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夫人的一句閑話，在京城掀起了大風浪。

本來京城最熱的話題就是，章楚兩家的司，以及章大人被彈劾後的後續發展。

現在全部目看向理國公府了，或者說等看理國公府如何置張氏。

騙婚這種事，雖然違法，也不是沒有。隻是這回，騙對象竟然是理國公府，拿庶代嫁己經很誇張了，沒想到張家膽子更大，以養替嫡。

“以養頂替嫡？”安初縈怔住了。

冬至點點頭，也覺得不可思議，道：“現在京城傳遍了，說大本就不是張家嫡，而是妾室帶來的拖油瓶。張家拿養頂替嫡，實為騙婚。”

“……”安初縈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
那天吳夫人見到張氏時，說的話就不太對。不過，自己就是事務纏，對別人的八卦也沒什麽興趣。

哪裏想到，事竟然發展至此。

冬至道：“夫人怎麽看待此事？”

“我？”安初縈愣了一下，騙婚這種事，應該是問當事人，也就是蘇商的意見吧。

這個二房的主母，也不好管侄子的事吧。

“您可是理國公夫人呢。”冬至忍不住提醒安初縈。

雖然二房住在狀元府，但是並沒有分家。蘇玄秋乃是理國公，安初縈就是正經理國公夫人。

現在出事的是大房，但歸結底是國公府的事。現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，要如何理，肯定不能隻聽蘇商的。

“呃……我還真忘了。”安初縈自言自語說著。

可能是跟蘇玄秋的新婚時間太短，分開的時間太長，以至於對蘇二夫人這個份還不能徹底會。

冬至不由的道：“此事己經在京城傳開，夫人得拿定主意才好。”

安初縈想了想，問：“大爺和大如何？大可傳出喜訊？”

“喜訊倒是沒有。”冬至說著，神顯得很遲疑，“至於好不好……也隻有問大爺了。”

京城皆知，張氏是因為貌，讓蘇商一見鍾娶之為妻的。張氏順利進門了，本以為肯定是琴瑟和鳴，夫妻恩。

結果……

也不是說蘇商對張氏不好，而是太平淡了。就好像無數父母之命，灼之約的夫妻一般，婚後相敬如賓，平淡無奇。

主仆倆正說著，理國公府的管事媳婦來了，恭敬道：“縣主請二夫人過府議事，老太君，大夫人，四夫人都在。”

“我這就過去。”安初縈說著。

果然如冬至所說，府裏出了這樣的事，這個理國公夫人定然要發表意見的。

管事媳婦傳完話離開，安初縈起更，寶珠連忙上前侍侯。

要出門時，安初縈卻是道：“冬至與我同路吧。”

寶珠頓時神一僵，安初縈卻是懶得管，帶上冬至出門。

坐車去理公府，這趟去的不是蘇太君的院子，而是去了舞縣主所在的三房。

按照規矩，公主的兒是沒資格封縣主的，但魯國長公主乃是嫡公主，又是皇帝的親姐，就格外給了封號。

縣主雖然沒有自己的府邸，但嫁到婆家時，婆家都會認真收拾一房舍。舞縣主的就是，前後三進院落，十分寬敞。

車駕停到院門口，就有管事媳婦迎出來，恭敬道：“二夫人請。”

安初縈跟著管事媳婦進前院大花廳，舞縣主，蘇太君，小容氏，羅氏都在。

看到進來，羅氏起見禮，安初縈微笑回禮，隨即又向蘇太君見禮。

蘇太君正在憤怒之中，對安初縈揮揮手，連話都懶得說。

安初縈也不在意，隻在給預留好的位子坐下來。

舞縣主這才道：“人到齊了，事也該說說了。”

“這有什麽好說的，竟然敢騙婚，這個張家，一定不能放過。”蘇太君怒聲說著。

想在京城眷裏，向來想誰就誰，無人敢惹的。哪裏想到，這回竟然此大侮。

張家這是向天借了膽，敢對理國公府騙婚，誅九族都是應該的。

舞縣主沒理會蘇太君的憤怒之語，卻是看向安初縈道：“二夫人怎麽想的？”

安初縈道：“騙婚之事，己經確定了嗎？”

定人罪，不能隻憑說。張家一直在外頭為，雖然京城沒什麽親友，但是派人到原籍打聽一番並不是難事。

隻憑吳夫人的片麵之詞，也許就會錯判冤案。

舞縣主點點頭，道：“管事早上回來的，確定過了，吳夫人所言不虛。”

