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予安看向苗氏，知道肯定是有話要說了。

“要說我這五兒媳又孝順又賢惠，可是命不好，年時……”苗氏瞟了秦氏一眼，改口道，“現在子又是這般模樣，真正是……”

說到這里，苗氏一副難過得說不下去的模樣。

這個樣子，自然會讓人有諸多的猜想，有些不顧統的，竟然小聲議論起來。

“要說這建安伯府這五夫人可是真正的貴，可惜親娘走得早。”

“那又如何，榮侯不是很快不續弦了？”

“繼室畢竟是繼室，你瞧榮侯繼夫人那般善的模樣，哪是敢管。”

“倒也是，瞧江家二公子就知道了。”

……

這些議論蘇予安聽見了，秦氏自然也聽見了，但卻假裝沒聽見，只是低頭喝茶，樂得做慈悲的后母，跟著一起掉淚多給自己賺分。

而江天芯則氣憤不已地朝這些人看了過去。

只是這些貴婦貴們早就練就了瞬間變臉的功夫，江天芯哪里看得出來，究竟是哪些人說得這些閑話。

“你們……”

江天芯剛一開口，便被蘇予安摁下了，且沖著苗氏道:“長姐真正是命好的，有您這樣的好婆婆，長姐跟我說，那兒的庫房都讓您送的補品給塞滿了，只是長姐虛，不了這樣的大補，還擔心辜負您的好意呢。不過您也放心，長姐不過是心病，我勸說了一通，過些時候就好了。”

江天芯聽蘇予安這麼一說，也回過神來了，立即點頭道:“二嫂說得是，長姐就是心里不舒暢，子才不好的，想開了，養養便好了。”

聽蘇予安和江天芯這麼一說，苗氏不自覺地出一抹嘲諷，只是心病？江家人愿意這樣想，自然是真好。

只是眼睛那麼一瞟，發現其他幾個兒媳臉上的神有些不對，不皺了皺眉，都是心眼兒比針尖兒都小的，不過是個補品，值得在這種時候擺臉的麼？

不過苗氏是當婆婆的，那些兒媳心里再不滿，在面前也只能憋著，因此也不在意。

但到了這種時候，秦氏再不開口就不合適了。

“既然是心病，不如讓大丫頭回侯府住些時候，侯爺也時常惦記著呢，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，從小也是捧在手心兒里養大的。”秦氏笑瞇瞇地與苗氏商量。

這話倒是說得漂亮，江天芯的眼睛都亮了起來，不過蘇予安可不相信苗氏會應。

“您心切我自然是懂得的，只是五兒媳現在個都難，這一折騰萬一有個好歹的……”苗氏話說一半便打住了，但那意思，誰都懂。

秦氏的臉上也顯出頗為遲疑的神，本就不想帶江天菱回府，苗氏這樣說，正合意。

蘇予安也猜到了秦氏的想法，只是沒想到秦氏居然看向了，于是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向了。

可以想像，今日之后，“蘇予安”三個字估計在京都各世家貴族中要暗自傳開了，這家世進了侯府本應該夾起尾做人的，可現在居然把侯夫人婆婆給拿住了，可真是個厲害人兒呢。

蘇予安正琢磨著怎樣開口可以反制回去，江天芯卻突然開口了:“母親，您看著二嫂做什麼呀？倒是想長姐回侯府呢，但說話也不管用啊，不還得看您和周伯母的意思！”

江天芯說話直是眾所周知的，這麼一說，真正是幫蘇予安解了圍。

秦氏只覺得一口濁氣梗在口上不來下不去的，偏江天芯這子是自己刻意培養出來的。

深吸一口氣，秦氏扯出一個溫和而又無奈的笑容:“你周伯母剛才也說了，你長姐不方便挪，這……要不再看看吧，等到過年的時候如果形好些，便讓回娘家多住些時候，如何？”

后面一句，秦氏是對著苗氏說的。

“只要子能好，我自是無有不應的。”苗氏趕道。

說到底，江天菱還是回不得榮侯府，江天芯還要再說，卻被蘇予安扯了一下袖子。

白浪費力的事兒何苦去做，更何況江天芯若開口，估計又會被秦氏坑一下，自己老是拉人也怪累的。

又閑說了會兒，一行人便回侯府。

回程的時候，江天芙見秦氏的臉實在難看，怕又被牽連，于是咬咬牙，坐上了蘇予安和江天芯的馬車。

這一趟，自然是姑嫂和睦融洽得很，蘇予安笑意盈盈，連江天芙都忍不住暗想，若二哥娶了個貴，哪有這般和氣。

秦氏回到潤澤堂，便覺得頭痛快要死過去了，好不容易熬了這一路，只覺得眼前發黑。

這時，錢嬤嬤立即把招了一個小丫頭過來給秦氏按。

等舒服了些，秦氏見香兒瞧著眼生，才問錢嬤嬤是誰。

錢嬤嬤細細地給秦氏解釋，香兒是特意尋來的，年紀不大，才十二歲，子有點憨憨的，但手頭卻有勁兒，自己特意把香兒送去跟大夫學了位，自己以試了幾日，實在是舒坦，才送了過來。

不過錢嬤嬤將香兒收為干兒這件事卻瞞了下來，怕秦氏多心，其實收香兒為干兒的目的，不過是怕得了秦氏的喜歡，便將自己踹到一邊罷了。

香兒笨，但在按這塊兒真的有天份，秦氏很是滿意，又見是錢嬤嬤細心調教的，因此便也放心了。

“夫人，您如何痛這般模樣？是不是在那邊氣了？”錢嬤嬤見秦氏卸了妝后，臉實在是難看，不問道。

錢嬤嬤年紀大了，不好跟著秦氏走，這也是收香兒為干兒的另外一個原因，等香兒再大些，取得了秦氏的信任，便能跟在邊。

秦氏深吸一口氣，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，說什麼呢，說自己親兒太蠢？還是說自己養出來的江天芯，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嗎？

即便錢嬤嬤是心腹，秦氏也不會跟說這話。

但錢嬤嬤卻是眸一閃，等秦氏歇下了，便去找香桂打聽。

香桂見錢嬤嬤這樣問，便知道秦氏沒說，既然夫人不說，說出來這不是找打麼。潤澤院的人很清楚秦氏的手段，不打不罵，卻能讓你生不如死。

錢嬤嬤沒在香桂這里得到什麼，暗自咬牙，小賤人，竟敢跟我玩的，回頭老娘你知道知道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