」房佯裝一臉茫然,強忍著手宰了長孫安業的念頭,攤手問道。
「這個...」長孫安業被說的一時語塞,腮幫子立時又鼓了起來。
房挑起劍鋒,只對長孫安業,含笑道:「刺史果真要去找蔡炳?」
「啊?啊!果真要找!」長孫安業皺著眉頭,向後又退了一步,「勞煩都督將寶劍拿遠一些可好?」
房收回寶劍,手把著劍柄,苦笑道:「不瞞刺史,蔡賊已經被本斬了!」
「若是刺史果真要去找他,本倒勉強可以助你一臂之力。」說著,房作勢要再次拔出寶劍。
見狀,長孫安業大驚失,連連擺手,「不用,不用,我不找他了!」
就在二人談間,前去搜尋印的候霸林和程弼悄然而歸,帶領騎站在公堂外面,大聲道:「回稟都督,下找到曹州府衙失落的印了!」
此言一出,長孫安業宛若五雷轟頂,房陣陣冷笑不休,拱手道:「刺史,道臺衙門為何會有曹州府衙丟失的印?」
說完,房大喝一聲,「將印帶上來!」
候霸林、程弼齊步向前,二人站在長孫安業側,一個個手扶劍柄,嚇得這位河南道刺史心間跳個不停,只想著快些離開這個虎狼窩、是非地。
從候霸林手中接過印,房定睛細看,冷哼一聲,「果然是曹州府衙的知府大印!」
「刺史,你私自審理曹州知府,可曾給刑部、吏部上過文書?可曾向萬歲遞過本章?」房手捧印,不止一次升起了要朝長孫安業砸過去的念頭。
「這個...」長孫安業支吾不語,過了半晌,忽的靈閃現,不由升起了將罪責盡數推到蔡炳上的念頭,「房都督,這全都是蔡炳的主意!我早就想殺他了!」
「好!多謝長孫刺史提醒。」說完,房將打印重新遞給候霸林,返回到高臺之上,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謝瑤環,「告辭了!」
「慢走,慢走。」長孫安業仗著膽子,一直目送房等人駕馬遠去,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,「這他娘的什麼玩意?雷聲大小雨點,嚇死老子了!」
「蔡炳...死了更好。審問一個流都這樣磨磨蹭蹭,還好意思什麼酷刑胥吏呢!」
駕馬走到辛安驛,房勒停馬頭,看向前的謝瑤環,聲道:「環兒,還吃得消嗎?」
「還好。」謝瑤環微微應聲,接著依偎在房懷中,一時一刻都不想與其分開。
見狀,房生怕謝瑤環子骨承不起,轉頭對旁的候霸林、程弼道:「二位賢弟,你們先行率領騎趕回長安,愚兄過幾天就到。」
說完,房忽然想起遠在曹州的范母、范妻和八端三人,連忙又對著四五名騎道:「在曹州通判府住著本師爺的家眷,一共三人,兩一男,你們幾個去到曹州找到他們,將他們帶往京城狀元府。」
四名騎拱手應是,接著勒轉馬頭,直奔曹州方向而去。
「那小弟等人就先行一步了,大哥、嫂嫂多加保重。我們即刻返回長安,照應寶林。」候霸林、程弼對房的武藝十分放心,一番寒暄過後,便帶著二百騎朝長安飛奔而去,忙著幫助尉遲寶林押送軍糧去了。
「娘子苦了,去到館驛歇息一晚吧。」房將馬給驛丞,自己則懷抱著謝瑤環走進了館驛上房之中。
又過了將近十天,房和謝瑤環這才一馬雙,回到了長安城。
來到長安城,已經是黃昏時分,房步行牽馬,謝瑤環走在鞍韂之上,二人悠悠向前,還沒等走到狀元府,便遇上了尉遲寶林、候霸林、程弼三人。
三人押送軍糧回來,見大哥和嫂嫂回到長安,紛紛含笑迎上前去,一陣噓寒問暖,過後,一名年輕小將引起了房的注意。
眼尉遲寶林後的小將,房好奇的道:「寶林,這位小將軍是?」
「大哥,他是我在軍中選來的侍衛。」尉遲寶林對小將招了招手,含笑道:「來,向房都督通名報姓吧。」
小將緩步走到房面前,拱手正道:「小人家住河東道絳州龍門縣,姓薛,名禮,草字仁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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