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月苒不由呵斥:「剛跟你說過的教訓,這麼快便忘了?」
這還好是在自家院子裏,若是在外頭讓旁人聽去了,不知要生出多是非來。
「如今不比在將軍府了,凡事謹言慎行,為你自己好。」
楚月苒語重心長,想來這丫頭是在將軍府住久了,又張揚開了。
玉簪連忙點頭:「是,奴婢謹記二小姐教誨。」
說話間,楚月苒手去將窗戶關上,手心冰涼,不由嘆這倒春寒屬實厲害,都已經立春了,天氣熱起來也是熱,冷起來便宛如寒冬臘月一般。
「奴婢去多取個手捂過來給二小姐暖暖手。」
玉簪討好地笑著,沒心沒肺的跑開了。
楚月苒不由搖頭,這子,怕是會吃虧啊。
回了丞相府,楚月苒才知道原來二伯被貶了,降了一級,弄不好還要發配別。
怪不得,那日在飯席上楚月苒與楚嫣然等人爭辯的那樣厲害,楚老太太竟能忍住一言不發,看來是吃了虧,生怕白氏再帶著子們跑回將軍府。
沒了將軍府的依仗,丞相府怕是走不長遠。再加之安國公府一事,朝堂上一干朝臣看楚敬威的眼神都變了,他本就是背靠將軍府走到這個位子上,朝臣們多是有些看不起他的。
估著是到的待遇一落千丈,這才得楚老太太出山,親自去將軍府請他們眾人回來。
楚月苒不由覺得好笑,人這種東西也當真是神奇,明明擺在眼前的事不相信,還非要去招惹,非要大禍臨頭了,方才知道低頭。
想來經此一遭,在丞相府的日子多能好過些了,至最近一段時間,楚敬威與楚老太太那邊不會再生事。
次日一早,院子裏落了雪,倒是不大,零零星星的雪花,落到地上便化水了,連薄薄的一層都沒有,只是溫度又降了些,天又冷了。
瞧著這空氣里夾著雪的雨水,惹得玉簪一直嘆:「立春飄雪,不是什麼好兆頭啊。」
院子裏就有掃雪的小丫鬟連聲:「呸呸呸,玉簪姐姐可別說這樣晦氣的話,一年之計在於春,這是瑞雪兆年,大吉之兆呢!」
玉簪丟去個白眼,一邊朝小丫鬟走去一邊道:「是是是,你說的最吉利了,快***的活吧!」
小丫鬟們嬉笑著,與玉簪鬧在一,末了,被玉簪訓斥了幾句,老老實實地幹活去了。
瞧著玉簪平日裏沒個正行,約束這些小丫頭倒還是有一套。
楚月苒笑著,去了楚老太太那裏見禮。
劉嬤嬤一早在外頭等著,撣著簾布上的灰塵,一扭頭瞧見楚月苒便笑開:「二小姐來了,快進去吧,老太太一早就備好了熱茶,快進去暖暖子。」
楚月苒拎著擺小心地避開地上的小水窪,隨劉嬤嬤邊走邊笑道:「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劉嬤嬤的桂花糕,這個天氣,怕樹上的桂花都凍壞了吧!」
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,裏面升騰的熱氣伴著熏爐里的香煙裊裊地飄出來,瞧著是將炭爐又安置上了。
「放心吧,早就備好了,知道二小姐喜歡吃,不得!」
掀開正裏頭屋子的門簾,便有些許人聲傳出來,聽著是楚嫣然等人已經在裏頭了。
誰知待落座了瞧了一圈兒,也沒瞧見楚嫣然,只有楚沁沁坐在對面,邊喝著茶,眼神邊往楚月苒這邊飄,裏頭儘是嘲諷,也不知道這人天天的在怪氣些什麼。明明是個沒腦子的,偏要事事衝鋒陷陣,還怡然自得,當真是個人。
沒顧得,楚月苒行了禮落座,便去拿桌上的桂花糕吃。
另一頭楚樂微拽的手,玩心大發非要與搶,兩人笑鬧著,外頭便來人了。
楚嫣然跟在劉嬤嬤後頭,進來款款行了禮道:「見過祖母,祖母安好。嫣然今早去了母親屋裏一趟,說起話來便沒顧得上時間,還祖母見諒。」
說話間,眼神還有意無意地去看楚月苒,偏楚月苒與楚樂微兩人吃桂花糕吃的不亦樂乎,倒是自討沒趣了。
楚老太太擺了擺手:「你母親去你外祖家住了許久,你憂思過甚也是人之常,得空多陪陪你母親是好事。」
楚嫣然又甜甜笑開:「多謝祖母諒解。」
這回竟沒有去楚沁沁旁坐,反倒是在楚月苒邊坐下了。
楚月苒沒留意,正與楚樂微頭對頭地吃著桂花糕呢,一回頭想拿茶水潤潤的時候便瞧見了楚嫣然那張大臉,竟嚇了一跳,險些出聲來。
楚嫣然遞了茶水過來,盈盈一笑間夾著些不知名的意味:「妹妹這幾日怎的都沒去母親房裏,母親想與你我姐妹二人一同用飯,也瞧不見你,總是掛念的。」
這話楚月苒當然知道的用意,無非是顯擺,又無非是嘲諷,當然,也帶著些許奇怪。
這幾日楚嫣然往白氏那裏跑的那樣勤,也不見楚月苒有半點作,甚至面都不,猜不,便上趕著老試探了。
楚月苒微微笑著:「我與母親剛從外祖那裏回來,又不過一牆之隔,有何可掛念的,再者每日晨昏定省都是有的,子若是孝敬,但問溫飽、關安康,倒不必日日都跟在眼前,反倒耽誤事,惹的長輩心煩。」
側里的楚樂微笑出了聲來,楚月苒塞了一塊桂花糕過去堵住了的,瞧著嗚嗚咽咽的,默默地使了個眼。
這番話說的楚嫣然好臉全無,臉上的笑意再也擺不住了,就僵在那裏,正回擊呢,便聽楚沁沁道:「你這話說的,為自己因為疏忽而不敬長輩找這樣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,還真是舌燦蓮花,是不是死人都能給你說活了?」
有了出風頭的人,楚嫣然就樂得自在了,收起了怒意,反用帕子遮了臉,嗚咽起來:「母親時常念叨你,我不過是替母親問了你句,你便句句話都帶著刺,若是妹妹覺得我在母親面前礙了你的眼,我……我從明日起,不去了便是了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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