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裏賈玉娘又哭喊了幾次，惹得楚敬威心疼萬分，清起便想著，國子監一事無論如何都得。

一大早，楚月苒心想今日無事，總算是能睡個懶覺，剛迷迷糊糊地給老太太請了安，想著回去再地睡個回籠覺，誰知卻被人給攔下了。

「老爺說是有要事要與老太太商議，讓小姐們也一併到正堂過去。」

管家在幾位小姐面前拱手，把人都帶到了正堂去。

楚樂微還在楚月苒耳邊念叨著：「父親這是又要做什麼，怎的這麼多人……」

們在門外瞧著，屋子裏頭烏泱泱的，大房的，二房的，竟是一大家子的人都到了。就連爾雅齋的也正坐在那裏，低眉順眼的，瞧著眾人進來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。

白氏坐在老太太側，與王氏和江氏坐在一，大房的二房的則坐在對側。屋子裏靜悄悄的，想必是眾人心裏都犯嘀咕呢。

往裏走了走，楚月苒在白氏旁坐下，這才瞧見被賈玉娘形擋住的楚祚，竟是將這孩子也帶到堂上來了？

楚月苒這會兒不好奇了，這般陣仗，多半是為了這庶子。

待眾人都落了座，楚老太太坐在那裏雙手杵著杖子：「什麼事啊，這一大早的，府上的事你們各自都做的了主，何必這大清早的來勞我這把老骨頭。」

說著，老太太眼睛瞟向楚敬威，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
楚敬威便從座位上起來，對老太太恭敬一禮，又朝大房二房一通虛禮，端正了道：「如此勞母親與諸位，實則是有一件要事要與大家商榷。」

說著，楚敬威對著楚祚招了招手：「祚兒，過來。」

楚祚從自己娘親懷裏出來，小跑著又躥進了楚敬威的懷裏，乖巧地著：「爹爹。」

「母親有所不知，昨兒幾個下人嚼舌子，說是祚兒日裏跟著姐姐們一起學習，上半點剛氣都沒有。孩子氣不過，教訓了幾句，把自己也氣病了……」

楚敬威說著，環著圈兒看了看，尤其是瞧了瞧白氏的臉，瞧著眾人都沒有吱聲的，便又道：「也是孩子脾，沒過什麼氣，不過兒子也明白過來，祚兒年紀也不小了，終日跟著姐姐們在書堂，也不是辦法，兒子想著，想個法子，還是把他送進國子監里去。」

說到這兒，眾人方才明白楚敬威到底是想做什麼。

楚敬義不太知道況，與王氏對視了一眼，沒有說話，倒是楚敬良「嘶」了一聲，問道：「可咱們府上已經沒有國子監的名額了啊，這……要進國子監談何容易。」

他兩手一攤，覺得此事荒唐至極，說完也不由自主地看向白氏那邊，他降一級險些被趕出上京城到現在可還記得呢，有可能得罪白氏的事，他可不敢做。

楚老太太皺著眉頭，這事兒楚敬威可沒提前跟商量過，就這麼把一大家子在一塊兒，若是又惹惱了白氏如何是好……

可楚敬威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這些，便道：「要進國子監，並非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。母親，兒子此前打聽過，這國子監的名額，可以去黑市上買，咱們府上又不是出不起這個銀錢，若是能給孩子一個好的前程，也是值得……」

「三弟，這話可不能這麼說！」

王氏聽了不讓了，帕子扭在手裏，臉黑的像炭似的，「便是能買，那定然也是價值連城，不然這國子監的名額豈不是泛濫了。府上的銀錢又不是你自個兒的，你都拿去買名額了，我們如何生活。」

楚敬義在一旁推搡了一下，示意這會兒不要說話，上趕著添柴加火，還嫌不夠嗎！

可王氏扭頭剜了他一眼，嘟囔著道：「三弟你可不能為了自個兒，總是要為我們想想。」

楚敬良也跟著應和：「是啊……這黑市……人家家中都是自個兒考上去的，咱們卻要到黑市上去買，這若是傳出去了，豈不人笑掉大牙！我們家在上京城還有何面！」

白氏與楚月苒靜靜坐著，一句話都沒有說，可旁的人、對面的人目都在們母二人上，小心翼翼地盯著，都怕火燒起來，更怕火燒到自己上去。

楚敬威擺擺手道：「大哥二哥且放寬心，這銀錢我定然不會從公賬上出，既然是我自己的事，那我定然是要從私房裏出。再者，這臉面跟孩子的前程比起來，也算不得什麼！」

「這……」

王氏看了白氏一眼，想了想，終歸還是沒有說話，又坐下去了。

事已至此，楚敬威都說了要自己出錢，那他們大房二房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再反對，畢竟不是自己的事，沒有的道理。

只聽楚敬威又道：「事關重大，兒子特來向母親、大哥二哥稟明。」

楚月苒瞧著白氏的臉很難看，便起道：「父親，哥哥當初都是自己考進去的國子監，您這樣做，對哥哥未免也太不公平了。」

「這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，祚兒若是進了國子監，發用功，將來能夠一句中第，那就是這些年再委屈再吃苦都是值當的！總比他日日都待在府上跟著你們姐姐們念書的好。」楚敬威憤憤地指著楚月苒，「你懂什麼，快閉吧！」

本來白氏沒說話，楚敬威就覺得好的，此事功有，誰知楚月苒卻毫不讓，他不由地惱怒了起來。

賈玉娘坐在一旁，也暗暗扭了帕子，能不能進國子監，就看今日這一回了！

楚月苒自然不會輕易鬆口：「父親便是不顧及哥哥的面，總該顧及一下自己的掩面，沒得傳了出去，讓人覺得父親為了一個客人的孩子如此下功夫，未免太過是非不分……」

「你！你個王八羔子，滿說的是什麼胡話！」楚敬威氣的打哆嗦，指著就上跟前來了，「那是你弟弟，如今為著念書的事都病什麼樣子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