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白氏回去,楚月苒一路上安安靜靜的,沒再說話。
知道,按照白氏的子,此事定然是要怪魯莽的。
知道白氏有話要說,便一直等著。
「你可知錯?」白氏扔下的手,在位子上坐定,面疲憊。
今日這一遭,可是費盡了心神。
楚月苒撇,低著頭,不言不語。
瞧這樣子,白氏也實在不忍心責罰,只得嘆氣道:「不過一碗燕窩而已,你為此而與你父親爭吵,破壞父關係,多不值當!行事怎的如此魯莽……」
白氏語重心長,到底是擔心他們二人的父關係:「你剛回府不久,許多事母親也說了不算,還得仰仗你父親和祖母的。」
「母親!」楚月苒走過去,蹲下來趴在白氏的膝蓋上,撒:「我怎麼能看著如此欺負你。」
賈玉娘此人就是如此,欺怕,那彎彎繞繞的心思可多著呢。
若今日事,搶了燕窩,那下次便敢來搶這當家主母的位置!
白氏雖不怕人,但也不想多事,若一進一退,遲早退無可退。
白氏嘆了口氣,手上楚月苒的頭髮,心中十分酸。
「還有一事。」
楚月苒抬起頭來:「母親或可藉此收回部分管家之權。」
一語點醒夢中人,白氏愣怔片刻后才回味過來,有些訝然地看向。
楚老太太掌家多年,到底是年紀大了,有許多力不從心的地方,這些年,底下的人不知道藉機搜颳了多油水,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得過且過罷了。
只要不出大事,府上相干無事的,倒也無礙。
可今日這麼一鬧,府中諸事弊端便都顯現出來。
這管家之權如何理,便就另說了。
先前白氏總是困在被楚敬威背叛的緒里緩不過神來,如今看來,楚敬威負心漢已然是不可能回頭,要做的,無非就是將更多的實權握在手裏。
有將軍府做後盾,有實權在手,任憑賈玉娘鬧得天翻地覆也半點作用都沒有。
白氏回過神來,抬手將楚月苒扶起來,拍著的手,語重心長地道:「母親知道你的心思,可你不用太為母親心,這府上我該看什麼不該看什麼,心中清楚的很,你啊,多為自己上些心。你父親那裏,祖母那裏,可不能放下。」
「放心吧母親。」
白氏最擔心的到底還是,畢竟自從來了府上,楚月苒便與楚老太太頂,與楚敬威頂撞,目中無人的樣子,幾乎將家中長輩得罪了一個遍。
雖說都是事出有因,可落在白氏眼裏,只會覺得大家不喜歡這個兒,自然替委屈。
從白氏那裏出來,楚月苒一刻不停地去了小廚房。
在這個府上,討人喜歡有什麼用,都比不過實權在握,威嚴在前來的管用。
玉簪在後頭屁顛屁顛地跟著,今日可是出盡了風頭。
早就看賈玉娘院子裏的人不順眼了,今日借勢打的那一掌可真是太解氣了。
於是跟在後頭,玉簪興地問:「二小姐,咱們現在去哪兒啊?」
說著,兩人過了拐角,去的赫然是小廚房的方向,玉簪過廚房院門,心中的疑慮瞬間消散了。
院子裏好些個洗菜淘米的婆子,瞧見人來,只略停了一會兒看了看是誰,瞧著是楚月苒,便繼續手上的作,只是裏喊著:「見過二小姐!」
玉簪怒然:「二小姐來了,為何不上前見禮?」
水井旁一個打水的婆子將手中的水桶扔下,臉上擺著譜兒:「二小姐見諒,您也瞧見了,小廚房這兒實在是忙活不開,奴婢們都忙著呢,這又臟又的,您還是別進來站腳了。」
那水桶擱下,哐啷哐啷的,表達著主人的不滿。
其餘幾人更是看都不看楚月苒,該幹什麼幹什麼。
玉簪氣的不行,被楚月苒一把拉了回來,高聲問道:「主事媽媽在哪兒?」
方才扔水桶的婆子用繩子將水井纏好,再沒搭腔兒,轉提著水便進去屋裏了。
外頭沒人回話,楚月苒便提起擺,踩著水走了進去。
玉簪急了:「二小姐你的子……」
跟上去的時候,楚月苒已經在屋了。
小廚房的窗戶小,屋線昏暗,角落裏燃著幾盞蠟燭。
到底是白天,線還算敞亮,幾個婆子和家丁熱火朝天地忙活著,在準備各個院子的午餐。
楚月苒一步踏進去:「管事婆子在哪裏!」
環顧四周:「賬面出了問題,我是來對賬面的,若再不出來,我便將賬本呈上去,賬本的問題,你們一個也逃不掉。」
廚房這種地方,採買、宰殺,是油水最多的地方,這些人哪個手下沒點兒。
聽到賬本有問題是來核對賬目的,各個都停了手上的作,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,雖不敢說話,但已然慌張了。
裏頭一間小屋裏跌跌撞撞跑出來一個人,笑著。看樣子約四十歲出頭,材圓潤,臉上的都隨著笑到了一塊去,訕笑著出來:「喲,原來是二小姐來了!你們這些沒規矩的,二小姐來了怎也不找個人來通報一聲!」
玉簪在後面冷笑一聲:「你當自己是主子呢,二小姐來還得通報你才能見?」.
這話越了規矩,玉簪最喜歡挑這些錯兒,對付這些人,一挑一個準兒。
那婆子一愣,又笑開:「瞧您這話說的,我這是快了!二小姐,我是這廚房的管事媽媽,我姓齊,您有什麼事兒,跟我說便是。」
楚月苒倒也不糾結通報不通報的事兒,一個下人,隨後置了,這些問題便都不存在了。
環視了一周:「齊媽媽將這廚房打理的很好啊?」
「哎喲二小姐抬舉了,奴婢也是忠君之事,奉命辦事罷了……」齊媽媽高興的都合不攏。
旁人來廚房,向來都是誇的,都想跟這廚房沾點邊兒,想分點油水,如今更是一點讚賞便喜不自,還以為這當真是在誇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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