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家家主安好之時，盧大公子三天兩頭挨打，每回都被打的皮開綻，一見他爹就怕的兩發抖。

楚斐然多年之前曾治過盧家家主，那時他被盧大公子氣得腦梗發作，險些嘎過去，費心治好后，離開時還特意留下醫囑，讓他怒，實在不行就換個兒子。

顯然，由于盧大公子雖荒唐卻實在孝順，盧老爺子沒有采納的建議，還想把這朽木雕出花。

結果，他被氣到中風，還讓這麼個敗類承襲了家業，盧家以前是黑道出，好不容易才在盧老爺子這一代被洗白，如今又在大公子手里黑化了。

盧大公子看著，眼前麗子的容貌與印象之中的某人漸漸重疊，他忍不住后退了兩步，臉越來越難看，然后怪一聲，飛也似地跑了。

楚斐然挑眉，這小子跟沈玉樓一般，這麼多年了還是沒長進，看見就怕。

無所謂，四下眾人卻震驚不已：“這兩人什麼來頭？盧大公子橫行霸道多年，可從沒怕過誰！”

“就算是怕，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仆從都丟下吧？”

“這市集可是他開的，邊上便有盧家的人手，他莫不是去搬救兵了？”

眾人討論聲細碎而雜，都不信盧大公子會在自己的地盤逃跑。

地頭蛇若是在自己的地盤被嚇跑，傳出去還怎麼做人？

然而等了許久，盧大公子依舊沒回來。

老金愣了愣，冷哼道：“這就被嚇跑了？還真是識相！”

以他的份本就看不上什麼盧大公子，也不清楚盧家與楚斐然的糾葛，只當是此人見識到了自己的厲害，所以落荒而逃罷了。

江湖之中膽小如鼠的人很多，見到他這樣的絕世高手便害怕逃命的就更多了，因此他并不起疑。

他看向藥攤，攤主咽了咽口水，麻溜地開始給藥材磨：“我這就給你們弄！”

“多錢？”老金從掏出一把金葉子，“夠不夠？”

攤主也沒數，接過便道：“夠了！”

這麼厲害的人，能給錢便已經不錯了，他哪兒還敢挑。

老金卻不滿：“你數都沒數，莫不是敷衍我？”

攤主對上他的目，余之中瞟到地上躺倒的那些仆從，只覺得這目看似簡單耿直，實則兇煞難掩。

而那旁邊的貌子，更猶如惡毒的食人花般，令人多看幾眼，便冷汗涔涔。

能讓盧大公子落荒而逃的，那得是什麼人？他一個小小江湖游醫，怎麼得罪得起？

在老金的強烈要求之下，攤主數好金葉子，默默地給他找了一半。大風小說

老金的眼神充斥著懷疑：“你剛才多收了我這麼多？商！”

攤主有苦難言，滿臉委屈。

楚斐然看出其中緣由，拍拍老金肩膀道：“這攤主想必是被您的超凡武力嚇著了，所以才如此戰戰兢兢，不敢開價，我看這些藥材都很好，按照市價，還得再給三片金葉子才夠數。”

老金覺得這話有理，點點頭，又掏出一把金葉子，豪氣地拍在攤上：“不用找了！”

攤主額頭一滴冷汗緩緩滾落，總覺得這是買命錢。

他在兩人的注視之中磨藥，只覺得力大如山，忙不迭看向四周：“兄弟們，過來幫我磨點藥，有報酬！”

他似乎在此擺攤很久，也有些人脈，加上楚斐然看起來十分善解人意，不像是會刁難人的，因此幾乎半條街的攤主都趕來幫忙。

很快，藥便被磨好。

離開市集之前，楚斐然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。

人群之中，有人與遙遙對，目晦，口型依稀是“好久不見。”

江湖之中，對有所圖謀的人并不算。

知道，自己剛才鬧出靜，故意引來眾人目，那些想求辦事的人知道后，便自然會來幫。

這意味著，逃跑的契機即將要來了。

只是，眼下最重要的是，幫助老金查探那個暗室。

林深深，滿地的灰塵與金葉子之間，眼蝙蝠倒掛在暗室口，不時發出尖銳刺耳的聲。

老金正要跳下去，楚斐然將他一把拉住：“等等，我有辦法。”

在老金疑的目中，拿出火折子，又找到一樹枝，將藥涂在上頭，以火點燃，快速暗室口。

眼蝙蝠們如同瘋了一般，直往樹枝上撲，哪怕是被燙傷了也不在乎。

老金面喜：“有此為餌，我們便不必下去犯險，只要在此等著蝙蝠們乖乖過來即可！”

楚斐然一邊拿樹枝當餌，一邊灑下毒。

眼蝙蝠沾了毒，撲啦啦地掉下去，死了一堆又涌過來新的，烏泱泱地落在暗室里，滿是絨的翅膀和肚子還有著溫熱，就被掉落的同伴砸進尸堆中。

蝙蝠的尸堆積太高，老金便一掌將那小山一般的尸震散，讓其余的蝙蝠可以繼續涌過來。

這一場針對眼蝙蝠的殺，足足進行了半個時辰都沒完。

毒的氣味太過濃郁，楚斐然擔憂冬青舊毒未愈又添新毒，便懇求道：“可否讓我這丫頭到外邊去？只是個普通人，若是中了毒怎麼辦？”

“中毒便死，死了再給你買個新的。”老金滿不在乎。

楚斐然擔心他會反冬青沒用，也不敢多求，便皺眉，拐彎抹角地道：“你給我買新丫鬟做什麼？我只是你抓來的犯人罷了，可有可無，有個趁手的丫鬟就已經不錯了。”

誰抓犯人的時候，會給犯人特意抓個丫鬟服侍？

就是因為老金一開始時幫把冬青抓來，才會錯了意，以為自己在老金，或者是在他主子的心目之中很重要。

老金倒理直氣壯：“你們人最是麻煩，若是沒有丫鬟，誰替你們洗漱梳頭？”

楚斐然本想反問，洗梳梳頭這種小事還需要麻煩別人嗎？

但看著老金認真的表，又窺破了其中的玄機。

老金會這麼說，必然是因為他從前見到的大多數人，連自己洗漱梳頭都不會。

京城的主子、絕世的武功、厭惡藥王谷卻有藥王谷的避毒丹、邊有很多金尊玉貴的人。