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裡一驚,薛念連忙告訴樓樾。樓樾眸一寒,拉著他加快步子往前走了一段,卻在轉角躲進了一旁的林木後面。
兩人藏好子後,沒過一會兒果然聽到了腳步聲追來,更有一道好聽的清脆聲焦急道:“怎麼不見了?剛剛明明看到他們往這邊來的。”
看清來人,樓樾微微一愣,下一刻,他從藏走出來,語氣微涼道:“五公主是在找微臣嗎?”
突兀聽到樓樾的聲音,鈴嵐嚇了一大跳,正要開口,卻是見到薛念也從藏走出來了,不由指著他對樓樾道:“我是來找他的。”
陡然見到樓樾口中的五公主將手指指向了自己,薛念很吃驚,不由細細的朝面前的俏看去。
鈴嵐公主的母妃陳妃在世之時,也是這後宮數一數二的大人,而鈴嵐完全繼承了陳妃的貌,再加上正是如花的年紀,在一淺綠紗的映襯下,如那出水芙蓉般豔滴。
不覺間,竟是讓薛念看得心頭一!
樓樾問道:“公主找他有事嗎?”
不等鈴嵐回答,後走出一個年長的宮來,卻是好久未見的綠沫。
綠沫口不無言,只是上前跪在了樓樾與薛念面前磕頭,鈴嵐在一旁替向兩位解釋道:“聽說世子爺帶了一位神醫進宮爲皇后娘娘看頭疾,綠沫就一直要來,是要來謝兩位當日的救命之恩!”
當日樓樾應蘇流螢與鈴嵐公主所託,將奄奄一息的綠沫悄悄帶出了後宮,正是讓薛念將救活的,所以綠沫一直在心裡對他們心存激,聽說他們今日進宮,特意讓鈴嵐公主帶自己來見他們。
綠沫磕完頭,又從懷裡掏出一塊佛像玉墜,捧在手心裡悲慟的痛哭起來。
看到手中的佛像玉墜,樓樾心頭一滯,眼眶不覺也紅了。
玉墜子是綠沫之前留在勿忘堂養傷時,安王妃贈與的。而在庵堂的那段日子,也是安王妃細心的照顧開導,所以在得知了安王妃逝世的消息後,綠沫也是悲痛萬分。
鈴嵐在一旁幽然道:“王妃離世的消息傳來後,綠沫已哭了好幾日了,一直想去王妃墳前親自弔唁,可又怕出宮會被那害死我母妃的真兇盯上,又怕暴了當日是世子爺救的,所以……”
樓樾如何不明白綠沫的境,不由親自上前扶起,沉聲道:“你有心就好,母妃不會怪你,知道你的難。”
綠沫又哭了好久,鈴嵐一邊拍著的肩膀安一邊對薛念道:“聽說神醫醫高明,可否請神醫幫我一個忙?”
薛念見堂堂公主如此客氣的同自己說話,不覺心神又是一,紅著臉道:“公主請說,但凡薛某能做到的,一定全力以赴幫公主達。”
鈴嵐想著心目中那個如謫仙般如塵的清俊公子,心口一,聲音不覺也跟著輕起來,臉上飛起紅霞,輕聲道:“我有一個朋友,他雙因凍傷不能行走,不知神醫可有辦法將他雙治好,讓他能重新站立走路!”
聞言,薛念微微一怔。
要不要這麼巧,一天到兩個被凍傷的患者?!
薛念不知道鈴嵐公主與韓鈺之間的關係,樓樾卻是知道的。
韓鈺在大牢裡的這幾日,樓樾一直派人悄悄的守著,怕蘇流螢們在牢房裡出事,所以自然知道鈴嵐公主每日都會出宮去牢房看韓鈺的事。
所以自然知道鈴嵐公主口中的朋友就是韓鈺。
而如今看到鈴嵐提到韓鈺時臉上飛起的紅暈,還有不經意就輕下來的語氣,樓樾那裡還會不明白鈴嵐對韓鈺的心思。
心裡明白,面上他卻要顧及鈴嵐的臉面,怕不好意思,就假裝不知道的負手站在一旁,默不作聲。
薛念熱的問道:“不知道公主的朋友如今在宮裡還是在宮外?薛某願意一試!”
