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八章桃花羹

不不願地從座中起來，「知道了，臣妾這就去花園折花，待皇上看完這本書的最後幾十頁，臣妾大概就能回來了。」

說著招呼淑芽隨一道去花園，皇上低頭輕笑，什麼也沒說。

待走後，才朝高奇壽道：「帶幾個人去跟著，做事沒輕沒重的，等下再傷著自己。」

「哎，奴才這就去！」

高奇壽箭一樣地飛出去，他比誰都更看得清皇上的心意。

不多時殿外傳來子輕的腳步聲，皇上的目落在書頁上，他還有好幾頁沒看完，不想蘇儀這麼快就回來了。

「這麼快，該不是哄朕的吧？」

說罷抬頭一看，只見賢妃站在殿門外，他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角，很快平下去。

賢妃一愣，眉頭頓時輕輕蹙起，知道皇上那句話並非對說的。

假裝不知，「皇上說什麼？臣妾沒聽清楚。」

「沒什麼。」

皇上淡淡地把書放在一旁，「你怎麼來了？」

賢妃笑著走進來，從儀兒手裏捧的食盒端出一盞碧玉盅，「臣妾見春日的桃花鮮，便想到了書中有古法製作滋補的桃花羹，就試了一試。皇上若不嫌棄臣妾手拙，就嘗嘗味道吧。」

特意送來，皇上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，便舀了一小口，「嗯，味道不錯。」

他對嬪妃送來的飲食一般都是這個說辭，很表現出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態度，只是淡淡的。

賢妃不有些失，想了想又道：「臣妾近來發現箱子裏存了一些古書，這桃花羹就是在一本記錄醫藥的書里看到的。臣妾記得皇上喜歡醫書，下次臣妾送來給皇上看看，也好讓皇上指點指點臣妾那書好不好，值不得看。」

皇上尚未開口，便聽殿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。

「臣妾摘花回來了，皇上瞧瞧喜不喜歡？」

蘇儀抱著幾枝新鮮的桃花回來，邊走邊笑，進殿看見皇上邊的人，笑意頓時凝在角。

將懷中的桃花遞給淑芽，又拍了拍自己上的落花，這才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，「見過皇上，賢妃娘娘。」

殿中的氣氛僵持片刻，蘇儀低著頭，眼觀鼻鼻觀心。

「起來吧。」

還是皇上先開了口，蘇儀才起退到一旁，坐在邊上小巧的玫瑰椅上。

賢妃坐在蘇儀先前坐的位置，毫不察地笑道：「原來昭貴人替皇上摘花去了，看來是本宮來得不巧了。」

說罷看向淑芽手裏抱的花枝，面變了變。

懷中抱的桃花鮮滴，艷的鮮活，襯得抱花的宮面都紅潤好看。

偏偏也是桃花。

的目不自覺落在桌上的桃花羹，小盅里被熬煮得皺的桃花花瓣，和眼前鮮活的景象相比被襯得十分難堪。

蘇儀客氣地笑道：「是啊，春日桃花盛開，嬪妾便替皇上摘一些桃花的花枝來瓶。」

說罷起道：「請皇上和娘娘慢慢說話，嬪妾到後殿把桃花了再來。」

算識趣。

賢妃角翹了翹，以為蘇儀怕了所以避開，不想皇上開口道：「就在這裏吧，讓朕和賢妃看看你花的手藝。」

賢妃暗暗看了皇上一眼，不住失落。

蘇儀不過是覺得他們三個人共一室有些尷尬，和賢妃不睦合宮都知道，還要勉強在一起假裝和睦，這種事做不來。

所以主提出去後殿花，不是因為怕了賢妃，只是不想對著罷了。

既然皇上要在這裏花，也罷——

蘇儀回頭朝高奇壽道：「有勞高公公找個長頸的瓶子來，不拘是瓷的還是玉的或是琉璃的，素雅即可。」

高奇壽應了一聲便退下去，賢妃角微微翹起，竟是一個不屑的弧度。

京城的大家閨秀多半都學過花，的桃花說好也好，說難也十分難。

一個不小心便會流俗套，所以花的皿更要小心選擇，最好是素白無花的白長頸瓷瓶，才能不顯紛雜。

而蘇儀只要求了素雅二字，一聽便知是花的外行，也不知高奇壽會拿來一個什麼樣的瓶子。

不多時高奇壽親自抱了瓶子來，竟是一個冰裂紋的青瓷長頸瓶，倒是符合蘇儀的要求十分素雅，只是青配……

賢妃差點笑出聲來。

高奇壽忖度著皇上的神，「昭貴人，這個行嗎？」

「可以。」

蘇儀爽快地應了下來，而後命淑芽把瓶中灌了水，再將幾枝桃花依次.進瓶中，而後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的模樣。

這就算花了？

蘇儀轉頭朝皇上笑道：「皇上瞧瞧，好看嗎？」

青配，花枝隨意在瓶中，這樣隨意的花，皇上如果誇好看，只怕外人要詬病他審清奇。

待要說不好看，又不想駁了的面子。

他又仔細看了一遍，只覺得隨意在瓶中的花枝別有一番天然野意，也沒有糟糕到慘不忍睹。

便道：「還行。」

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評價了。

賢妃見狀笑道：「昭貴人並非京城子，沒有學過花也是正常的。聽說你家中的父親也是個讀書人，怎麼你母親沒教你一點花的手藝嗎？再怎麼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啊。」

蘇儀出不好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事，自己混不在意，卻有許多人想用這個來刺傷。

向來不在意，可今日聽賢妃提起的父母，不敏銳了起來。

「嬪妾父親是不過鄉下一個窮教書的，母親也是鄉野子，自然不懂得什麼花之道，讓娘娘見笑了。」

「是嗎？」

賢妃越發得了意兒，「可你如今是皇上的嬪妃了，還是應該多學學。從前沒有家教，現在可以慢慢彌補。」

表面上是說花的事，實際上在諷刺蘇儀的家教。

蘇儀的臉頓時沉了下來，看了賢妃一眼，後者面得意之，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在皇上面前失態。

蘇儀卻忽然轉頭看向皇上，笑著出雙手，「皇上，臣妾親手摘花已經很辛苦了，要是您嫌臣妾得不好看，隨便個宮一不就好了？您瞧瞧，臣妾的手都被花枝勒紅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