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,杜孤庭可是親口說,將自己私庫中的所有金銀都送給了。
他這人一向公私分明,又死要臉皮,必定不好意思向公賬要錢,恐怕自己手頭用的錢都很張。
如今,楚斐然就是要當著他的面,欺負他的人,還花他的錢。
見王妃出得意的笑容,冬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:“奴婢又給王妃丟臉了。”
只是,的目看向地上銀針時,仍然不舍:“王妃,府里會不會不準我們用這麼多錢呀?”
“那就討薪去唄,看最后沒臉的是誰。”楚斐然靠在床上,悠閑地翹起腳,眉頭卻漸漸皺起來。
似乎……原主自從嫁進王府之后,從來都沒有領到過月銀?
驀地看向冬青:“你領到過月錢嗎?”
冬青無辜地搖頭:“從前那樣的日子,就算領到,也會被別人搶走的……”
眸一點點暗下去:“對不起,王妃,若是冬青能夠長點本事,就不會讓您也跟著吃劣等飯菜了。”
“劣等飯菜……”楚斐然目疑問。
原主來到王府,原本還擁有在王府中自由活的能力,但自從下藥與杜孤庭有了一夜,便徹底惹怒了他,因此一直被在破爛的靈犀亭之中。
在冬青的解釋下,才得知,王府中的飯菜分三六九等,第一等是主子們吃的飯菜,次等是管事們的,劣等則是普通下人的。
冬青想到從前的事,不免得傷心:“后來,王爺對您起了疑心,側妃又即將過門,下人便把您的飯菜變了豬食!”
而冬青這個小丫鬟也連帶著欺負,有時,甚至討一碗豬食也討不到。
楚斐然輕捶腦袋,才自記憶褶皺里劃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。
畢竟是重生而來,只獲得原主的一些記憶碎片,屈辱痛苦的事往往藏在人的最心中不愿提起。
冬青若不提起,這段記憶將一直塵封。
“也就是說,自從進門以來,我們兩個人的月銀一直沒有發放。”頭部的痛楚緩解之后,楚斐然眉頭舒展,若有所思。
,好像又想到了一個敲竹杠的好點子。
“等著,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。”沖冬青挑眉一笑,“不過,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辦。”
藥浴尚帶熱氣,可不能夠浪費。
三刻鐘后,房間門重新打開。
楚斐然立于門口,漉漉的長發已用力蒸干,此刻簡單束于后,慵懶散漫,
門口,冬青領著十名下人,都有些看呆。
總覺得,王妃似乎又有些不一樣。
自原主來到這王府之后,便沒有一天過的不是苦日子,雖說落難的人仍舊好看,但容卻已然暗淡不。
而楚斐然親手調制的藥浴是極品的方子,主要作用是調理中的暗疾與促進力的修煉,同時也補足了氣,將發之間的暗沉盡數排出。
明眸皓齒,鬢發如云,因為之中的靈魂已然轉換,所以從前的嫵弱,已然轉換清冷堅韌。
如果說,從前的楚斐然是依附于高大樹干上的麗藤蘿,那麼,如今的便是傲立雪中的灼灼紅梅。
無心爭艷,可傲氣迸發之時,亦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!
楚斐然隨意擺手:“都進去吧,我先出去找王爺。”
小福子率先回神:“王爺在書房呢,可要小人領您過去?”
“不用了,冬青跟上。”楚斐然沖著小丫鬟招手。
三更半夜去尋王爺,能干什麼呢?小福聽不到八卦,心如貓抓。
可他也知道自己初來靈犀亭,唯有辦好了差事,才能夠獲得主子的信任。
下人們也紛紛回神,說出無數恭維之語,楚斐然只當他們在放屁,從前的日子中,這些恭維之語已然聽得耳朵起繭。
殊不知,下人們雖然也有討好的分在,但這驚艷更多是發自真心。
誰還敢說,側妃是第一人?
王妃只要不張不手,容貌還是足以勾住人心的!
王府后院之中,晚風習習。
今日值夜的暗衛是東六,他是暗衛之中年紀最小的,見狀吃驚地張大。
“見了鬼不?王妃怎麼會這時候來?”他不咽了咽口水。
楚斐然開門見山地道:“我要見杜孤庭。”
“可是,王爺說了,不準任何人進去。”東六遲疑道。
這麼多年,很見到王爺狼狽生氣的模樣,若是旁人來,他只怕會挨王爺罵。
但來的是王妃……
他勸道:“王妃,你就別再氣王爺了,都這麼晚了,他明日還得去軍營理政事呢!”
“誰說我是要氣他?我是給他送一個大大的喜訊。”楚斐然說這話時,特意提高音量,確保杜孤庭能聽見。
頓了頓,道:“此事事關王府,側妃也不例外,若他真的不在意,那我就走了~”
直接轉,心中默念三、二、一……
“去閑云亭候著。”書房之傳來冰冷的聲音。
東六得令,便道:“王妃,這邊請。”
閑云亭乃是個八角石亭,此地雖是荒涼北境,可賢王在此經營多年,一應布置都有強烈的個人彩。
王府巍峨高大,令人不敢不景仰,里卻時不時能看見幾分蘇州園林的風致。
瀟瀟竹林間,一片青綠竹葉打著旋兒落在杯盞中。
杜孤庭在竹林側停住,眉頭微皺:“打扮得花枝招展,是要去做什麼?”
“瞎了你的狗眼。”楚斐然角微,不客氣地開懟道。
語氣并不激,但侮辱極強:“老娘不過是穿了裳,連個首飾都沒有,你就好意思說我花枝招展?再素就只能給你戴孝了~”
東六悄悄捂臉,王妃一張,人氛圍全毀。
他原本還覺得,王妃有那麼一點可能是大半夜來賠罪,順便討王爺歡心的。
看來,是他想太多!
杜孤庭黑臉:“你便是來說這些的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楚斐然出袖中紙箋,放于桌上,“簽了吧。”
語氣不容置疑,篤定男人會答應。
杜孤庭掃了一眼,面微變:“這是……和離書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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