鈴嵐不覺看了眼樓樾,道:“他住在驛館裡。你去時,可以先找他的婢蘇流螢,自會幫你們引見。麻煩神醫了!”
薛念:“……”
見他一副怔愣住的樣子,鈴嵐公主生怕他不同意,不自的上前兩步走近薛唸的邊,懇切道:“若是神醫能幫我朋友治好雙,神醫想向我要任何報酬都可以的。本公主一定會銘記神醫的大恩大德,一世都不敢忘……”
靠得近了,再加上行醫之人嗅覺本就敏,所以,鈴嵐公主上淡淡的香盡往薛唸的鼻子裡鑽,讓他心神大。
他都不敢擡頭去與如琉璃般的眸子對視,也忘記了心裡對韓鈺生出的酸味,紅著臉結道:“我……我得空就去幫他看……”
見他應下,鈴嵐公主心中一鬆,歡喜的甜笑著,並彎腰向他行了一禮,俏笑道:“鈴嵐在此謝過神醫了!”
出宮的路上,薛念耷拉著腦袋悶頭坐著,嘆氣道:“想我薛念,風流人才,二十幾年來好不容易紅鸞心,剛剛就遇到了敵,還與你是同一個敵,你說我應該高興呢,還是悲哀呢?!”
看著鈴嵐對韓鈺的上心,樓樾自是知道薛唸的希渺茫,何況,一個是養在深宮的公主,一個卻是遊歷四方的神醫,兩人的集太過渺。
他不知道如何勸解薛念,既不能鼓勵他勇往直前,也不能讓他就此放棄死心,更不能告訴他,或許到了明晚,他將失去他這個有著同一個敵的朋友……
一想到明晚即將發生的事,樓樾心裡陷一片絕與迷茫之中——
明日一舉真的能如願扳倒樓皇后嗎?若是不能,他要怎麼辦,直接刀劍相對嗎?
想到被挑斷筋脈慘死崖底的母親,想到中十七箭而亡的瓊妃,再想到蘇流螢,樓樾知道自己已沒了退路……
見他不吭聲,薛念愁道:“你說,那北鮮皇子既然是我們倆的敵,他的我還治不治?”
樓樾眸虛無的看著窗外一逝而過的街景,悶聲道:“你今晚回去收拾行李,明日一早出城……若是後日得知我還活著的消息,就回城幫大皇子治。若是……沒了我的消息,你不要再回京城……以後每年幫我去涼山母親的墳前拜祭……”
聞言一震,薛念震驚的看著邊的好友,心思瞬間從鈴嵐公主上拉了回來。
“明日……不是你皇姑母的生辰?你要幹什麼?”
樓樾如何會告訴他明日之事的兇險,苦笑道:“別問那麼多,若明日我能活著出來,就去找你喝酒——不醉不歸!”
看著他神的執狂,薛念心肝一,沉聲道:“可有我能幫到你的地方?”
樓樾搖頭道:“這是我自己的事,沒人能幫到我……”
是夜,樓樾親後第一次踏步走進了紅袖的院子。
不同在鏡花水榭裡的豔妝容,紅袖一素淨的藕荷靜靜垂首立在樓樾的面前。
不得不說,洗盡一鉛華的,真的與蘇流螢越來越像。
不,是與已故的瓊妃越來越像了……
樓樾定定的看著,許久終是涼涼開口道:“最後問你一次,你真的不後悔嗎?”
“不後悔!”
紅袖擡眸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眸眷難捨,邊卻是淺淺笑道:“從第一次答應世子爺的要求嫁進王府,紅袖已做好爲世子爺赴湯蹈火的準備了——那怕即刻讓妾爲世子爺去死,紅袖也願意的!”
想著明日一戰的兇險,而,只怕難以見到再一次的太升起,樓樾心裡一,神不覺緩和下來,容道:“你可有什麼心願?若是可以,本世子幫你達!”
全一,紅袖不敢置信的看著樓樾。
下一刻,鄭重在樓樾面前拜下,鼓起所有的勇氣,聲的、帶著乞求的說出了心中的夙願——
“若明日妾有幸活下命來,妾想……想爲世子爺生個孩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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