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城確認房里再沒有其他人,就趕忙跑到床前來。先搖了搖夏采薇的子,見沒有靜,才坐在床邊慢慢道:“采薇,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。現在,我把他們都支走了,房子里就咱們兩個人,我可以大膽地跟你說說話。”
“采薇,你的心我能夠理解,不錯,齊王府確實是個火坑。可是你有沒有想過,你縱使不愿意往火坑里跳,也不該這樣作踐自己。你不吃藥,不配合治療,想要怎麼樣,想要就這麼一覺睡過去嗎?”
“采薇,我來宮里之前,金大夫就在定遠侯府!”提到金一川,夏采薇的眉頭不自覺了一下,林婉城心中一喜,既然還有牽掛,那一切就都好辦!
“金大夫知道你被蔣淑妃刁難的事,所以他就鬧著要進宮給你報仇。哼哼——如果你這回真的撒手而去,金大夫大概真的會把你的死算在蔣淑妃的頭上。金一川是個什麼子,想必你比我清楚。他能趁著給平公主看病的機會夜探壽康宮,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?”
夏采薇的眉頭擰的更了,林婉城就接著道:“可是宮里的況,別人不知道,你難道還不知道?金一川縱使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壽康宮看你,卻決計不可能在幫你報仇之后還能全而退……而且,你自己想一想,如果你真的不在了,金一川豈肯獨活?”
林婉城慢慢拉住夏采薇的手,雙眼看著窗外,似是在勸夏采薇,又似是自言自語:“采薇,我知道你過得苦,可是這世間比你還要苦的卻大有人在。從前,我從沒在你和子瀾面前說起過自己那段經歷,呵呵,想來,我若是不說你們兩個一定是猜不到的。我的丫鬟被人陷害,我盡力去救,可是還是慘死在隆冬的冰湖里。我中了蠱毒,是安蘭、竹扶著我,我們主仆三人一路跋山涉水,歷盡千難萬險才找到師傅。中毒的苦楚我就不多說,單是解毒時,我的罪,恐怕就沒有幾人過……”林婉城回憶起往昔的苦痛,眼淚也不自覺留下來。
溫熱的淚水滴在夏采薇手背上,的手一,稍稍用力握了一下林婉城的手。
林婉城見夏采薇的反應越來越強烈,趕忙將眼淚干:“采薇,無論我從前了多苦,可是你看我現在!說句不客氣的話,叔明對我寵有加,我也有了自己的骨,小日子和和,別提有多幸福!可是我現在的幸福豈是苦的那段日子能想得到的嗎?”
林婉城默默搖頭:“當然不是!這個世界上最難猜的是命運,最離奇的也是命運。你現在過得凄苦,說不定一覺醒來,金一川就出現在你的面前,你的好日子手就能到了,你說是不是?”
林婉城絮絮叨叨說了許多,斂紫才端著紅漆托盤進來。林婉城從手里接過湯藥,輕輕撇了一勺,在邊吹涼了才遞過去。林婉城滿懷期盼地看著夏采薇的,慢慢道:“采薇……藥來了,喝一些好不好?”
夏采薇沒有反應,林婉城就將藥慢慢倒進里,這一次,藥水再沒有流出來,只見頭一,竟然咽了下去。
斂紫激的幾乎要跳起來,恰逢流藍端著清水進來,斂紫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聽,流藍的眼淚當時就掉下來。
林婉城一勺一勺給夏采薇喂藥,夏采薇雖然喝得很慢,但是好在一滴不剩地喝進去。
到了晚間,林婉城又給喂了一回藥,就讓流藍又給送來一碗熬的濃濃的小米粥。
傍晚的時候,太后親自來看了一次,見到夏采薇慢慢有了起,臉上也終于有了松。
第二日早上,林婉城還沒有走到夏采薇的房間,流藍就激地跑過來說郡主醒了!
林婉城的喜悅怎麼也遮掩不住,扶著流藍的手疾步進房,夏采薇正靠著大迎枕坐在床邊,斂紫正滿臉喜的給為小米粥。
夏采薇臉蒼白,眉宇間有郁,不過這些都不要,只要能醒過來,以后都會好的。
夏采薇見林婉城扶著流藍的手站在門前,沖慘淡一笑:“婉城,這次又要麻煩你了。”
林婉城眼角有淚閃過:采薇,你知道我等你說一句話,等的有多麼辛苦嗎?
夏采薇在床前坐下,順手從斂紫手里接過湯碗,夏采薇也不與客氣,就這手里的湯勺慢慢用了些粥。
林婉城一邊幫著夏采薇進食,一邊似是閑話家常一樣絮絮叨叨道:“你醒來就好了!昨夜我在你這紅霞閣的偏殿對付了一宿。傍晚,叔明見我不回府,就央了一個小太監來問,我已經將這里的況都告訴他了,你放心!”
林婉城這是含蓄地告訴金一川已經知道了宮里的況,讓安心養病。
夏采薇果然就笑著點頭:“有你們在,不知道省了多心!”
