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天上還下著雪呢，二公子怎地還往外面跑。”綠晴不有些不滿。

“多，二公子如何是你能說的？”董嬤嬤不滿地瞪了綠晴一眼。

綠晴了脖子，補救似地趴在床邊對蘇予安道:“二夫人，昨日早晨二公子送您進宮回來，在書房里呆了一日呢。奴婢特意去瞧了幾次，二公子沒懶，一直特別認真地在看書，還練字來著。”

只是這會兒蘇予安哪有神管江起云，只是焉焉地一笑。

“瞧把你能耐的，還特意去瞧，主子做什麼有你管的份兒？”董嬤嬤點了點綠晴的額頭。

“知道啦嬤嬤，這不是因為二夫人不在家，我替二夫人盯著點兒。”綠晴笑嘻嘻地回。

蘇予安不看了綠晴一眼，這丫頭是忘了自己要與江起云和離的嗎？還替自己盯著江起云。

迷迷糊糊中蘇予安又睡過去了，再次醒來時，已經是中午了。

再看，床邊晃著一個小腦袋。

看到蘇予安醒了過來，江慎立即趴了過來，一臉張地問:“母親，您還醒啦，還難嗎？”

說著還將手摁到了蘇予安的額頭上，然后眼睛亮亮地說，“好涼哦，母親您是不是病好了？”

蘇予安晃了一下腦袋，然后點頭道:“好像是好了！”

江慎卻歪著頭看著蘇予安，淡淡的眉又皺了起來:“母親，您好像沒有之前好看了。”

“你這小子……”蘇予安忍不住掐了一下江慎腮幫子上乎乎的，不過就是發燒憔悴了些，這小子就看出來了，長大以后怎麼得了哦。

這時董嬤嬤走了進來，見蘇予安醒了，趕問:“二夫人您醒啦？了嗎，要不要吃點兒？”

蘇予安搖頭，真的沒什麼味口，但表示自己想坐會兒，董嬤嬤立即塞了個大引枕到下。

把蘇予安安頓好后，董嬤嬤面帶遲疑地說:“二夫人，二公子……呃，買了一只羊回來。”

“買羊回來？做什麼？”蘇予安一下子沒明白江起云的意圖。

“二公子說，您是寒了，羊是熱的，買回來給您驅寒的。”說到最后，董嬤嬤都不知道該哭好，還是笑好。

這平時驅寒也就罷了，哪有發熱的時候吃羊的理。

蘇予安也是笑，對董嬤嬤道:“燉一條，其它的先凍起來。”

“這可不行！”董嬤嬤的臉嚴肅起來，“二夫人，二公子雖是好意，但您也不能不顧子啊。”

“我不吃，讓白芨燉幾個鍋子，二公子和小公子一鍋，你們幾個一鍋，再給松鶴堂和潤澤院送一個。”蘇予安看了一眼窗外，嘆道，“雪還在下吧，都驅驅寒吧！”

董嬤嬤不一聲嘆，摁了摁蘇予安的被子:“奴婢知道了，這就去安排，您好好歇著，別這些心了。”

蘇予安點了點，也不想這心，不過是借花獻佛。

低下頭來，蘇予安看著江慎，小家伙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。

“母親，晚上有羊吃啦？”江慎聲音極小，像是在說什麼小似地。

“是呀，開不開心？”蘇予安也用同樣的聲音回。

然后某個小腦袋點得就像撥浪鼓似的。

于是很快，榮侯府的空氣中飄飄著一子羊膻味兒，即便本聞不到的升木居似乎都有了。

“把茉莉香玫瑰香都點上。”林兒拿著帕子捂著口鼻，出一雙嫉恨不已的眼睛。

緋玉和弄玉對視一眼，雖然明知沒什麼味道，但還是按照林兒說的點上了各種香。

只是這些香夾雜在一起，冬日門窗又都一直閉著，因此反而顯得空氣沉悶。

林兒坐在窗邊半晌沒，緋玉和弄玉見形不對，但也不敢細問。

有的時候，林兒就像是個火藥筒子，一就。

又過了會兒，緋玉聽到林兒嘀咕道:“蘇予安那個小賤人就是狐貍投胎，什麼樣的男人見了，都俯首帖耳的，這都發燒了還不老實。”

弄玉在一旁趕道:“大夫人說得是，娘出江南，不定特意找瘦馬教過呢。”

緋玉看了弄玉一眼，還真是敢說。

但林兒聽了卻很是舒坦，甚至道:“你說得倒是有理。”

弄玉被林兒稱贊了，再接再厲:“大夫人，聽說二公子其實這段時間幾乎日日出府，也很去本心堂，許是二公子賠罪的也說不定。”

“賠罪的？”林兒角出一抹笑意，但片刻又消失了，“他堂堂榮侯府嫡出的公子，居然向妻子賠罪？還有沒有點兒骨氣！”

這話，弄玉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。

緋玉怕隔墻有耳，提醒道:“大夫人，天都黑了，給您飯麼？”

“整天不是睡就是吃！”林兒沒好氣地甩了一下帕子，嘟囔著，“早知如此，當初就該讓蘇予安當正妻，我當妾。”然后再把從正妻的位置上拉下來

在林兒看來，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蘇予安不愿意當妾，如果當初讓當正妻，自己當妾，那就不會嫁給江起云了。

“大夫人，這話可千萬不能說。”緋玉嚇得臉都白了。

這話若是傳出去，林兒落不著好，這個做丫環的只怕是首當其沖要拿來泄憤。

“我傻啊，我會出去說？”林兒之前的那句還只是隨口一說，只是這話一說出口，反倒覺得當初就該這麼做。

林兒覺得自己堂堂伯府嫡，但在蘇予安面前卻手腳的，不就是因為自己嫁的是二房，江起行還是庶出，而蘇予安卻嫁給了大房嫡出。

偏偏這還不是一般人家的兄弟，而是一個是侯爺，一個只是五品小，這如何能比。

如果蘇予安當真嫁給了江起行，自己和同一個屋檐下，就憑那個家世，又能拿得住誰？到時自己想要取代，又能是多難的事。

這麼一想，林兒心里悔得不行。

緋玉也跟了林兒多年，看到臉上的神，便知道是真的這麼想的。

為免林兒干傻事，緋玉想了一下，上前道:“大夫人，您是伯府嫡，如何能做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