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嫂二人上都濺上了神花茶，對視一眼，火花四濺，只是江天芙立即垂下了目，表極為委屈。

江天芯都看呆了，那會兒手中的茶正好飲完，倒是滴水未沾。

“怎會如此！”蘇予安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，“這，六妹妹，你可帶了？”

這話也只是平白問一句，貴們出門，都會多帶一兩，怕的就是子褶了，或者弄臟了備用。

江天芙含著淚點頭:“帶了……”可帶的那件哪有上這件好看。

江天芯終于回過神來，頓時暴跳如雷，沖著前邊的車夫喊道:“你怎麼駕車的？”

馬車漸漸停了下來，車夫抖著道:“回……回四姑娘，路上有一個石子兒……”

坐馬車嘛，哪能沒有石子兒，可這回真的巔得太厲害了，車夫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。

這時，秦氏邊的香桂跑過來問話，蘇予安只好將事的經過說了一遍。

很快香桂再次過來，朝蘇予安姑嫂三人行了一禮道:“夫人讓二夫人和四姑娘在車上趕把裳換了。”

“那在周家便沒有備用的裳了！”江天芙見地發了脾氣。

香桂沒說話，但江天芙再不樂意，上的也得換了，總不能穿著沾著茶漬的裳去周家吧。

“四妹妹，先換吧，回頭到了周家若不得已，便找長姐吧。”蘇予安笑著安江天芙。

江天芙卻還是不滿，蘇予安和江天菱的材差不多，可才十二歲，比倆矮一些，也要單薄一些。

“長姐的裳我如何能穿。”江天芙嘟囔著。

“那你要麼別去？你上是給潑了茶漬，二嫂上不也照樣被你潑了？”江天芯看不慣江天芙這委委屈屈的模樣。

“二嫂，向您陪禮了！”江天芙著心頭的氣惱朝蘇予安行了一禮，又道，“我去母親那邊換！”扭頭便下了車。

到了秦氏的馬車上，江天芙讓香桂去后面的馬車上找自己的丫環薔薇，讓回府替自己再拿一備用的。

“薔薇去了，你邊就沒丫環了。”秦氏道。

“那要不怎麼著？總不能沒備用的裳。”江天芙小聲道。

秦氏見江天芙很是在意，便也沒說什麼，只讓一會兒到了周家跟自己。

等江天芙換好裳后，秦氏忍不住道:“怎地如此不小心？”這備用的裳，總歸沒有之前的那更襯人。

江天芙也十二了，到了該說親的年齡，哪一次亮相不要呢。

“都是那個車夫，回頭換了他。”江天芙一臉不高興地說，“二嫂也真是的，茶杯也端不住，直接就潑到了我上。”

“怎麼？是你二嫂潑到你上來的？”秦氏的聲音狠厲起來。

江天芙想了想，還是實話實說:“母親，我瞧著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
秦氏沒說話，要說蘇予安不是故意的，不大信，要說是故意的，這樣做是為了什麼？若是為了換掉那礙眼的裳，潑自己上不就好了，何必要得罪小姑子。

“母親，我的茶水也潑到了二嫂上。”江天芙輕聲道，角還出了一笑意。

“你將茶水潑到了……”秦氏頓時氣結。

“母親，怎麼啦？”江天芙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。

“罷了！”秦氏的手指向了額頭，臉上出些痛楚。

江天芙知道自己闖禍了，但也不敢問，更不敢去給秦氏按。

秦氏心里是憤怒的，倒不是蘇予安破了的局，而是不過才隔了三歲，自己的兒連看都看不明白。

秦氏子要強，但卻生了個蠢貨，怎能不氣惱。

這樣一來，秦氏似乎都能覺得到腦子里有什麼東西在跳，每跳一次，的額頭便多痛一次。

不止如此，馬車偶爾碾過石子，輕微的顛簸，都能讓秦氏頭痛裂。

但秦氏臉上卻毫沒帶出來，依舊閉著眼睛，厚厚的脂將臉上的蒼白遮了個嚴嚴實實。

到了建安伯府，秦氏都沒有聽到江天芙的一聲問候，心底涼了。

下了馬車，再看到蘇予安穿著杏紅的錦鍛小襖，月白煙籠梅花百褶，桃紅的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，從擺一直延到腰際，腰上系著杏紅的腰帶，上面同樣繡著巧的梅花，似是還摻了銀線。

這一既貴氣又不寡淡，秦氏一看就是心準備好了的，江天芙應該也是早就在蘇予安的算計之中，因此額頭便更痛了。

蘇予安向秦氏行了禮之后，便看向了江天芙，只見一櫻草小襖，下面是月白的百褶，倒是適合的年齡，只是寡淡了些，不笑了笑。

這一笑，落在秦氏的眼里，便是對的挑釁和嘲諷。

“親家母，您可算到了。”建家伯夫人苗氏領著幾個兒媳迎了上來。

“親母，您久等啦。”秦氏同樣笑著走幾步，平日說話就慢條斯理，也沒人察覺出有什麼異樣。

只是蘇予安卻發現，建安伯府迎客的婦人中，并沒有江天菱。

難道江天菱在后宅忙著？可不應該呀，怎麼著也是侯府嫡，不讓迎客，不是打侯府的臉。

這時苗氏小聲對秦氏道:“五媳婦子有些不適，我便讓在屋里歇著了。”

秦氏還沒開口，江天芯便急問:“周伯母，我長姐病了麼？”

“芯姐兒，不得無理！”秦氏嗔怪地看了江天芯一眼，才對苗氏道，“親家母別見怪，芯姐兒被我慣壞了，只是我們家大姑子哪里不適？”

“唉，哪里不適我也說不上來。“苗氏深深地一嘆，“也請大夫看過了幾回，大夫也說不上來，就是吃不下睡不香，整日地神思不定的。”

“那只怕是大夫不中用，不得請太醫來看。”江天芯又道。

這時，苗氏邊的一位婦人輕笑道:“四姑娘，哪兒沒請呢，只是人家太醫好歹也是給宮里的貴人看病的理，哪有總是往咱們府上跑的理。”

江天芯聽了很是不滿，沒好氣地說:“四夫人，我幾時說總讓太醫過來，只是若來瞧過一次，總能斷個因由。”

江天芯的聲音大，聽著如吵架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