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摺扇就放在手邊，纖長的手過來，為添了一杯茶。

那雙手纖白瘦削，骨骼分明，好看極了。

楚月苒慌忙移開目，覺得臉上有些熱，轉移注意力道：「今天……多謝王爺。」

「謝本王做什麼。」

連錦程抬手喝茶，茶的熱氣氤氳著，讓他的指尖沾上了些許潤，外頭的風從窗戶里吹進來，吹的他頭髮揚了起來。他迎著，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的廓。

「本王不過是護著自己人罷了。」

連錦程淡笑著，視線看回來，落在臉上。

但這一眼彷彿帶著的熱度，有些灼人，楚月苒覺得臉更燙了，抿了，不知如何作答，有些慌。

便聽連錦程又道：「你哥哥跟著我做事也有許久了，如今他出事，我自然是要護著的。」

他話鋒一轉，楚月苒臉上的火辣辣的。

原來這個「自己人」是這個意思啊……

楚月苒心中不有懊惱，自己在胡思想個什麼勁兒……

「不論如何，今日若非王爺，怕是進展不會這麼順利，多謝王爺。」

端著茶碗拱手，恭敬地行了謝禮。

而對面的連錦程就那樣看著，狹長的眸微微瞇著，儘是風。

此事過後，京兆府尹將況上秉聖上，聽說安國公世子被下旨流放，安國公屢次求都被聖上駁回，最後乾脆不見了。

更聽聞，安國公手上握著的不權利都被收了回去。

聽到消息的時候，楚月苒正在屋子裏花，聽了之後只覺得因果循環，報應不爽。

「告訴哥哥了嗎？」更關心楚頡有沒有第一時間知道，

玉簪乖巧地點頭：「凌將軍一回來就去了公子的屋裏，都說了。」

幫楚月苒將剪下來的花收起來，玉簪突然想起來：「對了二小姐，外頭小廝傳話來說，咱們府上來人了。」

「咱們府上？」

楚月苒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
「是相爺，帶著人帶著禮登門了，這會兒在府外等著呢，夫人傳話過來說，二小姐若想去便去瞧瞧，若不想去，便不用去。」

楚敬威來了三次了，哪一次都沒有見到白忠山的面，見不到白忠山，想接白氏回去那是不可能的。

「外祖父在府上？」

「在的，公子的事解決之後，將軍便清閑了許多，這幾日都在府上，不曾出門。」

楚月苒好手裏的花，接過帕子來了手上的泥土：「走，去看看。」

既然楚頡的事都解決了，那回相府的事也該有所考慮了，只是不會這樣輕易地就回去。.

不知道白氏那邊是怎麼想的，楚月苒也想去問問。

正想著，楚月苒便在迴廊拐角見了白氏，「母親？」

楚月苒回頭看了看，白氏去的方向正是府門的方向，便問道：「母親是要去看父親？」

白氏點了點頭：「聽聞他來了三次了，我方才去問過你外祖父，一樣不見，我想著去看看。」

其實看看也好，兩人畢竟是夫妻，雖然白氏被楚敬威傷了心，但到底是不忍心，於是也沒多說什麼，只陪著白氏到了府門前，卻瞧著府門前已經沒人了。

小廝過來回稟道：「前腳剛走呢，夫人是想？」

「沒事。」白氏冷眼往外瞧著，再沒說話，失溢於言表。

楚月苒便勸道：「母親早該想到的，不抱有期，便不會有失。聽聞……二伯父遭人彈劾，降一階……」

當初楚敬威那樣虛假意，還以為他是捧著一顆真心與相，不想到頭來卻走到了這個地步。

若非楚敬良品行不端，遭人彈劾降了，怕是楚敬威不會這麼快上門來尋。

白氏嘆了一口氣，拍拍的手道：「無礙，見了，也就真的死心了。」

另一邊，楚敬威又一次吃了閉門羹，心虛地回去，不敢見人。

誰知一進府便瞧著楚敬良就站在門口等著他，當即便將人拎到了正廳去。

「人呢，人呢！」楚敬良拍著手問他，滿臉的期待落了空。

楚敬威期期艾艾，說不出個所以然，便索甩了袖子坐下：「你們我去人，本就沒有用嘛！我都去了三次了，次次都吃閉門羹！二哥若是能來，便自己去！」

主位上坐著楚老太太，此時也是一臉焦急，拄著拐杖道：「你這說的什麼話！那是你明正娶的妻子，還能讓拿了不！」

楚敬良哀嚎一聲，險些哭出聲來，撲通一聲跪下，趴在楚老太太的膝上哭道：「母親你可救救我啊！我降至此，很有可能是要外放的啊！若是將我派去個偏遠地方，母親很有可能就再也看不到我了！」

他是真的害怕了，捶著口道：「母親想想，前腳安國公府世子剛被流放，後腳我便被彈劾，往日裏誰敢彈劾我啊！那不就是弟妹不在府上了，旁人覺得我們與將軍府離心，不再賣我們面子了嗎！」

楚敬威捂著頭坐在那裏，聽言放下手來，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：「那你說如何，你說如何！」

「還能如何！一次請不來，便兩次，兩次不行便三次！直到請來為止！」

楚敬良站了起來，十分焦急地在屋子裏踱步，氣急了，便回頭來對楚敬威道：「三弟你別忘了，你如今這個丞相之位是如何上來的，你也別忘了，當初你是如何為安國公府說話，你以為只有我彈劾嗎！若是時間長了，弟妹依舊住在將軍府，你且看看你這個丞相之位還坐不坐得住！」

這話倒是真的，也實打實地震懾住了楚敬威，連楚老太太也慌了神。

要知道，這偌大個丞相府，都是靠著楚敬威一個人的職撐起來的，楚敬良也不過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得了個五品做，現如今降六品，沒了楚敬威，他就更沒有盼頭了。

楚老太太站起來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：「罷了罷了，既然你去沒有用，那便由我親自去！我豁出去了，這張老臉，總歸能要來幾分薄面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