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哥和四妹妹怎麼過來了?”孟毓曉原本是打算自己解決這事的,看這樣似乎是來了幫手,便放下手裡的茶碗,起迎了上去,客氣讓座之後,也讓巧雲上了茶。
孟銳是孟公府的嫡長,在孟公府一向有威嚴,又比孟輝長幾歲,因此在孟輝面前這兄長的架還是端的很好。
方纔還氣勢洶洶的孟輝,一下便失了神,垂手立在一旁,怯怯地了一聲:“二哥。”
孟銳喝了一口茶,看了一眼孟輝,其實他倒是一直把孟輝當弟弟看,只恨孟輝不學好,跟著肖姨娘做些狗的勾當,孟家爺的名聲放他上都被玷污了。
“你不去學堂,往你三姐姐屋裡鬧騰什麼呢?”孟銳以兄長的份訓斥道。
孟輝揹著人孟銳倒是口無遮攔,可這會見了真人,到還真怕起來了,孟銳一喝,他便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才立足腳跟,結結地回答道:“今兒先生有事告了假,不用去學堂,我來三姐姐屋裡坐會兒。”
孟銳打量了他一番,心中暗罵,真是個沒出息的,起腰板話都不會,連個奴才都不如,算了,很鐵不鋼,也懶得多看一眼。
“三姐姐把這些硯臺拿出來做什麼?”孟毓嫺喝過茶,瞟了一眼書桌上擺著的各硯臺,好奇地問。
孟毓曉笑笑,“方纔輝弟弟跟我要一方好硯,想回去好好做學問,我便想著考考他,看他識不識得好東西,莫他將好糟蹋了。”
孟毓曉這話的很中肯,倒也不提是肖姨娘指使孟輝來的,又當著他兄妹二人的面清楚,這硯是孟輝要的,不是我著給他的,以後也不用被人落了口實到大太太那裡去,沒得自己挨訓。
“嗯,幾塊硯倒是良莠不齊,”孟毓嫺起認真掃了一眼幾塊硯臺點點頭,轉看了一眼孟輝,“你可想好挑哪一塊了?”
“我……我再看看。”孟輝著脖怯怯地。
“那你仔細看,這硯好壞很分明,上過學堂的人多該知道些。”孟銳坐在一旁。
孟輝點點頭,步移到書桌前,看看這個,又那個,可他哪會看硯臺啊,硯臺對他來就是寫字的水,這好壞不都是寫個黑黑的大字在那,能有什麼區別!
“選好了沒?”孟銳又催了一句,這幾端硯各個都不同,看著最簡單的那塊是塊極品,硯中略帶些硃砂紅,最差的那塊,十分一般,孟公府丫頭婆記賬打圈便用的這種,另外幾塊,只要稍加點水磨一磨便知道好壞,這傻就知道用眼睛看,能看出什麼端倪。
“這……這塊吧。”孟輝怯怯地指向中間那塊,他不懂硯,可這雕刻得好看的應該不會是太差的硯。
“看好了可就不許反悔了。”孟毓嫺見他果然選不中最好的那塊硯,便笑著。
“哦……不!”孟輝一看孟毓嫺在笑,以爲自己選了最差的一塊,連忙將手往旁邊移了一下,“我選這塊。”
“好了,選了這塊你便拿回去吧!”孟銳皺著眉頭站起,連站在一旁的巧雲都知道他選的那塊是最差的,平日裡沒見管事房的婆們用麼!
孟輝雖然有些害怕孟銳生氣,可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,“那我選的是好的還是壞的?”
“是好是壞你自己選的不知道麼?”孟銳厲聲一句,孟輝嚇得抱起自己選中的那塊硯臺便跑了。
孟銳看著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,回過頭來看看孟毓曉,“他拿你當姐姐看纔會來你屋裡要東西的,你也不要生他氣。”
孟毓曉笑著點了點頭,“知道。”
“原本我們倒是把他當弟弟看,他自己卻跟我們生分,最後到弄得跟我們排他似的。”孟毓嫺著手了桌上的幾塊端硯,“三姐姐也真捨得,把這麼好的硯拿出來,若是被他瞎貓死老鼠個拿走了,可不要心疼。”
孟毓曉笑笑,“我倒也不心疼給他用了,只怕給他糟蹋了,好硯都難得。”然後看向孟銳,“屋裡悶,我們往院裡去坐。”
三人於是讓丫頭們將茶果端到院裡坐著喝了兩壺茶,孟毓曉細細觀察著這兄妹二人,毓嫺如今,又自得寵,心思單純,暫時沒有什麼心機,等再大些,也不知會不會漸漸跟自己生分?
再看孟銳,老爺原本指他能讀聖賢書,之後考個一半職,再找人拉扯拉扯,以後也能耀門楣,可哪知他卻看不慣場那些人的模樣,一心經商起來了,生意做得還可以,不過平日也是大手大腳慣了,人往來,一來二去,便剩不了多,總算是好過孟輝。
這二人如今待自己倒好,卻總歸是隔了親,想著這偌大的孟公府,自己竟是一依靠都沒有,又加之想起了淹死在荷花池裡的原主,孟毓曉不傷起來。
這孟府,自己似乎毫無依靠,未來也由不得人做主,倒不如逃了出去,沒了這華麗裳,總能想到餬口的辦法,總好過嫁給安若言那個渣男!
“今日老夫人和太太們不在,他纔敢如此猖狂,三姐姐你便是太仁慈,下次見了,直接人打出去便是!”孟毓嫺似乎顯得比毓曉還著急,氣呼呼地了一通。
孟銳瞟了一眼孟毓曉,見低頭不語,滿眼傷,便輕聲勸住孟毓嫺,“你這急,又給三丫頭出餿主意,這都是自家兄弟姐妹,你三姐姐能對他手?”
孟毓曉聽著兄妹二人的話,回過神來,朝著二人輕輕一笑,“隨他鬧去吧,但願他拿了硯臺是真心做學問去了。”
眼前這二人,對自己倒是極好,不管以後怎樣,如今且先著這份手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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