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便到了十月初八,孟毓嫺雖然起了個大早,但是進宮手續繁雜,到明倩堂的時候已經快巳時了,孟毓嫺記著孟毓曉的囑託,小心翼翼地與賢妃答著話,又將府中長輩們對賢妃再孕的祝福傳達了一遍,心下便開始張起來,小眼睛也止不住地往四周打量。
孟毓嫺將該說的都說了,也沒發現孟毓曉有什麼安排,既沒給人給自己送信,也沒發生什麼出乎意料的事來幫襯自己,心中不免擔心。
賢妃心中計劃早已下定,瞧見孟毓嫺張的樣子只當是首次進宮拘謹,朝宮問了下時間,便淡笑著說:“快到午膳的時間了,你們著人去請一下皇上,皇上昨日答應了要來本宮這裡用午膳的,這會子還沒過來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?”
宮人們趕答應著小跑了出去,孟毓嫺稍稍低頭,用眼角瞥了一眼宮人的腳後跟,心下越發的張起來。
皇上會過來?
那一切豈不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,若是賢妃當真是要給自己和皇上牽線,那沖喜一事豈不是毫無希了?
孟毓嫺握了握手裡的帕子,暗想自己絕對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,若是自己真的可以沖喜,好歹能救翰郡王一命。
“娘娘,皇上要過來的話,我是不是迴避一下更好?”孟毓嫺小聲看向賢妃。
賢妃只當孟毓嫺是害,便笑著說:“迴避什麼,你不是沒有見過皇上麼,今兒正好你見見。”
“我……”孟毓嫺侷促地低下頭去,手指地拽到自己的上,也不敢說不想見皇上之類的話,便想著一會兒見了皇上,便小心應付。
“對了,本宮好久沒有見你作畫了,不知你現在畫技可有長進,想必皇上過來還需要些時候,你不如給本宮作一副畫?”賢妃說話間扶著旁的宮起了,親切地朝著孟毓嫺了手,將坐著的孟毓嫺拽起。
孟毓嫺也不敢躲,深怕自己大作惹得賢妃了胎氣,只能順從地跟在賢妃後,任由拽著到了一偏廳。
偏廳之中已經有人準備好了書案,筆墨紙皆是準備好的,賢妃果然是早有準備。
“本宮可是聽孃親說了,你如今的畫技又有進步,今兒便權當本宮考考你,你若是畫的好,自然有賞,你若是畫的不好,本宮也必定要罰的。”賢妃說話間便將孟毓嫺推到桌邊。
孟毓嫺盯著滿桌的筆墨,猶猶豫豫地不想下手,可是賢妃就在一旁候著,孟毓嫺也不能排斥的太明顯,只好提了筆,低聲問:“娘娘要我畫些什麼?”
“山水吧,就畫你平日最擅長的。”賢妃只不過是想孟毓嫺在皇上面前討個好印象,出題也是挑皇上最的來。
“好。”孟毓嫺低聲答了一句,提筆,在紙上慢慢地勾勒著線條,勾的很慢,索賢妃並不是很懂繪畫,只在旁邊微微站了一小會兒,便移步到一旁坐下了。
孟毓嫺便一個人作畫,畫的很是不走心,耳朵一直關注門外的靜。
大概一炷香之後,門外總算有了靜,賢妃作很快,頓時臉上一喜,手扶了一旁的宮起,準備往外移去。
孟毓嫺眉頭稍稍一擰,掃了一眼桌上還沒完全勾勒出線條的畫紙,凝神放下手裡的筆。
門外傳來宮的通報聲:“靜西王府側王妃到”
屋子裡原本往外走的兩人頓時都停住了腳步,原本滿臉笑容的賢妃一下子笑容凝滯,一直愁容滿面的孟毓嫺,卻是立馬出了笑容。
孟毓曉就在這個時候扶著嬤嬤進了屋,淡笑著朝賢妃福了福子,“給賢妃娘娘請安。”
賢妃緩了許久纔回過神來,朝著孟毓曉眨了眨眼睛,勉強笑著說:“三妹妹今日怎麼進宮了?”
賢妃心裡清楚,自己這一次能夠重獲聖寵,多沾了些靜西王的關係,故此,也不敢隨意得罪了孟毓曉,畢竟,靜西王對孟毓曉的寵當日也是親眼所見。
“今日陪王爺進宮的,後來聽說娘娘有喜,所以想著來道聲喜,恰逢娘娘邊的宮去請皇上,皇上與王爺還有要事商議,所以皇上便妾過來陪娘娘用午膳。”孟毓曉盈盈笑著說。
王爺做事果然靠譜,二人掐著時間宮,剛去皇上那裡坐了一會兒,賢妃邊的宮人便去了,皇上到不好王爺乾坐著,主提出孟毓曉過來陪賢妃。
知曉皇上不會過來,賢妃的臉上閃過一陣失落,但是很快便又蓋住,“你來的倒是巧,本宮正好召了毓嫺進宮,你便來了,倒是咱們姐妹團圓。”
孟毓曉淺淺笑著,擡眼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孟毓嫺,卻說:“你這丫頭,前日我回去你也沒有提起要進宮一事,若是知道你今日進宮,我便隔幾日再來好了,咱們兩個都在這,沒得娘娘嫌吵,改日又思家了,卻又一個也見不著!”
賢妃掃了一眼孟毓曉,已然沒有興趣再聽說這些,於是扭頭吩咐一旁的宮人說:“傳膳吧。”
孟毓曉淺淺一笑,便沒有再說話,姐妹三人十分和氣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,飯後孟毓嫺依舊去畫畫,孟毓曉站在一旁看了幾眼,便慢慢轉,去尋賢妃去了。
賢妃因爲自己計劃的事沒有達到,正懊惱地坐在榻邊養蓄銳,孟毓曉稍作遲疑,挪步靠了過去。
賢妃聽到孟毓曉的腳步聲,慢慢睜開眼睛,很是不願地瞥了一眼孟毓曉。
“娘娘可是乏了?”孟毓曉淡笑著問,“午膳之後若是立馬休息容易積食,娘娘如今有孕在,更要注意,今日外頭景不錯,不如毓媗陪娘娘在園子裡走走,些許消消食再回來休息?”
賢妃直直地盯著孟毓曉看了一會兒,目極其銳利,腦子裡也在迅速思考著今天的事,孟毓曉來的太意外了,可是從毓嫺的神來看,又似乎早就知道會來一般,由不得賢妃揣測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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