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予安匆匆吃過早膳,便去潤澤院請安。
秦氏一眼就看出蘇予安哭過,用比往日溫十倍的聲音問:“這是怎麼啦?是起云欺負你啦?”
蘇予安低下頭,結合秦氏給自己的覺,故意做出看著委屈,但又強裝堅強的模樣道:“母親,沒有的事,是……眼睛進了沙子。”
“這說的什麼話,你當我們這侯府后宅是沙漠呢,還眼睛進了沙子。”秦氏嗔怪道,“你這樣讓我下回見了親家母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,進門才幾天的功夫,竟就給你惹哭了。”
“母親……”蘇予安小聲嚶嚶著。
“有什麼就直說,母親為你做主!”秦氏的聲音大了些,一副無論如何,都會撐著蘇予安的模樣。
“多謝母親!”蘇予安細聲細氣地回道。
到最后,蘇予安也沒說為什麼哭,只不過是小小地試探一下秦氏。
秦氏這番話聽著是好意,但話音里卻暗藏著挑唆。
如若蘇予安真的哭訴開了,秦氏恐怕會把江起云給罵一頓。有的罵,真的會起到震懾的作用,但有的,只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僵。
因此,別說江起云沒欺負蘇予安,便真的欺負了,也有自己的辦法,斷不會去依仗秦氏。
秦氏倒也不以為意,畢竟還是新婚,對夫君有些幻想,想先忍著也是正常。
正說著,江天芯和江天芙過來請安。
閑聊了幾句之后,秦氏道:“芙兒留下來幫我理下賬,芯兒陪你二嫂去園子里散散。”
江天芯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秦氏:“母親,散什麼呀?”
秦氏點了一下江天芯:“你呀,都十四了還是個孩子模樣,看不出來你二嫂了委屈?快去!”
盯了蘇予安一眼,江天芯撇了撇,矯!
江天芯原想著蘇予安肯定會客氣一下,那就正好順著的話說,誰知蘇予安只是笑。
“那走吧!”然后朝秦氏行了一禮,便轉就走。
蘇予安規規矩矩地朝秦氏行了禮,這才出了潤澤院。
到了后園,蘇予安想著江天芯不可能真的陪自己散,正打算回本心堂,卻聽到江天芯問:“你和我二哥怎麼啦?怎麼好好地跑到母親面前哭,不怕丟臉。”
“好,回頭我在自家院子里哭。”蘇予安不愿與江天芯多糾結,轉要走,卻又被江天心攔住。
“你是故意的吧?”江天芯一臉不滿地看著蘇予安。
蘇予安聽了這句,倒真的有些意外,江天芯還能看出自己是故意的?
“四妹妹,我故意做什麼?”蘇予安故作不解地看著江天芯。
“當然是故意到母親面前賣慘,你是何居心?”江天芯秀氣的眉頭皺到了一起。
要說江天芯和江起云還真的像的,只是不知道為什麼,眉宇間總是有著一抹戾氣,原本一張極品的人臉,因此減了許多分。
“四妹妹,我一沒要母親的錢財,二沒有在母親面前說夫君一個不字,你說我是何居心?”蘇予安淡笑道。
江天芯倒沒有覺得蘇予安在說謊,可依舊覺得不可信,之前在潤澤院哭,這會兒對著自己又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,怎麼看怎麼不對勁。
“在我面前,你最好收斂一點兒,否則我要你好看!”江天芯使勁地瞪著蘇予安,一雙麗的眼睛瞪了個魚眼。
蘇予安一眼就看出江天芯的虛張聲勢,輕聲道:“姑娘家家的,別總瞪眼,也別老是翻白眼,不好看!”
江天芯沒想到蘇予安居然敢嘲諷自己,當即只覺得火氣從心窩兒里沖了出來,卻聽到涼涼的一聲傳來:“喲,二弟妹和四妹妹也在呢?”
“你來做什麼?”蘇予安和江天芯異口同聲道。
江家已分家,二房都住在西邊,林兒這時候過來,自然不大正常。
“哦,我過來陪大伯母說說話,不想竟到了二弟妹和四妹妹。”林兒笑著回。
“大嫂可真是有孝心!”蘇予安不咸不淡地回道。
林兒聽出蘇予安的嘲諷,要說孝心,自然應該對自己的婆婆江二太太,只是因著江起行今時不同往日,江二太太并沒有要立規矩,否則哪有時間往東邊跑。
只是人心總是貪的,林兒看到大房比二房要強上許多,便悔到了骨頭里。
早知道當初就對江起云下手,他一個紈绔,又沒有親娘照管,比對付江起行可容易得多,至不用婚前失,使姨娘婆婆都對自己時時嘲諷。
當日看走了眼,白白全了蘇予安。
只是事到如今,也沒辦法挽回,只能……林兒想到這里,上前挽住江天芯的手:“妹妹們都有孝心,我自然也不能落后。”
手還沒攏,便被江天芯甩開了。
“你也配提我們!”江天芯一臉嫌棄地看著林兒。
林兒被江天芯罵得都有些愣住了,還沒見過這麼直接甩臉子的人。
“四妹妹,我得罪過你嗎?”林兒忍著氣道。
“沒有,我就是看你不順眼,怎麼啦?”江天芯不屑地瞥了林兒一眼。
“我好歹也是你大嫂,你居然如此辱我?你心里還有沒有你大哥?”林兒這話一說出來便有些后悔了。
江起行是個庶子,江天芯心里有他沒他有什麼關系。
可江天芯卻道:“你還想挑撥我和我大哥?如果你不是你,我大哥就跟這個人親了,又怎麼會嫁給我二哥。”
這話一說出來,江天芯的臉上糾結了一下,這話說得……好像對大哥也不大好。
說來說去,還是大哥自己命不好,但因為這個人,帶得連二哥的命都不好了。
想到自家兩個哥哥,落到這對上不了臺面的表姐妹手里,江天芯更是氣惱得不行,指著林兒道:“你以后最好別跟我套近乎,沒得惡心人!”
說完,江天芯便帶著丫環氣呼呼地走了。
林兒站在原地,死死地盯著江天芯離開的方向,這死丫頭這是將自己踩到泥地里辱,總有一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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