兩人正在說話,殿外有人通稟說太后已經聞訊趕來,林婉城慌忙就去上前請安,夏采薇也掙扎著要下床來。
太后遠遠看到夏采薇要從床上下來,著實嚇了一跳,自己行不是很靈敏,就擺手吩咐一個年輕的宮上前將夏采薇按住。
太后扶著彭嬤嬤的手快步走上來,往床邊一坐,順手就將夏采薇的手拉起來:“惠,你這回可嚇死哀家了,你知道嗎?”
天后對夏采薇卻是是存了利用之心,但是看到病重,流出的關心自然也是真。夏采薇心中自是非常:“讓太后娘娘勞心,是采薇的不是。娘娘要千萬保重,您要是有什麼閃失,讓采薇……讓采薇萬死也難心安!”
太后見一句話勾的夏采薇掩面哭泣來,趕忙就將帕子遞過去,溫聲道:“好孩子,不哭了,不哭了。你這一哭,哀家也要跟著難過了。”
夏采薇聞言趕忙就將淚水止住了。
太后就接著道:“外頭的事自有皇上和哀家給你做主,往后再不許這麼任了,知道嗎?”
夏采薇想起皇上和太后給自己做主指的那門親事,不由得悲從中來,垂下頭重重點了一下。
林婉城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,就趕忙道:“有太后和皇上給采薇撐腰,采薇再沒有別的想法了,往后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。”
太后知道林婉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,趕忙欣地點頭。幾人正在床前敘話,宮門外的小太監卻匆匆進來回稟:“淑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些補品。”
夏采薇面上一滯,太后的臉就更加不好看:“給哀家扔出去!誰要來假好心!”
夏采薇趕忙就拉著太后的手道:“太后娘娘息怒,淑妃娘娘一片真心,還請太后您看在采薇的面子上,寬恕這一回吧!”
太后怒氣不止:“若論哀家的脾氣,定是要重重懲,怎麼會輕易松口?”
夏采薇趕忙道:“太后,淑妃娘娘尚在病種,實在不宜勞,更何況,采薇此次的病與娘娘沒有半點關系。是采薇貪涼吹風,一時不察,才會傷風發熱的……”
太后深深看了一眼,只見夏采薇臉上一派真誠,并沒有一不悅或者虛偽的神,太后終于放下心來。淡淡點頭:“既然采薇給求,那就讓把東西送進來吧!”
宮出去傳話,片刻功夫,韓嬤嬤就手捧著大堆補品上前來。滿臉堆笑的跟太后和夏采薇、林婉城請安,就恭恭敬敬立在一旁道:“淑妃娘娘得知郡主子不適,所以,特意名奴婢送了些上好的人參來給郡主補。”
太后淡淡掃一眼,不咸不淡道:“不知淑妃的如何了!”
韓嬤嬤趕忙道:“多謝太后掛心,娘娘的子已經大好了!”
太后就冷笑起來:“子既然好了,有些事就不得拖延了。哀家的三百遍《孝子經》不知抄得怎麼樣了?”
韓嬤嬤臉上十分尷尬,不過很快就笑起來,一張臉雖然笑著,卻出深深的無奈:“回太后的話,娘娘領了您的懿旨,毫不敢怠慢,日夜提筆,加抄寫……只是……只是娘娘子不舒服,所以,手下慢了一些,到現在,大約只抄了兩百多遍!”
太后的聲音就更加凜冽:“當哀家的話是耳邊風嗎?說好了三日之三百遍,如今三日之期已到,若不出經文,可不要怪哀家手下無!”
太后的話說的十分狠辣,韓嬤嬤縱使見過大世面,也不由嚇得渾冷,慌慌張張跪倒下去,不停磕頭求饒:“太后息怒,太后娘娘息怒啊!”
夏采薇見狀趕忙從旁道:“太后……采薇有話……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太后臉上依然冷峻,但是角似乎泛起淺笑:“你只管說!”
夏采薇慢慢道:“淑妃娘娘因為蔣大人的事心力瘁,甚至病倒在床榻上。急火攻心,所以才會失手……更何況,采薇也有些錯。所幸,采薇的傷并不重,所以,就想向太后娘娘討個懿旨,免了淑妃娘娘的懲罰吧,采薇恩不盡!”
太后抿著道:“這麼對你,你還要為求?采薇,你這樣好說話,只怕以后過了門要的欺負啊!”
韓嬤嬤趕忙笑道:“郡主乖巧懂事,淑妃娘娘疼還來不及,怎麼會欺負呢?”
夏采薇淡淡一笑,不置可否,轉頭對太后繼續道:“太后,求您看在采薇的份上饒恕淑妃娘娘這一回吧!”夏采薇說完,就急著要從床上下來給太后磕頭。
太后趕忙將勸住,默默看半晌,才無奈嘆一口氣:“你既然這樣說,哀家還有什麼好說的?罷罷罷,哀家老了,許多事做不得主了,隨你們自己吧!”
太后說完,起就離開了紅霞閣,滿殿的人都趕忙跪安。
太后離開之后,韓嬤嬤又趕忙跪在地上給夏采薇磕頭:“多謝郡主,多謝郡主給娘娘求,奴婢一定跟淑妃娘娘俱實稟報,一定不忘郡主的求之恩!”
夏采薇淡淡一笑,揮手就讓退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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