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孤庭警告似的看一眼,加重語氣:“楚斐然,把脈!”
楚斐然慢吞吞道:“王爺,不合適吧?要不先聽聽老太太們怎麼說,然后再考慮要不要把脈?”
十分為難的看了看沉汐,小姑娘表演得這麼賣力,杜孤庭怎麼都沒反應的?
不應該啊,不都是快要娶進門的人嗎?杜孤庭不是向來護短嗎?怎麼能任由自己的未來側妃哭哭啼啼?
難道最近鞭湯喝了武功變高了所以不舉的病閃亮登場,對人又沒反應了?
老太太掩面道:“罷了,庭兒,實在不想治,便算了吧,我這把老骨頭,也是扛得住的。”
言罷,便咳得如同風中殘燭一般,任誰都能得到如今的虛弱。
杜孤庭一把握住楚斐然的手腕,將拉向老太太,診脈。
楚斐然抵抗不得,亦看夠了熱鬧,便嘆了口氣:“我走之后,這沈城之中的大夫水平竟然已經下降到如此程度,沒有一人能夠診出老太太沒病嗎?”
“什麼沒病?”徐嬤嬤率先怒道,“楚斐然,認清楚你自己的份,你脈不過兩息,就敢說老太太沒病,分明就是不想治!”
杜孤庭卻沒第一時間反駁,而是皺眉看向燕殺。
后者微愕,旋即目帶怒:“楚氏,你竟敢貿然攀誣老太太,莫非是仗著自己有王府脈,覺得王府不敢你嗎?”
重重問之下,杜孤庭也看向楚斐然,與他人不同的是,他眸中并不帶毫鄙夷之,只是平靜的想要尋求一個結果:“你……”
不等他說完,楚斐然坐在小板凳上,長長嘆氣:“對對。”
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的眾人都是一噎。
楚斐然雙手托腮道:“嗯嗯,是是,你們說的都對。”
據脈象,老太太確實是裝的,但若是王府之中的人不信嘛……也是沒有辦法。
擺爛,極致的擺爛。
素來驕傲囂張的,突然變得如此乖巧好說話,眾人一時都傻眼。
楚斐然一個字也不多說,怕浪費口水。
表平靜地從袖子里掏出糕點,開吃。
只要人的心態足夠擺爛,周圍質疑的目就仿佛不再存在。
老太太的病是裝的,王府之中也就不再需要治病了,死期將至,這時候不吃東西,更待何時?
也許是因為的行為太過于反常,反而帶來的一種過人的說服力。
杜孤庭移步至前,語調稍稍溫和:“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楚斐然想要繼續擺爛,被他住后頸。
他冷靜的眸似乎看穿了心里的所有想法,眼里明晃晃地寫道:面對本王,要說實話。
楚斐然想擺爛,又確實不太想死;想爭取生機,但真懶得在杜孤庭手底下掙活路。
坦言道:“看脈象,老太太應該是服用了什麼丹藥,使得面蠟黃,但卻只是表面虛弱,如同青綠的草外頭裹著枯草皮,我用力輕輕一探,便看出來了。”
話已經說到這份上,若眾人再不信,那……那也是沒有辦法。
沉汐麗的眼眸之中,著一種清澈而驚訝的呆愣:“什……什麼……祖母……”
老太太的計謀被揭穿,卻還在偽裝虛弱:“你……你說的究竟是什麼胡話,庭兒,快快請不言過來,我的頭痛又要犯了!”
楚斐然小手一撐,又準備看戲。
杜孤庭前是弱笨表妹,耳畔是祖母的咳嗽與指責,眼里只瞧見楚斐然雙目無神地嗑瓜子。
他到自己的頭疼病也要犯了。
究竟,應該信誰?
瞥一眼看熱鬧的楚斐然后,杜孤庭默默對老太太道:“此次出行,不言他們都不同意,您若是想以病急為由我回來,那麼不言想必也是樂意替您偽造證據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也覺得我是裝的?”老太太愣了愣,沒有料到一向都順著自己說話的孫兒,竟然會直接穿自己的計謀。
短暫的沉默之后,卻沒有反思自己的不對,而是下意識的看向楚斐然。
都怪這楚氏,在楚氏出現之前,庭兒都是對這祖母百依百順的!
眼下,這楚氏看著沒有以前那樣囂張,實則以退為進,讓庭兒在眾目睽睽下拆穿了的裝病,果然是漁翁得利的好手段。
楚斐然也沒料到杜孤庭會信自己,嗑瓜子的手不頓了頓。
真稀奇,狗男人竟為了這獲罪王妃,頂撞祖母?
老太太深深地看著杜孤庭:“庭兒,你寧愿相信這個毒婦,也不信我嗎?”
杜孤庭卻沒有看,而是看向燕殺:“祖母裝病之事,你可知曉?”
燕殺無奈,只得低聲道:“王爺猜的不錯,老太太一開始確實是裝病,不過后來宋小姐給下毒,就真病了兩天,頭痛發作也是真的,只是今日好了而已。”
老太太的頭痛好了,卻想借著頭痛好好的給楚斐然一個下馬威,因此又是攔著不讓進,又是百般批判,連治病最重要的脈,也只給楚斐然了不到兩息。
誰能想到,楚斐然僅憑兩息,就出裝病的事實呢?
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揭穿,老太太面上也有些掛不住,杜孤庭終究不愿祖母難堪,沉著臉揮手,屏退所有下人。
老太太輕聲嘆道:“庭兒,這一次是我不好,可我也是希你走上正途,不要再被這妖迷心智。”
說著,了沉汐的頭:“我雖是騙你的,可沉汐這孩子天真單純,所作所為均發自真心,從來沒有騙過你,比起楚氏,汐兒更堪登上王妃之位。”
至于楚斐然……
看向前。
楚斐然坐在小板凳上,打了個嗝~
老太太眼中滿是嫌棄:“楚氏,你為王妃,如今這副模樣,何統?”
原以為,楚斐然會狠狠地懟回來,而便可以痛心疾首地將人給訓斥一番。
不料,楚斐然慢條斯理地嗑完最后一個瓜子,無辜地吐出四個字:“啊,對對對!”
老太太一噎,憤憤地道:“庭兒,如今竟敢不將我放在眼里,你當真要重新寵于嗎?”
楚斐然忽然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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