剛有流言傳出時，就派人去查問了。今天終於得到結果，便把所有人來。

雖然暫管理國公府，但這件事，真的不好管。

“張家真是大膽呢。”安初縈說著，卻是話音一轉，道：“此事……還是先問問大爺的意思吧。”

騙婚這種事，要是蘇商就是要張氏這個人，無所謂張氏的是嫡出還是養，就要定這個媳婦了，那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了。

在看來，婚姻之事，個人意見最重要。而且以蘇玄秋對這個侄子的疼程度，蘇商要是打算留下張氏，他多半會同意的。

羅氏笑著道：“此事己經在京城傳遍，要是置不好……”

閑言碎語越來越多，理國公府要是一聲不吭，就這麽讓張氏當這個蘇大，裏子麵子都掛不住。

安初縈不疑，道：“這件事，是怎麽傳開的？”

杜俊馬上就要娶蘇玉了，杜夫人看著也不傻。吳夫人話音不對，就趕攔著了。

後來，吳夫人又出來說起來此事，好像就隻對小容氏一個人說的。

單單告訴小容氏一個，那是好心提醒。你家兒媳婦有問題，私下怎麽置都可以。蘇商要是真張氏，就當什麽不知道，認下這個媳婦就完了。

鬧的京城皆知，讓理國公府麵掃地，怎麽也不像是未來親家幹出來的事。

“這，這事……”小容氏頓時吱唔起來，道：“那個吳夫人說話不看場合，那麽多人在場，就胡言語。”

吳夫人確實是跟一個人說的，但是吳夫人話的不明不白。說什麽張家隻有一個毀容的嫡，再就是一個養了。

當時就心生疑，因為沒想明白，便與人計討論。結果……討論之後，這件事就在京城傳開了。

又不是故意的，說來說去都怪吳夫人，說個話也不說的明白點。

“噢？”安初縈聽得挑眉，“我怎麽記得吳夫人說話時，就大夫人在邊呢。”

“我……”小容氏頓時更心虛了，道：“紙是包不住火的，這樣的大事，早晚也得傳出來。”

安初縈心中己經確定，事是小容氏傳出去的。

從常理推測，小容氏是蘇商的姨媽兼後媽，就算是繼子繼母不和。從家族利益上說，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，小容氏也落不了好的。

但小容氏就是如此奇葩的存在，絕對不是故意這麽做的。隻是實在太蠢，無心之失把事搞到如此地步。

“你啊，就是個蠢貨。”蘇太君指著小容氏罵了起來，“以後不要出門了，丟死人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小容氏還想辯解幾句，但看蘇太君盛怒之中，也不敢言語，隻是低頭垂淚。

羅氏突然言道：“二夫人說的是，媳婦是大爺要娶的，我們總要問過他的意見再定奪。”

一語把話題岔開，蘇太君也不再罵小容氏，卻是道：“有個害死恩人，又害得嫡毀容的親娘，能養出什麽好兒來，這個張氏，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來。”

要隻是騙婚，也不至於如此氣憤。而是管事說了張氏母的所做所為後，實在讓人不恥。

吳夫人並沒有添油加醬，原本的張夫人死的不明白，唯一的嫡又毀容被舅舅家接走。現在的張府就是一個侍妾的天下。

什麽扶正，張家宗族本就沒有同意，卻是公認頂著正室的名頭出來行走。張氏雖然姓張，但名字也沒有上族譜，說是養，都是馬馬虎虎。

舞縣主難得讚同蘇太君一回，道：“這樣的子，確實不能留在府裏。”

雖然說母親做的事，與兒無關。但有個這樣言傳教的娘，實難教出好兒來。就算張氏真的出淤泥而不染，也沒必要冒這個險。

殺了張氏不至於，也犯不著，把人趕走就即可。

小容氏理虧，此時哪敢出聲。

羅氏也是認同的，卻是看向安初縈。

安初縈突然道：“大爺在府裏嗎？”

再議論下去，就直接有結論了。古代的長輩，確實可以給晚輩做這個主，但還是想聽聽蘇商怎麽說。

一日夫妻百日恩，還有張家方麵，到底要怎麽置。就算去告，也得蘇商自己出麵。

管事媳婦上前道：“大爺去別院休養，至今未歸。”

安初縈幾乎要無語了，這麽大的事，蘇商竟然還沒回來呢。那他對張氏，到底是什麽意思呢。

“讓我進去，我讓進去，我要見老太君……”

門口突然傳來張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