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其原因,還是不敢再去將軍府吃閉門羹。
上次去了將軍府了一鼻子灰,回來后老太太只說是等著開堂,便再沒了下文,他原就不願意去將軍府跑,不願意去熱臉冷屁,如今更是。
安國公原本是好言相勸,與楚敬威說話間也是客客氣氣,可聽了這話,面卻驟然冷了下來,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:「相爺這話,可是不給我一丁點面子啊!」
「這這這……這哪兒的話!」瞧著茶杯里的茶都濺了出來,楚敬威連忙起,過去招呼著讓人過來再添點茶。
茶水來了之後,他親自上手倒茶:「國公爺您也別為難我,您也不是不知道我那岳丈,脾氣火的很,我怎說得呢……」
「相爺怕是貴人多忘事,前些日子江南水患一事,那出了多大的紕,若非我替你兜著,怕你這個丞相之位早就坐不住了吧!」
那江南誰換實則也沒有多大的事,雖有紕,但不過是小事,無傷大雅,是楚敬威人世故上的理不妥當,讓江南巡失了面子,兩人吵了一架,只是為何而吵,卻無人可知。
安國公正巧撞見,便替兩人做了個和事佬,將這事兒給按下了。
原就不是多大的事,可楚敬威本就對安國公心存忌憚,在朝堂之上謹小慎微,步步小心,如今聽了更是一慌:「哎喲國公爺!我們一起共事,諸多事宜都虧了您的幫助,下謹記在心,自是不敢忘,這……」
他猶豫著,雖不想去將軍府,但此時安國公在眼前,他更不敢得罪眼前的人,思來想去,便只能先應下來再說。
「那國公爺,我就跑這一趟,只是事先說好,岳丈大人脾氣怪得很,說不說得,卻是另一說。」
他能不能進將軍府的門都不知道呢,自然不敢放大話。
安國公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:「相爺既有如此誠意,那我也放心了,並非我們上趕著求和,只是此事事關三府面,還丞相大人好生思量。」
說著,安國公起,拍了拍楚敬威的肩膀,帶著世子走了。
臨了,楚敬威自己一頭冷汗。
他這都是得罪了些什麼人啊!
次日,將軍府不再閉門,而是大門敞開,有人往裏運木頭。
楚敬威去的時候便瞧著好些人抬著幾塊大木頭往裏走,幾個赤膊的漢子一汗水,看著在做什麼苦力活。
但好在大門敞開,他可以進去了。
方踏過門檻,便被幾個小廝攔下:「哎!見過丞相大人,不知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?」
「哦……本有事要見岳丈,煩請通稟一聲。」
這次倒是漲了記,楚敬威方說著話,一錠銀子便塞到小廝手裏了。
小廝合掌收下,笑著打了個璇兒:「爺請稍等!」
想著這通稟還得一會兒,楚敬威閑來無事,便抓了小廝去問:「這……院子裏頭來來回回地運這些木頭做什麼?」
小廝四看了看,搖頭道:「相爺還是自己問老爺吧!」
都說將軍府的人嚴,如今看來果不其然,楚敬威撇了撇,沒有再問。
通稟的這次很快回來,然而帶來的卻不是白忠山,而是趙氏與林氏兩人。
遠遠地瞧見,趙氏尖細的嗓門便傳了過來:「我說怎麼這廝這樣著急,我當是瞧見誰了呢,原是相爺大駕臨,有失遠迎啊!」
這話帶著刺兒,怪氣的,楚敬威瞧著也沒有什麼好臉,便連忙笑著,後退了幾步給一眾人讓路。
「可是不巧,將軍不在,只撞見了我們幾個婦道人家,相爺有什麼事不妨直說,我們幾個代為傳達也是可以的。」
趙氏知道丞相府最近鬧騰的那些事兒,想著楚頡如今還躺在床上呢,便沒什麼好臉。
饒是林氏在一旁一直掐的胳膊提醒,依舊是摁不住脾氣。
楚敬威訕訕地笑了笑:「這不是……開完了堂,本擔心,這才來問問。」
趙氏一聲嗤笑:「喲,還以為都這麼些天過去了,相爺總算是記起來將軍府還有您的一個骨親傷重在床,特意過來瞧瞧的,沒想,竟還是毫不關心啊!」
「哪兒能哪兒能!」楚敬威臉一變,慌忙賠笑:「夫人可是嚴重,那是本相兒子,我自然是擔心的,但他不是在你們這兒嗎,將軍府待他寬厚,我自是放心,只是對於這開堂一事萬分擔憂。」
「你擔憂什麼!」趙氏脾氣收不住,揚手一指便是要罵人的前奏,林氏慌忙給拉住了。
擋住趙氏,林氏開口道:「相爺若是關心頡兒的,作為一個父親來的,我們自當歡迎,可若相爺是作為探子,過來打探開堂的,不如請回。」
林氏說的也毫不客氣,只是語氣平淡了許多,冷冰冰的,沒有什麼溫度。
楚敬威心裏咯噔一聲,連忙收了話茬道:「自然自然,我是想去看看頡兒的,頡兒可好?」
瞧著他這樣牆頭草的樣子,趙氏心中氣不打一來,一把甩開了林氏,指著楚敬威道:「我呸!好不好的如今人在我們將軍府,與你何干!若你真當頡兒是你的兒子,便該為他討個公道來,而不是讓將軍這樣大的年紀了,還要親去朝堂之上賺聖上的人,非要求聖上審理此事!這會兒你倒是假惺惺問起來了,早幹什麼去了!」
「你!」楚敬威被罵的面紅耳赤,點著手,迭聲道:「潑婦!真是潑婦!我與你們婦道人家無話可說,煩請告知老將軍現在何!」
林氏知道攔不住,這會兒也不攔了,便見趙氏一擼袖子,揚手指著人道:「在何你也配知道!你今日哪裏是來看頡兒的,分明是來當說客的!真是白費了頡兒你一聲父親!欺怕的東西,不過區區一個安國公府,竟讓你如此畏懼,甚至不惜來將軍府當說客!丞相、父親做到你這個地步,也當真是世間罕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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