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一章新婚燕爾

說罷嗅了嗅枝頭的白梅，忽然心生一計，扭過頭委屈地看著皇上，「可今日無雪，臣妾想要白梅瓶供在屋裏。」

這分明是在暗示皇上替折梅。

皇上才挑了挑眉梢，高奇壽已經迎了上來，「皇上，奴才來替貴人折梅吧？」

「不必了。」

皇上擺擺手阻止了他。

他想要蘇儀親手摺的紅梅，今日就要親手為折白梅，這筆買賣還真是誰也不吃虧。

他當即擼了袖子，高奇壽見狀嚇了一跳，「皇上，仔細著涼！」

蘇儀見狀抿輕笑，便見皇上手敏捷地爬到梅樹上，細看之後折取含苞待放的枝條，輕輕遞下來給蘇儀。

站在樹下朝他出雙手，歡欣鼓舞，「皇上，左邊那一支極好，你看見了嗎？」

「在哪？」

「就在你左手邊啊！」

皇上在花從中準確地找到要的那一支，作敏捷而迅速，不一會兒蘇儀懷裏就抱了一捧梅花。

高奇壽帶著一眾宮人圍著梅樹，唯恐皇上摔下來有個閃失，「皇上，您慢些，您小心點！」

淑芽瞧瞧一笑，湊到蘇儀耳邊，「貴人，這像不像從前大皇子爬樹的時候，咱們圍在邊上的景？如今倒放在皇上上了，奴婢還是頭一次見皇上這麼……這麼……」

不知道該怎麼說，只覺得用什麼詞都不對。

皇上一貫嚴肅冷漠人不敢靠近，可見過他今日這樣子之後，淑芽心中的畏懼多多減輕了一些。

「已經夠了，皇上快下來吧！」

蘇儀把花到淑芽手中，自己站在梅樹下扶著皇上，皇上原本可以一躍而下，這點高度對他而言本不在話下。

見蘇儀親自在樹下攙扶，他又不忍拂了的意，便慢慢扶著的手下來。

「可算滿意了？」

「自然！」

蘇儀小心撥弄一番淑芽手中的梅枝，「一會兒回去在那個細頸的天鵝瓶里，再用屋子裏的炭火一熏，香氣必定不俗。其實就算在雪天，我也更加喜歡白梅。哪怕看不清，但清冽的香氣是怎麼也讓人忽略不了的。」

皇上道：「梅須遜雪三分白，雪卻輸梅一段香，可依朕看，梅和雪都比不上人玉之潔白才是。」

蘇儀面一紅，下意識看向周圍的宮人，只見連高奇壽在眾人都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聽見。

這些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人，是最會裝死人的。

蘇儀悄悄地嗔他一眼，「皇上慣會取笑人的。」

不遠的假山上，賢妃站在那裏將方才的一幕盡收眼底。

「娘娘……」

儀兒站在後，見賢妃呆愣許久，忍不住出聲提醒。

「娘娘，皇上和昭貴人已經走了，娘娘也回去吧？這裏風大，仔細子要。」

「就是知道這裏風大，才要站在這裏的。」

賢妃著早已遠得看不見的皇上的背影，眼底分外蒼涼。

「這樣冷的天氣，昭貴人竟然讓皇上來這四面風的地方陪賞梅花，也不怕皇上了寒氣。如今天氣冷，昭貴人不懂禮數，本宮就更加要懂。所以本宮地送了熱湯來給皇上，誰知……」

誰知看到了自己怎麼也不想看到的畫面。

皇上竟然為了蘇儀親自爬樹折梅，他可是皇上啊，怎麼能親自爬樹？

至賢妃從未見他為旁的嬪妃做過這樣的事，一次也沒有。

皇上是當真寵蘇儀。

「娘娘……」

儀兒也不知道如何勸賢妃，從前是後宮最得寵的嬪妃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，何嘗試過像今日這樣看著皇上和別的嬪妃恩恩？

而自己卻站在這風地里，四面無依。

儀兒從後的小宮手中接過食盒，「娘娘，不如坐下喝一碗熱湯再走，暖暖子。反正皇上也喝不上了……」

這句話卻像到了賢妃的痛似的，立刻扭頭看著儀兒，「皇上不喝那就倒掉，現在就倒掉！」

說罷一掌打掉了儀兒手裏的食盒，食盒裏傳來瓷破碎的聲音，熱騰騰的湯水從竹編的食盒裏流淌出來。

儀兒等一眾宮人連忙下跪請罪，空氣中飄逸著蓮子荷葉湯清新淡雅的香氣，賢妃說過年皇上一定吃膩了魚，這樣清新的湯解膩正好。

小廚房為此熬了整整兩個時辰，希賢妃能靠著這碗湯重獲皇上的恩寵。

如今皇上卻連看都沒看到這個，就被賢妃自己打翻了，委實有些諷刺。

「哼。」

拂袖大步而去，儀兒等連忙跟在後。

賢妃忽然停下腳步，「不回咸福宮了，去東四所看看二皇子。」

「娘娘，要是皇上知道了……」

「皇上知道又如何？」

賢妃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狠厲，「難道還能把本宮再降位一次不？本宮說去就去！」

……

「貴人，不好了！」

沒過幾日，淑芽匆匆忙忙趕進屋來，急得滿面通紅。

蘇儀不笑話，「呸呸呸，這年才過完就說不吉利的話，怎麼不好了？」

「貴人，是真的不好了！」

淑芽急得一跺腳，「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在宮裏傳謠言，如今六宮都傳遍了。說年初一那日皇上到摘星閣，見到您和蘇答應還有司馬答應睡在一起。」

蘇儀眉頭微蹙，「這件事雖有些失禮，不過是事實。既然外人知道了要傳就傳吧，是事實就不怕別人說。」

「貴人，還有後面的呢！」

淑芽的臉更紅了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話，不好意思說卻不得不說。

蘇儀心中咯噔一聲，「後面？還有什麼？」

淑芽咬著牙道：「說是貴人故意用這種手段勾.引皇上，皇上一見果然有趣，就和貴人還有蘇答應們……們……白日宣yin……」

「不必再說了。」

蘇儀已經猜到底下的話有多難聽了，淑芽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，讓傳這樣的話實在委屈了。

淑芽急道：「貴人，這下可怎麼辦啊？一定是有人嫉妒貴人，所以如此造謠編排貴人，這本就是莫須有的事嘛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