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本王沒有。」連錦程收斂了笑意，將摺扇重新合上，回頭對玉簪道：「快帶你家小姐回去，此事你們不宜再摻和進來了。」

說著，連錦程看了楚月苒一眼，也回頭走了，與崇安一個地方翻進了京兆府里。

玉簪站在楚月苒的邊瞧著，一臉的驚訝：「王爺料事如神，又風流個儻，神俊逸，天啊，二小姐，你說將來哪位小姐有幸能為寧王妃啊！」

楚月苒不由白一眼，拉著就走：「快走吧，看什麼看，難道你還想進寧王府去做妾啊！」

「沒有沒有！」

玉簪嚇了一跳，連忙跟著楚月苒快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，但還是笑著：「但做夢想一想總是可以的嘛，二小姐你不知道，上京城多名門貴都上趕著給王爺做妾呢，哪兒得到奴婢啊，嘻嘻嘻……」

楚月苒忍不住回頭敲了一下的頭，重重地：「別大白天的說夢話了，快走！」

回去的路上，玉簪提醒：「二小姐做裳了嗎？」

「做什麼裳？」

都那麼多裳了，怎的還要做。

玉簪眨著眼睛一臉無辜：「夫人難道沒有跟二小姐說，過幾日便是春耕日了，要提早準備好時令的裳，著新，灑朝，以表達對春神的敬畏，保佑人們收滿滿。」

楚月苒不由嘆氣：「我倒忘了春耕日了……」

這日子過的太快，都忘記了還有這個節日了。

聖上重農桑，每年的春耕日都十分重視禮節，尤其是請春神，保收。聖上看重，那自然就誰家都不敢怠慢，想來還有的應對。

「想來母親應該會幫我準備吧。」

倒是懶得再做裳了，這麼多的節日，每個節日都要做一套新裳，平日裏也有各個鋪子來送時令的裳，那花花綠綠地都快堆不下了。

玉簪點頭應著：「對對對，夫人定然是已經打算好了。」

誠然是的，春耕日要麼穿綠，要麼著黃，白氏很對心思地選了青綠，做了一雅緻的裳，上頭一個刺繡都沒有——這是春耕日的習俗，素凈淡雅為上，以免撞了春神。

而春耕日最讓楚月苒發愁的，便是家宴與春玩。

這日午時家人一道用過晚膳，家中的孩子們都是要去春玩的，不過了亥時不可以回府，也只有這日，亥時過了街上都是燭火通明、熱熱鬧鬧的。

那日一早楚月苒便被玉簪拉了起來，說是今日不必去老太太那兒請安，但是不能睡懶覺，以免春神責怪，要一早便起來穿了新裳，站在門外灑朝，迎接春神。

灑完了朝還要在外頭站上半個時辰，以表達對春神的敬重，真是折騰人……

楚月苒這幾日困頓的不行，唯有上青綠的衫很襯的心思，瞧著心便好，倒也沒有那麼困了。

還有一個時辰才到午時的時候，老太太那兒便催人來請了，說是讓立馬過去。

丫鬟小廝們便開始撤換門上厚重的簾子，換上薄一點的，細心的下人便開始掃灰除塵，要在屋子裏也灑上朝，這時候就不能在屋子裏待了，要都到家中老人那裏去。

劉嬤嬤手裏攥著花兒，出了院子便塞給了楚月苒一朵，讓進了屋，在老太太正堂的花瓶裏頭。

劉嬤嬤高興的指著花瓶道：「那裏頭都是今兒早起新採的朝，二小姐過去放了花，說幾句吉祥話才是！」

楚月苒撇撇，乖巧地走過去，好了花，又祝福收大滿，年年高升，諸如此類的話說了許多，屋裏頭的人高興的咧著招呼過去。楚沁沁就坐在最裏頭，老太太的旁。

沒多久，楚沁沁與楚樂微兩房也到了，楚樂微老遠就跟楚月苒打招呼，險些忘了花，挨的王氏一頓訓斥。

老太太打著圓場：「好了好了，別惹了春神不高興，快進來坐吧，就要開席了。」

言下之意，就差你們了，來晚了別整麼蛾子了。

王氏臉上很不好看，但還是乾笑著過去坐下，這席面才開開來。

「今兒春耕日，都要到城外去玩的，你們幾個一起帶著祚兒。」

吃著飯，楚敬威便開口了。

楚月苒低頭吃飯，不回話。

楚樂微心中疑，瞧著楚月苒不說話，便也不吱聲。

楚沁沁與楚嫣然對視一眼，也不知如何作答。

於是一時之間，飯桌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。

白氏的臉有些難看，但瞧著無人搭理，便也不吱聲，往楚敬威盤子裏夾了菜：「老爺先吃飯。」

楚敬威卻丟了筷子，指著楚月苒道：「吃飯吃飯，顧著吃飯，我跟你說話呢，你是這家中的長姐，怎麼，如今我這個說話你也可以不放在眼裏了？」

明明幾個孩子都沒說話，怎的就指到一個人上來了？

楚月苒抬頭，一口米飯還卡在嚨里，拚命咽下去之後又趕忙喝了口水，一臉無辜地看著楚敬威：「父親，您糊塗了吧，我是二小姐，我的長姐在您邊兒坐著呢。」

看都不想看他，低頭想端起碗繼續吃飯。

楚敬威卻不依不饒，站了起來指著道：「嘿，如今我說一句你要頂十句是不是？你姐姐人緣好，出去了之後是要跟各家的小姐們去玩耍的，怎能再帶著個男孩子！」

楚月苒就更奇怪了：「那我也要去玩耍啊，兒……兒剛來上京城沒多久，就等著這樣的機會與外頭的哥哥姐姐們認識認識呢，父親難道都不想兒朋友嗎？」

「你什麼朋友朋友，你有家中這幾個兄弟姐妹還不夠嗎，你……」

「老爺！」白氏聽不下去了，「啪」的一聲將筷子摔在了桌子上，「表小姐原來是客，又沒有夫家，難道要孩子出去昭告天下，說表小姐生了孩子？」

白氏臉很是難看：「老爺不嫌丟人，我還嫌丟人，別說是苒苒，今兒誰也不能帶他出門。」

「你！」

楚敬威氣的山羊鬍子都翹了起來，險些就要手打人。

楚老太太拍了拍桌子：「行了！都吃飯，先吃飯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