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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云艽眼簾微垂，為日夜與秦阮相伴的枕邊人，他如何不清楚秦阮上的變化。

自從秦阮懷孕后，的質完全不控制，每到夜深之時本狐尾都會顯現原形，從最初的一條尾如今已經能幻化出五條白尾。

脈覺醒來得太快了。

這也是他為什麼隔三差五就折騰秦阮，讓的完全陷疲憊狀態, 本沒有機會發覺自的問題。

回想數條白狐尾尖的紅火焰，霍云艽結滾，手也有些意。

他眼底晦暗芒掩藏，聲調微啞，語氣篤定道：“在孩子生下來之前，阿阮不會恢復記憶。”

他不允許任何意外打這盤耗盡千年時間布下的棋局。

他是這盤棋局的縱者, 所有棋子都被他玩弄于掌中，無論是想要跳出棋局者或者是想要在棋盤攪弄風云的棋子, 都是阻礙他前路的障礙。

不安分的棋子最終結果只有被徹底丟棄或毀滅的結果。

哪怕是天道想要隨意毀了這盤棋局, 他也勢要與其對抗到底。

霍云艽沉默半晌，倏地出聲問：“麒山那邊如何？”

冥天珩眼簾微垂，恭順道：“肖云琛已經把沉睡中的五十二族上古神喚醒，除了在冥界的窮奇與梼杌，只剩混沌跟饕餮還沒靜。”

霍云艽角微挑：“饕餮已經醒了，如今正在京城逍遙快活，只剩混沌了，你派人去一趟海城，混沌就在那把他扔給肖云琛，順便問問肖云琛一句話。”

“問他，要不要參加我跟阿阮的大婚。”

冥天珩雙勾起譏諷冷笑：“他自然是不得被放出來。”

聽出手下的不屑，霍云艽聲調淡漠：“如果他要來, 告訴他時間只剩六個月了，只要他這六個月安安分分，我讓他與阿阮團聚。”

冥天珩皺眉：“帝君, 為何如此？”

霍云艽修長白皙手指落在桌面上, 指尖桌上的坤天冥佛珠：“你們護不住阿阮，肖云琛有五十二族上古神在后擁護, 還有戰斗力兇悍的四大兇，只有他們留下來保護阿阮，我才能安心離去。”

“帝君，恕屬下逾越，當年究竟如何，哪怕您對狐族阿阮深義重，可您耗費千年時間難道就這樣自行退？”

冥天珩不理解，心對阿阮還是有怨的。

可他沒有資格，他看得出來帝君對狐族阿阮的喜。

然挖心之痛，哪能如此輕易放下的。

霍云艽薄勾起玩味戲謔弧度，漫不經心地睨向冥天珩：“你倒是膽子大，這麼多年來伱還是第一個問我當年的人。”

看出帝君并未生氣，冥天珩也不顧尊卑，直言道：“屬下只是好奇。”

霍云艽眸微垂，手指坤天冥佛珠上的破碎痕跡，輕聲說：“阿阮是我的劫，而我是的死劫, 我們注定要不死不休, 當年挖心之苦也有我放任之過。”

“劫與死劫？！”

冥天珩低吼出聲，聲音響徹整間書房。

他艷麗臉龐扭曲猙獰，像是聽到震驚又恐懼的事，鼻尖一點紅痣也紅得詭異危險。

諸天之神無論是哪一個到劫或者死劫，都要注定歷經萬般苦難，甚至還要面臨著神魂俱隕的危險。

若是劫與死劫撞在一起，不需要歷經苦難，可以直接神魂隕滅了。

因果劫數，最好的結果是他們一死一生，而這是最好的結果，億萬年來有數的無量之神因其隕落。

冥天珩萬萬沒想到竟是藏著這樣的驚天。

他啞聲喊道：“帝君！”

霍云艽輕輕一笑，聲調平緩道：“這不都過來了，我的劫已渡，只剩阿阮的死劫了。”

早在當年狐族阿阮闖他冥界酆都城時，他就知道那丫頭是他的劫，否則怎會在初見就對有一份偏，事事順著寵著，哪怕是挖心之痛都沒有讓他……狠下心斬斷劫。

冥天珩深呼一口氣，咬牙問道：“敢問帝君，冥界煉獄池池中水是誰的？”

霍云艽低笑出聲：“吾的。”

話音剛落，屋響起集地咬牙聲。

霍云艽像是沒聽到，放松倚在座椅上，雙眼微闔，薄翕：“肖云琛沒有任何異就把他放出來，剩下的事讓他來找我談。”

“是，帝君——”

冥天珩聲音竟有幾分哽咽，很多事都在他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。

劫與死劫從帝君口中吐出來的那一刻，他才知道主上與阿阮千年來有多苦，多難，多危險，又有多幸運。

注定一生一死或者是雙雙隕落的局面，是扭轉乾坤，換來如今再相聚相伴。

怪不得冥界彼岸花會枯萎，小帝君降生才再次盛開，怪不得冥界煉獄池的人迫力量與怨氣就連他都無法靠近。

數萬年前有傳聞，兩位無量神各自攜劫與死劫在下界相遇，他們錯過一世又一世，互相折磨而不得善終。

直到十世之后，其中一位無量神恢復神識，那時他們的神力幾乎已經被消磨殆盡，不足以支撐他們神魂歸位，知曉的無量神清楚他們要面臨著怎樣的劫難。

彼時他與另一位無量神已深種，他不愿赴死，也不愿心之人傷，竟開啟了上古。

上古以自神澆灌出池，再輔以神力助神力消磨過多的人重鑄神格，送對方渡劫功。

再后來聽說他們渡過了劫與死劫，回歸神界再相聚，他們活下來了。

而這一切不過是傳聞，開啟的那位無量神絕不會安然無恙，對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，無人得知，即便還活著，想必也無法重歸神位。

冥天珩已經不需要多問，他知道帝君做了什麼。

畢竟是他親手把秦阮送煉獄冥火焚燒，淬煉神魂修得半神之的當事人，浸泡在隔壁煉獄池里小主子們在在父母傀力與神力下才得以續命，誰又清楚那一池水來自酆都之主。

眼見冥天珩還神呆愣的站在原地，霍云艽揮了揮手：“下去吧。”

開啟上古之時，他清楚會面臨怎樣的結局，也從未后悔。

如今棋局已定，接下來的事只能徐徐圖之。

冥天珩作僵的彎行禮，消失在原地，只余淡薄死氣殘留在書房。
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