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殺被抓之事,并未聲張。
楚斐然猜想,大約是軍營那邊嚴的封鎖了消息,所以大街小巷的傳聞都只有王爺險些遇刺這一條。
坐在秋千架上,看著墻邊斜發愣。
四四方方的小院子,一如從前。
只是如今,院中只有與師兄。
至于沉默寡言的顧清流……算了,他與八字不合,不算人。
外頭忽然傳來咒罵聲。
探首,見是有人砰砰砰的拍著門,約還有弱的啜泣聲。
那拍門的道:“憑什麼不讓我們進?是老太太我們來請王妃過去吃飯的,難道這也不行嗎?”
那弱的道:“我,我不日便要嫁進王府,難道當真不配與姐姐同吃一桌飯嗎?祖母特特讓我來請姐姐……姐姐!要不我在門口跪下吧!”
拍門的是老太太的嬤嬤,弱的自然是沉汐。
從楚斐然回到王府至今,已有足足七日。
凌傾眉宇之間,些許不耐:“每日都來請三回,這老太太,屬實有些不修德。”
他即使是罵人的時候,也是正派俠的氣度,令人不自的信服。
“宅斗嘛,就這樣。”楚斐然踢了踢腳邊小草,“所以我從前在這的時候,也不耐煩進后院。”
凌傾目心疼,墻角閉目發呆的顧清流倒是出一抹微笑。
楚斐然狐疑發問:“聽見我倒霉,你就這麼開心?”
“不。”顧清流搖頭。
“那你在想什麼?”楚斐然繼續發問。
顧清流邊笑意擴大:“山水逍遙。”
楚斐然默,了凌傾,不確定的問:“師兄,我們是不是把他給瘋了?”
他娘的,困在這小小庭院里頭,腦子里卻盡是山水逍遙,這不是做白日夢是什麼?
好好一孩子,怎麼就得了癔癥?
凌傾思考片刻,跟著微笑起來:“顧兄的意思是,待擺杜孤庭后,咱們便可山水逍遙。”
楚斐然面微苦:“那得等他戰平藥王谷,腳踩朝廷……多年以后的事兒?”
顧清流道:“平定天下,不過區區數年。”
當初杜孤庭掃四海,挽救岌岌可危的皇室的時候,也沒人能夠想到他能這麼快平定叛。
如今兵強馬壯,名聲極高,想要造反,想必更加容易。
楚斐然憋了半天,臉都綠了:“確實是這麼個理,但……”
這麼一聽,杜孤庭就更可怕了,對手如此強大,他們的勝算不也就大大減嗎?
顧清流不聽不管,繼續閉目做他的白日夢。
這就是楚斐然一直以來看他不順眼的原因。
堂堂大男人,說話全靠別人猜,他當自己是什麼?纏綿悱惻話本子里的小妻嗎?
三人日常斗,外頭敲門聲沒停。
終于,東六不耐煩,跳下了樹,開始趕人:“王妃如今被關在房中,誰也不準見,這是王爺下的死命令。”
沉汐弱弱地道:“可是東六哥哥,姐姐如今畢竟還是王妃,表哥又只能如此不給面?萬一被著了,腹中的孩兒怎麼辦?”
兩句話,點明要素。
既表現自己對王妃姐姐的恭敬,又表現自己的溫細心。
又從大局著想,拿出楚斐然的王妃名聲與腹中脈說事。
東六油鹽不進:“總之,不能進就是不能進,王妃不會死的,你放心吧。”
沉汐又在外頭魂兒似的兩聲,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。
一開始,們來的態度還是比較恭敬的。
后來,見王爺一連七天不回府,這才急了眼。
墻外響起兩人低聲音的談話:“嬤嬤,祖母為何總是請王妃姐姐?”
“傻小姐,如今外頭皆傳,王妃當初本就沒有背叛北境,反而是北境的大大功臣,往常的那些閑言碎語都作廢,反而是心疼夸贊王妃的占了上風,況這樣反常,沒準就是那妖作祟。”
沉汐輕輕“啊”了一聲:“可是姐姐已經到了王妃尊榮,為何又要做這些?”
嬤嬤恨鐵不鋼:“傻小姐,如今這是為了給自己造勢,著搶未來的皇后之位呢!”
兩個沒有毫武功的人,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以為的談話,已經落了靈犀亭。
楚斐然聽完,沉默久久:“這兩人,還會想!”
皇后?八字沒一撇的事。
杜孤庭登基之日,就是弒君之時。
看向凌傾:“師兄,你這幾日常常替我出去買糕點,如今城中的傳言,當真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嗎?”
傳言雖不足道,但卻可以從中嗅出某些的向。
自再次回到沈城以來,并沒有做過什麼好事,也沒有當面澄清,可流言卻默不作聲的變了個花樣,好巧不巧,還是在這七天之,這其中必然是有人在做推手。
凌傾頜首,面有些不解:“我追查之后發現,那流言,似乎是從軍營中傳出。”
楚斐然用指尖敲打著秋千架,若有所思:“那,便是我即將被重用的標志?”
驀地,聳聳鼻子:“怎麼有藥香?”
環顧四周,眾人皆茫然,不知在說什麼。
皺著眉,在院中踱步,最后翻出墻。
東六見狀,連忙上來攔:“王妃,你若是要什麼,讓師兄給你買,不可以自己出去!”
楚斐然沒理他,眼神落在墻外:“這兒,怎麼會有一盆紫云木?”
因的毒素如今并不致命,便沒有特意去尋回紫云木,原想著向顧氏山莊捎個信,可那邊說,自從出事后,那位帶著紫云木而來的明軒公子便再無蹤影。
如今,怎麼就出現了王府外頭?
東六沒聽懂:“紫云木?許是王爺擔心您煩悶,所以送過來的吧。”
“他送東西,不會這樣。”楚斐然抱起那盆紫云木,抿了抿。
定是玄明來過。
他的傷,好得這麼快嗎?
東六的眼神忽然警惕:“王妃,來歷不明的東西,咱們可不能撿啊!萬一是哪個野男人送你的呢?不會是軍醫吧?快,快丟掉!”
楚斐然正在出神,被他一連串的質問打蒙:“你怎麼會覺得是蘇不言送的?我又為何要丟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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